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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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这晚过后两人之间氛围缓和了一些,不似先前那么针锋相对,两人有时还能安安静静对坐一屋各忙各的。 四月底这天正值段以泽出差,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池霁掐点算着段以泽下飞机的时间,随即拨通了打给段以泽的电话。 “到了?” “嗯。” 池霁沉默,而后道,“什么时候回来?” 段以泽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疲惫:“两三天吧,不确定。” “这样啊。”池霁拿着手机纠结半天,他没说话那边也没声响,久到池霁以为段以泽挂机了,他大着胆子试探着朝手机那边轻轻喊了一声,“老公。” 话说出口没有得到回应,池霁早有预料,又加了句,“老公我想你了。” 谁知电话那边的段以泽突然诈尸回他:“池霁我很忙。” 言下之意没事别烦我。 “哦。”池霁吓了一跳,讪讪应他,还好是在电话了,要是面对面那可太尴尬了,他想了想,又不肯轻易让段以泽如愿挂断电话,开口转移话题, “我想约你回来那天吃晚饭。” “嗯。” 段以泽那边的背景声听起来有些嘈杂,池霁又添了句:“餐厅我订了已经。” “知道了。” 池霁大脑一时宕机找不到其他话题,他挂断了通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发了会儿呆。 最开始的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他和段以泽当初就是相识于一个类似今天天气的夏夜。 那天晚上段以泽被池霁他妈带回池家做客,他妈那天晚上对人好生招待,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池霁生平第一次被冷落,半大的少年越吃越委屈,看着看着就低着头掉起了眼泪。 偏偏他妈还对此无所察觉,最后发现他哭的人是段以泽这个罪魁祸首。 池霁趁着他妈进厨房端汤时红着眼睛颇为气愤地瞪了对面的人一眼,没想到这一眼正正好对上段以泽的视线不说,对方非但没有生气,还从口袋里给他递纸巾。 池霁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不知道该不该接,段以泽却跟一眼看穿他似的,伸长了手直接把一整包纸在他面前放下了。 当天晚上送走了段以泽,池霁才从池母那里得知,领家小孩的爸妈正在闹离婚,她代人家暂时照顾一晚。 池霁好奇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离婚,被池母以一句“小孩子不要问太多”随便搪塞了过去。 这个小孩就是段以泽。 尽管长大后的池霁后知后觉当初他妈好心照看段以泽单纯出于和段母有商业往来,但他仍然会在第无数次回想过去时第无数次感谢这个夏夜的遇见。 池霁第二次见段以泽是在一个暑假的晚上。隔壁吵架了,声音之大站在他家院子都能听见。 他如愿以偿在饭桌上见到了段以泽的第二面。池霁至今清楚记得这个时候的段以泽,几个月不见段以泽的个子更高了,头发剪得极短,一对剑眉衬得他眉眼极具攻击性,看着就不甚好惹。 那时候的段以泽经历了第一次,深知自己不受池霁欢迎的事实,全程尽可能地疏远着他不和池霁有一点交集。 然而再冷漠在当时的池霁看来也只是个爸妈即将离婚且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同龄人,于是池霁破天荒地在他妈的眼皮子底下给段以泽夹了一筷子排骨。 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哥哥多吃点儿。” 从这之后池霁就赖上了段以泽。 原先段以泽少出家门口玩,所以二人即使互为邻居一年到头也碰不上几次面,这回有了感情基础,池霁一回生二回熟,找起段以泽是越来越顺利。 一次池霁上门找人不巧遇上段以泽父母在家吵架,其中内容还涉及了些推脱段以泽抚养权的内容。 池霁想要开口安慰无奈找不到话,看着段以泽没有多大反应似是习以为常的神情,池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瞬间只觉得第一次和段以泽见面就因为一点点关心生气的自己太小心眼。 池霁想了想,翻出口袋里的mp3,点开一首摇滚把音量调至再听不到吵架声,他就把左右两边耳机塞到了段以泽耳朵里。 段以泽安安静静看了他几秒,而后伸手把池霁拉到床边让人坐下,分了一半耳机给他。 池霁想当然地拒绝:“这样我们都听得到声音啊。” 