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由

    6点多到的家折腾到十点多，给药念舒累坏了，洗完澡穿衣服后倒头就睡，没睡多久实在是饿的不行就想着叫瞿承昊抱他起来去吃点东西，可往旁边摸了半天，空荡荡，睁开眼睛果然没在床上了。

    窸窸窣窣的爬了起来准备下楼去，刚到楼下药念舒就闻到饭菜的香气，药念舒轻步走向瞿承昊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好香啊，什么好吃的？”药念舒在瞿承昊的后背蹭着。

    “阿姨，留了几个菜，都是你爱吃的，我给它热热，就知道你会饿的爬起来了。”瞿承昊继续在汤里搅拌，舀起一勺尝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

    “我去洗勺子，先放开。”听到瞿承昊的手药念舒放开了瞿承昊的腰，瞿承昊便往走向旁边的洗菜池把勺子洗了一下。

    又舀了一勺喂到药念舒的嘴边：“尝尝。”

    药念舒喝了一口：“好喝。”

    “你去餐厅等着端过来，准备吃东西吧。”瞿承昊往餐厅的位置扬了扬头。

    药念舒听话的走了过去，吃饭间药念舒一直盯着瞿承昊的脸，在瞿承昊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中午了开口。

    “我能不能出去我的店子里上上班？”药念舒有些纠结的问着。

    “可以，但是要有人跟着。”瞿承昊虽然也不想他去上班，但是叔叔说的对，自由，爱人的自由。

    药念舒听完眼睛都亮了。冬天过去，春天走了，燥热的夏天来了，在差不多过去了半年多，药念舒的病情稳定，与瞿承昊的生活状态，越来越舒适，会在早晨进行离别的互相拥吻，会在中午互相通话问好，傍晚会有着对方为爱人亲手做的饭菜等待爱人回家，夜晚那是情欲的海洋。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药念舒立马放下勺子就去门口迎接瞿承昊，两人亲了一小会儿，这是每天回来的仪式感，药念舒熟练的接起瞿承昊的公文包还有西装外套抱在怀里，两人向里走去，把公文包和西装放在沙发上：“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遵命，我的爱人。”瞿承昊看着在厨房进进出出的药念舒，他觉得幸福，这就是他想要的状态，即使所有幸福的表象藏着一颗定时炸弹。

    饭后，瞿承昊打着说运动消化的态度，把药念舒拐上了床，把药念舒欺负的眼泪婆娑。

    这天，药念舒收拾好刚到楼下，瞿承昊的电话就响了：“喂，怎么了？”

    “念舒，我有份文件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桌子上就放了那一份文件，我忘记拿了，你能帮我拿一下然后送过来吗？”瞿承昊语气有些着急，看来真的比较重要。

    “好，我现在上楼去。”说完两人挂了电话，药念舒往楼上走去。

    书房里，药念舒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份文件，因为桌子上除了电脑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刚拿上文件，药念舒眼尖的发现，这张书桌对着外面这面竟然还有个没关上柜子，柜子不应该在里面吗？还有怎么之前都没发现过？药念舒提了一下牛仔裤便蹲下，本来是想关上的，可却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入眼是一个银色的箱子，药念舒觉得眼熟，总觉得在那里见过，打开一对黑色的电子镣铐躺在里面，明明没有开始运转，药念舒此刻觉得他在冒着猩红的红光，瘫倒在地，不停的往后挪动，所有的记忆如洪水决堤一般像他喷涌而来。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囚禁他的，说要把他弄死的不是药书君，是他这么多日日夜夜躺在他身边的瞿承昊。药念舒才是哥哥，瞿承昊还骗他，他们是情侣，过往的种种，以及这么半年多来的相处。

    疯了，都疯了，真是疯了，药念舒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眼泪也不停的涌了出来，抱着双膝开始抽泣起来慢慢的开始痛哭。

    等瞿承昊发现不对劲打电话不接的时候焦急的回家，开门后发现药念舒一脸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回来呆滞的扬起笑容，瞿承昊几步走到药念舒面前蹲下：“念舒，怎么了。”

    “文件，找到了。我也记起来，承昊，这段时间你快乐吗？”药念舒学着瞿承昊以往最爱抚摸他眉毛的动作也抚摸着瞿承昊的眉毛，安静的陈述这个对于瞿承昊来说无异于毁灭的事实。

