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梨花如雪剑如龙(修真武侠NP总受)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铁大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铁大牢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铁大牢

    靖太昌恼怒得眦眶欲裂,粗黑豹尾直竖如棍,骂道:“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亏我如此信任你!”

    邢世柔哈哈笑道:“你信任我?没得叫我笑掉大牙了,你不就是把我当作一个看家护院、任意差遣的打手吗?我当初只是为了修补手臂,迫于无奈才跟你敷衍敷衍。我在无涯盟当这劳什子香主,终日奔波辛劳,动不动就与人血战拼杀,连裴雪红那马屁精都能压我一头,你以为我很喜欢吗?还是本座独自闯荡江湖来得逍遥快活!”

    靖太昌骂道:“我就知道人族最是诡诈多变,你这杀千刀的叛徒——”

    严惟洲提刀抵住靖太昌的后颈,说道:“你们俩蛇鼠一窝、互相利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靖太昌冷笑道:“屠龙圣仙的口气好不高高在上,可你自己还不是身染魔气,当众被华虚门赶出水月湖?我靖太昌入了魔道就是群魔之首,比你堂堂正正得多!”

    方云漪奇道:“好家伙,你怎么能跟他比?你连他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你自甘堕落还挺得意的么?”

    靖太昌哈哈笑了两声,拧着眉毛说道:“我自甘堕落?这屠龙圣仙杀了你的父皇,活生生剜出龙珠,因此爆发人妖大战,多少妖族忠臣义士为你龙族战死沙场。你可是人间最后的龙种,怎么如今全然忘却仇恨,却跟这个杀父仇人狼狈为jian?”

    方云漪说道:“我就是跟你说,你也不会懂我的。仇恨全然驾驭了你的心智,驱使着你炮制更多恐慌仇恨,无休无止,循环往复。倘若要我像你这样活着,那我永远不会快活,跟行尸走rou又有什么区别?”

    严惟洲说道:“不必跟他们废话。”抬起靴尖踢中靖太昌的哑xue,提刀走到邢世柔身前,刀尖轻轻一勾邢世柔的后衣领,邢世柔就直挺挺站了起来。

    严惟洲说道:“你带我们去找闵莲君。”

    邢世柔斜眼看向地下的靖太昌,说道:“你先宰了这大黑猫儿,否则我不能安安心心给你们带路。”

    严惟洲冷嗤一声,说道:“你喜欢讨价还价,我就跟你明码标价。你再敢婆婆mama啰嗦一句,我就砍了你的右手。你啰嗦两句,我连你的脚一起砍了。你要是阳奉阴违,引着我们去了什么陷阱坑牢——我不会杀你,只会震断你的奇经八脉,立即废了你的武功。下半辈子让你做个无用的残废,且看你如何苟活于世。”

    方云漪钦佩地瞧了严惟洲一眼,心想:“还是他手段厉害。”

    邢世柔阴恻恻一笑,说道:“屠龙圣仙心狠手辣,本座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严惟洲从屋中扯下两片黑布帷幕,跟方云漪各自披在身上,从头到脚都遮得严严实实。方云漪提起靖太昌,严惟洲提刀架着邢世柔,四人走下藏药楼去。

    靖太昌虽然比方云漪高大健壮,但方云漪这时真气充沛,一只手就把靖太昌稳稳举在身前,又用帷幕遮住了手臂,旁人匆匆一瞥,倒像是靖太昌在自行走动,方云漪只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而已。严惟洲、邢世柔亦是一般情状。

    众武士忽见盟主、邢香主一同下楼,各自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黑衣侍从,尽皆惊讶不明,齐齐跪地说道:“恭迎盟主出关!”

    严惟洲以刀尖抵住邢世柔后腰,邢世柔迫于无奈,竖眉断喝道:“恭迎什么恭迎,好没眼力见的糊涂虫们,盟主眼下要处分一件紧要大事,你们妄图窥探本盟机密吗?还不赶紧滚开?”