段以泽面色淡淡道:“没事我习惯了。” 池霁更不愿要了:“你听吧。” 段以泽拿着一边耳机固执地坚持,两人无声对峙了会儿,段以泽摘下耳机就要作势还他。 无法,最后两人就这么一人一边耳机,伴着蝉鸣和吵架声在仲夏夜睡了过去。 7 之后整个暑假,池霁不时就往段以泽家跑,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 直到池霁又一次撞上段以泽父母吵架。 那天段家的吵架动静尤其激烈,段以泽却一如往常表现得毫无波澜。池霁在客厅传进来的三言两语中得知了段母组成了家庭并且还有一个小段以泽几岁的弟弟,起因是这个弟弟擅自跑来找段母被段父撞见,段母情绪激动之下,直接搬出了自己早知段父出轨加出柜的事实。 客厅随即传来一阵瓷器落地声,而后整个屋子忽地归于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池霁拉了拉段以泽的手:“要不要出去走走?” 于是两个人前后从窗口翻出去,沉默着在小区周围绕了几圈,正巧遇上几个之前和池霁经常玩在一起的,池霁询问了几句转头想替段以泽转移注意就问他要不要加入钓鱼,段以泽没有异议,一帮人结伴着一同前往。 路程出乎意料的远,一群人来到一个有些偏僻的小池塘。池霁段以泽两个没带装备,有人借了他俩一套,两个人就一个负责着丢线拉绳另一个则守着小桶和旁边的人吹钓鱼技巧。 然而天公不作美,一群人围着池塘正兴头儿上,天空就开始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来。 几个人商量着跑回家后撒着欢地跑得飞速,最后就剩池霁和段以泽两个被远远落在最后。 尤其段以泽钓的鱼装了满满一桶,池霁一条也不肯丢,抱着小桶走得小心翼翼,段以泽无奈,只能陪着池霁慢吞吞在后头淋着小雨。 起先的雨打在身上还能解热,然而两人走到一半,雨势开始变大,大风裹挟着水滴开始猛刮,前面几个早跑得没了影,他们路上找不到遮蔽地,只能冒雨前进。 两人的衣服被雨淋得湿透了,池霁怀里的桶跳了一只鱼都没功夫捡,正要开口说句什么,段以泽忽然伸出了手将池霁拉入了怀中,揽着怀里的人就朝一边带,抱着池霁双双倒在水泥地上滚了两圈。 身边随之传来的是一阵巨物倒地的轰然声响。 池霁一身冷汗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刚刚路过的电线杆直直倒在池霁刚刚立着的方向。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随后就是由远及近的隆隆雷声。 段以泽靠着臂力一把拉起地面上的池霁,池霁这下桶倒在地遍地乱跳的鱼也无心顾及,他心有余悸地胸口起伏,有些魂不守舍。 “没事吧?” 池霁的视线在段以泽面上聚焦,手心传来和段以泽交握的微弱热度,池霁朝他摇了摇头。 两人湿着一身回了段家,段家空无一人也没人在意,池霁落后段以泽几步进门,不经意间看见段以泽手臂上有几处渗血的伤口。 窗外的雨稍微小了些,却还是偶有几道闪电雷声。 池霁和段以泽提起时对方尚未察觉,池霁坚持着先行给段以泽伤口处理,好一番收拾过后两人换上干净衣服,段以泽喊池霁上饭桌,直到一口热汤下肚,池霁这才恍惚间回过神来,满心满眼尽是后怕。 饭后段以泽要送池霁回家,谁料对方却是不管不顾抱上了他,撅着嘴巴颤着身体抱着段以泽就和他说,段以泽,我好像有点怕闪电。 其实不是有点,他怕得要死,回想起那个场景就不住的发抖。 要是当时没有段以泽在他身边他是不是就当场死掉了? 池霁生怕被拒绝,拉着段以泽不肯松手,段以泽不忍,给池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回头就见池霁穿着明显大了的短袖短裤乖乖躺在他的床上缩在被子里巴巴看他。 怪可怜的。 段以泽关掉大灯留了盏床头灯,他躺上床,池霁立刻黏上他,在他耳边说睡觉注意不要压倒伤口。 “嗯。”段以泽点点头,暖黄灯光打在池霁脑后,池霁面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楚可见,“怕不怕?” 外面雷声轰隆作响,池霁悄无声息靠近了段以泽,摇摇头,“不怕了。” 段以泽其实不甚习惯和人这般亲密接触,但他什么也没说,任池霁靠近了也不提起。 这晚于池霁而言,是翌日起床至死也忘不掉的和段以泽额头相抵睡于同一个被窝里的画面。 至于池霁对段以泽的感情是从何开始变质的呢? 他想大概是后来他在段以泽家撞见他朋友在客房半敞着门喊段以泽名字手yin的场景。 池霁只记得自己当时吓得转身,不打一声招呼就臊红着脸要回自己家。 当天晚上池霁就做了个梦,梦里是他下午撞见的那个场景,不过主角换成了他自己。 这是池霁生平第一次经历梦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