    眉毛传来摩擦的感觉，瞿承昊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一路上想过是药念舒出车祸了，或者是被绑架了又或者是出了其它的事，唯独没有想过是药念舒的病好了，瞿承昊不敢看药念舒的眼睛，但是感觉药念舒一下离自己好远，所有温柔的幸福的假象都在这一刻破灭：“又是那句，让我放你走吗？”

    垂着头，语气卑微，瞿承昊不想追究他是怎么记起来了，药念舒的话他都想好要怎么说了。他想过药念舒要是记忆恢复了，会哭会闹会吵会寻死觅活或者已经收拾东西逃跑了，但是这样云淡风轻脸上还带着笑容，瞿承昊从未想过。

    “我怎么办？你要离开了，那我呢？这么半年多来所有温馨幸福的回忆你半点都不留恋吗？半点都没入你心吗？”勉强抬头，瞿承昊看着药念舒的脸说到。

    “那是假的。”药念舒开口说的话一下就把瞿承昊心中那仅有的可能念想狠狠击碎，是啊都是假的，是失忆了的念舒，不是完整的念舒啊，瞿承昊又垂下头不语。

    “我会好好待在家里，手机什么的全放在你身后的茶几上了，没和任何人联系过，让我静静吧。”药念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瞿承昊终于敢抬头看着他，看着药念舒的背影想伸手触碰却又不敢只好收回了手。

    瞿承昊没把药念舒关起来，药念舒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关在房里，可瞿承昊却觉得是药念舒把他关了起来。门没锁，瞿承昊也不敢开。

    当瞿承昊来到书房准备把家里没处理的合同都交给吴助理的时候，地上打开的银色箱子，开着的柜门，原来这就是打开药念舒记忆的那把钥匙，瞿承昊生气的把箱子都砸的稀烂，可是箱子里那黑色的电子镣铐却毫无损伤。他当初想要是药念舒真的恢复记忆了，就再次把他的脸上拷上电子镣铐，即使不爱他也要在他身边活着过完这一辈子。可真正的恢复了，瞿承昊看的只觉得刺眼。

    接下来的几天药念舒真如他所说一般就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不和瞿承昊交谈也不理会瞿承昊的话，饭基本两口就解决了，人也睡在客卧，瞿承昊睡在主卧，说是睡在主卧，可每每都在药念舒的住的客卧门口坐到大半夜。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瞿承昊主动给瞿绍辉打了电话:“叔叔，为什么按照你的办法去做它为什么错了。”

    “他不理我了，他把自己关了起来，我看不到他。”瞿绍辉在听完瞿承昊说的一大堆后，就说了一句:“放手吧，他需要自由，不是你的笼中鸟。”就挂了电话。

    瞿绍辉挂了电话很高兴瞿承昊能主动给他打电话，却也在听到瞿承昊的话自己也有些哑然，他何尝不是同儿子一样的情况，他放了他的爱人，他也见不到他的爱人，他的爱人也把他关起来了，关在看不到她的地方。

    班也没上了，药念舒知道瞿承昊在门口干脆不出来了，饭都是放在门口瞿承昊走了后，药念舒才出来吃。

    瞿承昊想了瞿绍辉的话，想了好几天，躲在墙后看到药念舒日渐消瘦的身子，以及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心里疼的要命，或许瞿绍辉说的是对的，从口袋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瞿承昊看着放在门口药念舒没吃几口的饭，敲了敲门口说：“念舒啊，我们去买菜好不好？还有水果，你不是最喜欢吃西瓜了吗？我们去菜市场买，你以前告诉我，老人家放竹筐里卖的西瓜是最甜的。”

    屋里没有动静瞿承昊靠在墙上自顾自的说：“念舒，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做，晚饭呢？”

    “哥，能再叫你哥真好，好多次我都差点脱口而出都生生咽了下去，还是我叫你哥才舒坦。对了，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巷子里见面的情景吗？其实我也骗了你，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而我在很久之前就看到了你。”瞿承昊好像陷入了回忆，嘴上带着笑，眼里却翻涌着泪花。

    “哥啊，念舒啊，我该如何让你属于我啊。”

    “念舒，我爱你。”瞿承昊起身对着客卧的门说完便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除了到了每日吃饭时候家里有动静后，其他都没了声响。

    药念舒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发呆，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接着门开了，药念舒没看只是静静的做好面对接下来的暴风：“念舒。”

    听到温柔的声音，药念舒立马回过头来，就看到大着肚子的阿雅：“姐。”

