45正文无H 彩蛋伪童车(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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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明白自己jiejie的性格,在回家的路上大概地叙述了事件的过程,结果对方更加沉默了。 “那你说会不会是傅总自己举报了自己。”万怡半晌才问道,又见万山一副不解的样子,解释道:“你刚才给他的电话是傅总的。” 万山哂笑道:“那对傅先生又有什么好处?” 万怡也想不清楚各中关系,便挥挥手,不再去想,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傅懿行就找上万怡。 傅懿行虽说确实是没有看监控的习惯,可监控里有桑霂那就不同了。傅懿行甚至会在重要决策会议的电脑上开一个小窗,就放着办公室里的监控。 傅懿行在外界眼里始终端着一副温文儒雅的形象,都没在明面上传出与哪家不和,活生生就是一方无可挑剔的律法,不露锋芒地框着人,实则用文字规矩将人赶得四处乱撞,不得不束手就擒。 傅懿行知道桑霂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近半小时,仍能装作毫不知情,就像桑霂知道了母亲的死讯,也照样装作无知乖巧的样子,不过都是在酝酿着更深的报复。 傅氏有自己的成熟的信息技术团队,定位手机再简单不过了。当时正值午休,万怡刚打开外卖盒就被傅懿行亲自请走了,但万怡所知的信息本就不多,她要装傻糊弄也是半真半假。 傅懿行气息沉重,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可之后桑霂又用你的手机又拔了一通电话,你知道他问了什么吗?” 傅懿行的问题很尖锐,他不问桑霂打给了谁,便是已知另一位帮助桑霂的对象的身份,从而杜绝了万怡随便说一个回答而搪塞过去的可能,同时说桑霂问了什么,则又是在迂回地引导万怡说出傅懿行所希望的回答。 在傅懿行心里,除了桑霂的生母,他对桑霂是没什么亏欠的,所以只要桑霂不知道桑妤去世的消息,他照样可以心安理得地占着桑霂心里一块不小的位置,随手扔颗糖,都要求桑霂用身体的代价来换。 万怡犹豫了几秒钟:傅懿行前几个问题,问得还算是正常,例如我是怎么认识桑霂的、为什么要帮桑霂,可这个问题不是可以直接去查餐厅的监控吗?他也没有理由查过监控了又来向我核对,所以是餐厅监控出了问题,他只能来问我了。 万怡迎着傅懿行的审视,下意识地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应该帮桑霂隐瞒,道:“他没有提问,他是在对那个人哭诉,他说他很想念他的母亲,他希望能……” 傅懿行听到这个回答登时变了脸色,看向万怡的目光也变得颇为锐利,仿佛用玻璃橱柜把她罩在里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你在说谎。” 万怡丝毫不怵,她知道傅懿行只是主观判断,对方根本找不出立得住的证据,她冷静道:“我没有。” 傅懿行又问:“那桑霂离开前是什么反应?” “不是很开心,很着急地离开了,那个人一直在哭,没说话,”万怡想了想,又说“我弟弟要求他开了免提。” 傅懿行抬手看了一眼表,故作平和地起身,还不忘提醒万怡,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 —— 傅听雪所说的私人博物馆是一个类似圆形客家土楼的三层建筑,墙体早已被翻修成了钢筋混凝土,但中间的土地被挖空成了一处池塘,站在一楼可以透过钢化玻璃看见水中的游鱼。 博物馆内的展品疑是海中月、雾中花,连收藏价值极高的宝石,都只能勉强做个添头,在玻璃陈列柜里分到逼仄的一小块位置。让圆而小的光斑晕在桑霂的皮肤上,像透过一快毛玻璃窥探圣母像,桑霂不多看,只因反射的光线实在太过刺眼。 