    靖太昌苦于哑xue被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头都是汗水,黝黑脸色难看至极。

    众武士均知邢世柔是盟主手下新贵,不疑有他,争先恐后远远退开。

    邢世柔说道:“那蛇族哥儿就囚在北峰的黑铁牢里。他不是龙太子,不配关在后山的鬼井密室。”

    方云漪说道:“鬼井密室又有什么好的?要不要把你关进去试试?”

    邢世柔微笑道:“是靖大盟主把你抓来又把你囚禁数日,你怎么不拿他撒气?”

    严惟洲伸指抵住邢世柔的右肩,一股雄浑劲力注入xue道。

    邢世柔忍不住低呼一声,肩膀如刀剑乱刺般剧痛难忍,整个人激烈颤抖。

    严惟洲冷声道:“我刚说过的话,你转眼就不记得了?少说废话,赶紧带路。”

    邢世柔疼得面色发白,抽着凉气颤声道:“龙太子纡尊降贵跟我攀话,难道我能不理他?”

    严惟洲一言不发,又是一股强悍劲力涌入邢世柔的xue道。

    邢世柔肚中暗骂不休,咬牙说道:“往西……往西走三十丈,遇到花坛就右拐,再往前直走。”

    严、方擒着二魔,依言快步前行。邢世柔不断指点路径,引着众人走向黑铁牢,心里飞速筹谋反击之计。

    可是他身家性命都落入严惟洲掌中,怎能轻易脱身?就算故意走入无涯盟屯兵之处,骗得二人陷入重围,那么严惟洲一怒之下,他邢世柔首先小命不保,又有何益?干脆利落死了也就罢了,怕就怕严惟洲当真废了他的武功。

    邢世柔想起那些被他吸干内力之人,心中涌起一阵恶寒嫌恶。倘若变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从此受人欺凌侮辱,于他而言真是生不如死。

    邢世柔在心中把严惟洲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一会儿,众人钻过月洞门,前方出现一座座假山,松竹摇摇,曲径通幽。

    方云漪低声道:“这是花园啊,黑铁牢难道在这儿?”

    邢世柔说道:“别人领了你们来,你们如何又不信?”

    严惟洲再不跟他废话,精纯内力贯通刀尖,邢世柔腰间一阵剧痛,不禁勃然大怒,斜眼看见严惟洲一脸冷峭之色,邢世柔又不敢发作,狠狠翻了一个白眼,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说道:“黑铁牢就在这座花园地下……入口藏在瀑布后面。”

    突然之间,靖太昌一声低吼,呼的一声反掌抓向方云漪面门!

    方云漪万万没料到他xue道被封还能动弹,情急之下用力挥臂,把他高大身子抡到旁边假山。

    靖太昌抬足踩住假山撑住身子,变掌为拳朝方云漪头顶砸落。

    方云漪回过神来,身形如流水般灵活滑动,侧身溜步躲了开来,以掌作剑一招“飞花摘叶”,掌侧夹着强劲真气攻向靖太昌。

    靖太昌足尖狠狠一蹬,身子在半空中高高跃起,弹腿飞足踢向方云漪的下巴。

    方云漪也纵身飞起,嗖嗖两声,先是一抬腿直溜溜踢飞靖太昌的右腿,接着身子急速转圈,左腿旋转着踢中靖太昌颈侧。

    眨眼间两人同时落地,只听砰咚一声巨响,靖太昌重重摔落在石子路上,方云漪轻飘飘落在他身边,抬足连点他背后xue道,喝道:“你还不认命吗?徒劳挣扎还不是白费力气?”

    靖太昌浑身僵硬伏在地下,气喘得如牛吼一般,四肢一动也不能动弹。

    原来众人赶路之时,他暗暗调集全身力气,猛的一下强行冲开xue道,可他本就内伤空虚,又被邢世柔吸取大量内力,尽管挣脱束缚,数招之内还是被方云漪打倒在地。就算方云漪不再点他的xue,他也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严惟洲知道靖太昌是强弩之末,方云漪自能料理过来,因此只在旁边看着。

    邢世柔则幸灾乐祸,笑道:“好个自讨苦吃的黑毛畜生,差点没一头撞死在太湖石上。也该让无涯盟那群傻头傻脑的魔修,一起瞧瞧靖大盟主的蠢相。”