    “念舒，姐好想你。”阿雅来到药念舒面前，药念舒一下站起来一时间有些低血糖没站稳的晃了晃。

    “小心。”阿雅扶了扶药念舒，两人抱了会儿，药念舒便让阿雅坐在椅子上。

    “宝宝这么大了啊。我能摸摸吗？”药念舒试探性的伸手想抚摸在阿雅的肚子上可以他又有些胆怯。

    “可以，你是舅舅，当然可以。”阿雅抓过药念舒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念舒，对不起，姐今天带你回沅城。”阿雅的眼泪涌了出来，她一年前接到沈美姿的电话说他们分手了，药念舒出国了。阿雅后面联系不上，就以为药念舒换了号码，准备在国外定居，没想到，要不是接到瞿承昊的电话，她还傻傻的以为，药念舒在国外潇洒的活着。

    听到阿雅的话，正扶在阿雅肚子上的药念舒整个人一僵，抬头看着阿雅，眼神晦暗难懂，却还是开口：“真的吗？”

    “嗯，走吧，宋河在外面等我们。”说完，把拉着药念舒抚摸在她肚子上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客卧门口瞿承昊和宋河看着屋里人的交谈，瞿承昊的眼神更是放在药念舒的身上没有移开过，再多看一眼，念舒要追求自由去了。

    这么短时间来，药念舒第一次看到瞿承昊双眼中带着红血丝，精神萎靡，看来也没多好过：“念舒。”瞿承昊叫着。

    一行人来到客厅，阿雅出声：“承昊，放过念舒吧，我当初就和你说过，念舒要是不喜欢，你不要强求。你现在看看你把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都是弟弟，阿雅也很难受，要是当初禁止瞿承昊的行为，是不是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我们走吧，东西不要了，我会叫宋河买的，以后你和念舒就别见了，如果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姐，毕竟这么多年了，感情还在。”阿雅说完就拉着药念舒走。

    “承昊啊，你就算是喜欢念舒，怎么能把人关起来？喜欢和爱都是在尊重对方的前提下产生，你这样一味地强取豪夺只会让人害怕。你好好想想吧，我和你姐带着念舒走了。”宋河在听到阿雅说瞿承昊喜欢药念舒还把他囚禁了起来，宋河都惊呆了，两个男人先不说，这样的方式强迫对方爱上自己，宋河当时听完阿雅说，真的生气。

    “念舒，我不会在安排人跟着你了，也不会来打扰你，以后，以后就这样吧，你要好好的生活，念舒啊，求你了，求你好好活着。”瞿承昊看着药念舒即将离开这间房子，虽然两人没住多久却都是甜蜜的回忆，瞿承昊心里还有念想，想着会不会一个转身对自己说不走了。

    关门声传来屋里陷了寂静，慢慢的哭噎声回荡在房里。念舒走了，念舒这次真的走了，念舒需要自由，念舒拥有自由会比在他身边更好，阿雅说要带药念舒走的时候，药念舒听到后抬起头来的眼里带着渴望自由的光芒太过刺眼。

    药念舒这边回到沅城后住在阿雅和宋河家，回来了几天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待着。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药念舒主动提出要出去走走，阿雅不放心便要跟着一起，宋河两个人都不放心，便也要跟着。

    “念舒，你站这别动，我给你去买冰欺凌吃。”阿雅对药念舒说着，像在交代小孩子一样，像很多年前阿雅哄着生气的药念舒，给他买个冰淇淋吃就能让药念舒开心起来。

    “念舒不乱动啊，我跟你姐一起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虽然小卖部没多远，但是毕竟现在大着肚子，宋河还是不放心。

    “好，哥你要保护好姐。”药念舒应完后，阿雅本来不要宋河跟着，但是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就同意了。

    这边阿雅和宋河刚付完款，就传来周围人的叫喊声：“有人跳湖了，有人跳湖了，快打120。”

    “叫保安。”

    这类声音充斥在两人耳边，一个对视在回头，果然药念舒不在原地了，几乎下意识的两人以为药念舒跳湖了，阿雅大叫一声：“念舒。”

    药念舒跳湖了，炎热的夏季，湖水浸透衣服传来的丝丝凉意驱散了他的燥热，渐渐的周围传来的喧闹声也开始离他越来越远，和他留下来作伴的就剩下黑暗无尽的黑暗。

    “哥，你放学了吗？”

    药念舒，自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