傅懿行迟迟不来,傅修竹和傅听雪就提前带桑霂进去,谁知只是转眼,桑霂便柔柔地从汹涌深潮中寻了出路,恰似水中一钩伶仃的月亮,饶是绷断了渔网,也捞不住他半片身姿。 还未等两人走出几步,便又从侧边电梯斜刺出一位才俊。 才俊面貌并不过分出挑,胜在满身气质沉静详和,好似久居桃源,不慎入世。他双手放在身前,恭敬地端着一方长方形云锦小盒,看见了两人,倒是挂着不卑不亢的笑迎上前。 这人傅修竹和傅听雪是见过的,姓柏,祖上几代都在为傅家工作。而其中大半进了傅家的私人收藏室工作,都是文物修复的好手或是些性子孤僻古怪的手工艺者。 “两位傅公子好,是在找一位半大的少年吗?” 傅懿行匆匆赶来,却不见桑霂,一时略失风度,听见柏先生的询问,便隔着半条走廊就朗声问道:“柏先生是见到内子了吗?” 柏先生等傅懿行站定,才回答说:“是的,令正现与家祖同在一楼西侧游观。” 柏先生双手将锦盒奉于傅懿行身前,又道:“这是家祖吩咐我交给傅家主的。” 傅懿行道了声谢,拿着锦盒,与二子径直向西侧走去。 此时桑霂早就将心思从傅家人身上抛开了,边听着柏老的介绍,边将脸贴近玻璃展柜,他的嘴唇被玻璃散射出了一种特别晶莹柔软的粉红色,牙齿是螺钿一样柔和的贝白色,吸附在蓝汪汪的玻璃上,恨不能反过来把展柜里的物品照得焕然生光。 展柜里是一件明朝凤冠,盘龙绕凤,珠玉琳琅,钿璎累累,却丝毫不见埋于土中百年的腐败,而反弥散着一层细腻的珠光。 “这是,呃应该是你的奶奶,是她亲手制成的,她年轻时是考古队员,就喜欢这种凤冠珠钗一类的文物,所以后来在傅家,她就用真金白银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艺术品。” 桑霂看得认真,却还在不住地赞叹道:“哇,奶奶好厉害啊!” 柏老笑道:“这东西是好看,却戴不成,这是你奶奶第一个作品,做得不牢固,就是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来都会落下几颗珍珠来,可偏得你爷爷珍重,也不让人重修。” 桑霂也跟着柏老露出个笑,直起身继续向前走。这方小楼占地面积不小,桑霂若成心想躲着人,他们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柏老也有意留着桑霂,就硬生生带着桑霂逛完了三层楼,直到走得脚酸腿麻,才找了个茶室休息。 但桑霂鲜少出门,又正是年轻好奇的时候,便也觉不出累,跃跃欲试地想去负一层看看。 柏老找到了棋盘,一板一眼地摆在桌上,神秘道:“下面血气重,小孩子不能去,会下棋吧?” 柏老也不等桑霂回答,握了三颗白子在手中,桑霂愣了一下,拿了两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桑霂幼时学过棋,但不去棋社,就是外公手把手教,他自己有时跟外公下棋,有时放学路过公园,跑去跟些老爷爷下。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深浅,生怕下不好丢了父兄的面子,紧张得指尖都在细细地发颤。 柏老将白子展示在棋盘上,将各棋子收回棋笥,执黑先行。 让柏老意外的是,桑霂下的很好,至少在同龄人里肯定是拔尖的,就是手生,每下一步要思虑许久。 柏老在傅家工作四十年有余,早养成了一副笑面虎的习性,他看着抿唇沉思的桑霂,不知看透了什么,突然抬起文明杖,用镶银杖冠挑起了桑霂的手腕。 桑霂抬起头,不解地望着柏老,瞳孔细微晃荡了一下,整个人从狂惑中撞破出来。 柏老浑黄的眼珠揉着一点光芒,朦朦胧胧,暗室中的烛火般,他道:“在傅家,你最好选择自然死亡,否则你的灵魂不会得到安息。” 最后一字落下时,柏老将手向下一压,发出惊心动魄的石子相击声,白子稳稳地停两线相交之处。 桑霂蓦然低头,将字字箴言抛之脑后:“我不是……”想下这里的。 柏老抚掌笑道:“落子无悔!落子无悔!小后生,你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