    方云漪伸手提起靖太昌,靖太昌绿莹莹的双眼隐隐蒙着黑气,昏昏沉沉如在梦中。

    邢世柔看见别人受苦,心里就舒坦多了,也不必严惟洲再折磨他,主动出言指示路径。

    众人弯弯绕绕在花园中走了一阵,听见瀑布水声哗啦啦响,前方果然出现一座瀑布,水池中浮出几块岩石,斜斜连成一条水上小路。

    严惟洲擒着邢世柔,方云漪举着靖太昌,双双跳上池中小路,走到瀑布前面,沉重迅猛的水流中隐约有一道缝隙。于是闷头穿过水帘,纵身一跃,双足踏上实地。

    原来水帘之后是一个山洞,两边墙上燃着火炬,前面是两扇黑铁大门,四个魔族守卫排成雁翅立在旁边。

    严惟洲低声向邢世柔道:“你打发了他们。”

    邢世柔低声道:“我都把你送到大门口了,还不够吗?屠龙圣仙本领通天,一路杀进去不就行了?”

    严惟洲冷冷说道:“进入容易出来难,还是小心为妙。”

    邢世柔见他不上当,鼻中轻轻哼了一声。

    方云漪心中焦急万分:“蛇哥哥你可千万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了。”

    那四个魔族守卫慌忙迎上前来,跪地行礼道:“见过靖盟主,见过邢香主,不知二位有何吩咐?”

    靖太昌昏昏然不能言语,邢世柔说道:“那蛇族小子还活着吗?盟主和我有话问他。”

    众守卫应道:“是,是!闵莲君是盟主派人送来的要犯,属下们可不敢怠慢。”

    这水帘洞光线昏暗,众守卫又对盟主敬若神明,不敢抬头直视他的面容,竟无一人发觉他此刻面如死灰,魂不附体。

    一个守卫抢着推开大门,黑沉沉的门洞里一道长长的阶梯通往地下监牢。

    严惟洲伸手接过火把,一行人钻入阶梯,只觉阴风阵阵,遍体寒冷潮湿。走了一段儿到得拐角处,又有守卫接应指路。也不知走了几千几万级阶梯才来到最底层,甬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方云漪想到关押自己的鬼井密室,也是一般漆黑可怖,不知闵莲君受了多少苦头,心中又恼又忧。

    严惟洲高举火把照亮前路,甬道尽头依稀有一间牢房。

    邢世柔问道:“钥匙呢?”

    最底层的守卫们躬身道:“钥匙向来是盟主随身佩戴的。”

    邢世柔笑道:“盟主深藏不露啊。”又板起面孔道:“你们都闪到别处去!我们有要事审问那蛇小子。”

    众守卫心中觉得奇怪,但见盟主一言不发站在旁边,谁也不敢违抗,低着头退到了上层。

    方云漪连忙伸手到靖太昌怀里,摸出几件飞刀暗器,又摸出一包金疮药,再伸到极深处,终于摸出一串黑铁钥匙。

    方云漪说道:“找到啦!”一手提着靖太昌,一手拿着钥匙,发足急奔过去。

    只见儿臂粗的铁条密密麻麻围起一间囚室,地下铺着凌乱的稻草堆,闵莲君合衣倒在墙角一动不动,一头银发乱糟糟的毫无光泽,几乎融化在黑暗之中。

    方云漪把靖太昌往墙边一顿,急忙拿钥匙来锁头,捅了几下捅不开,连忙又换一把,其余的钥匙与铁栏相撞,不断发出叮咚脆响。

    闵莲君的耳朵动了一动,似是听到了响声,但他只道是守卫开小门送饭送水,整个人仍是死样活气睡在地下,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

    方云漪一边轮换钥匙试着开锁,一边问道:“莲哥哥!你还好吗?”

    闵莲君浑身一颤,缓缓抬起身来,扭头迟疑道:“云……云弟弟?”

    严惟洲架着邢世柔走了过来,举着火把往囚室里一照,火光吞吐照亮囚室。

    闵莲君许久未见光亮,瞳孔一缩,侧头捂住眼睛,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哑声道:“云弟弟,真的是你么?还是我……我被囚得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