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过几天，冉颜泩的生日就要到了。

    这段期间内，凌如叶很认真地思考，结论就是，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待在冉颜泩身边已经快半年，那新欢不仅自被狗仔拍到後就再也没露过一次面，甚至借用了“公司”的力量，依然连一丝一毫的资讯都查不出来。看来他果然将她保护得很好，很严实。

    凌如叶默默叹了口气，给自己下了最後的通牒。

    如果连生日这麽重要的日子，那新欢都不会出现，自己再继续强撑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待在他身边越久，却无法获得满足的情况下，自己的发情状态只会不断地持续加强，到最後就是理智崩溃，自己也会变得跟大多数的yin纹刻印者一样，为了要满足自己体内不断叫嚣的性慾，再怎麽低下卑微难看的姿态都能做得出来吧。

    …就这样吧，以他这一次的庆生做一个美好的结尾，从此路归路，桥归桥。

    等生日宴会结束，就跟冉颜泩提出辞呈吧。

    凌如叶算了算时间，真是非常地不凑巧，冉颜泩的生日当天，居然就是当月预估的大发作日。也就是说，那天自己将会有极高的机率陷入非常猛烈的发情状态。

    不得已，他只好先跟老板告罪：「抱歉，您生日那天家中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亲自处理…因此，可能没办法去参加您的生日宴会了。」

    冉颜泩正在签署一份文件，闻言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後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点了点头。但凌如叶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他彷佛一只听到主人说不能带自己出去玩而感到心情低落的大型犬模样，让凌如叶莫名感到愧疚，还没来得及深思，下一秒反口的话语便脱口而出：「…虽然无法全程参与，但至少在宴会开头时到场向您祝贺，时间上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这回答，冉颜泩仍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但整个人身周的氛围却明显较刚才要轻松许多。

    这明显的转变让凌如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他就发现，其实新欢什麽的都是藉口，自己也并不是不甘心。

    就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

    既然决定要出席宴会，而且很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为他庆祝生日，凌如叶努力思考要为他准备什麽礼物。

    凌如叶并不想直接买现成的礼物，毕竟以冉颜泩本身的财力跟眼界，什麽好东西他没见过？…但如果是亲手做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他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但要做什麽才好呢？最好是能让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却又不碍事的…

    这时他突然记起，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期间，冉颜泩曾说过：我在海中看到你第一眼时，还误以为你就是化身成人类的人鱼呢！

    凌如叶不禁苦笑，虽然自己并不会像童话一样，最後变成海中的泡沫，但自己确实也跟人鱼公主一样，为了接近自己所爱的人而奋不顾身。这也给了他灵感，脑中马上浮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找了一个银饰设计工作室，他们在业界非常出名，除了设计风格极其精细巧妙且又很有灵气，许多有钱人都很喜欢找他们订作饰品。本来预定都已经排到了大後年，凌如叶不客气地用了冉颜泩的名号，顺利成为座上宾。

    这工作室的另一大特点，就是能为客户提供高度的保密性。所以他也不用担心会被冉颜泩查出。

    跟该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Lucus会面时，凌如叶完全不拖泥带水，直接告知自己想要做项链坠饰：「而且我想要亲手做。」

    Lucus有些讶异：「…您之前有亲手做过银饰品吗？」

    「没有，但我可以学。」

    Lucus默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想着这些有钱人真的是有钱没处花，老是喜欢这样瞎折腾。不过这种要求很常见，银饰刚好也有适合初学者的做法。反正如果对方真的做不来，或是对做出的成品不满意，最後还是会交给专业的人来，便也不打算多说什麽。

    他再次露出了职业笑容询问道：「那您对这坠饰有什麽想法，或是想要怎麽样的风格？」

    凌如叶点点头，拿过纸笔，手指灵巧地舞动，将脑中的构思描绘了出来。才没几分钟，一个圆形的项链坠饰草稿图便跃然纸上。

    看到这草稿图，Lucus有些讶异。工作了那麽多年，碰过的灵魂画手没有一千也有一百，甚至不乏那种嘴上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完全不实用的想法。

    像之前碰过的一个客户就是这样。那人说想要一个花团锦簇的设计，还一一列举了想放在项链坠饰上的花朵品种，最後Lucus听不下去，只委婉地告知“您的想法很棒，只是若真的要将这些花全部放进设计内，这项链做出来，戴起来可能会有五十多斤重…”，那客户瞬间羞赧地闭嘴，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类乱七八糟的客户见多了，能碰上这麽省心又想法明确的客户还真是少见。而且感觉上做出来的效果应该不错，所以他也有些期待。

    最後Lucus只对这草稿图做了些微修改建议，凌如叶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两人便直接移动到工作室内。

    考量到这坠饰并不大，Lucus推荐他使用银黏土做出平面的底座造型，做细部雕刻跟塑型後，再用针筒做出镂空的爱心放置在其上，凌如叶点头认真地听他讲解步骤。

    一开始凌如叶做得并不是很熟练，用黏土做的平面底座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可能连小学生的手艺都比他好。最後Lucus努力做了好一番修正，才做出符合草稿图的造型。

    没想到在做镂空爱心时，凌如叶却完全变了个人，手稳得如同有多年经验的老师傅似的，三两下就做出了一颗漂亮的爱心。

    Lucus：「……」这客人的发挥水平也突然拔昇得太高了吧。

    凌如叶私下表示，这比拆炸弹引线简单太多了（？）

    在经过乾燥、烧制、冷却跟研磨抛光的步骤後，最後的成品是一个直径约五公分的坠饰。本体是条人鱼，他有一头彷佛在海里飘逸着的短发，并将一颗镂空爱心捧在胸前。人鱼的尾巴弯曲向上靠近头部，连结成一个圆。人鱼双眼安详地闭着，再加上那微笑的表情，任谁看来都觉得这人鱼抱着的就是爱人的真心，让人不禁感到一丝丝的甜蜜，也想跟着露出微笑。

    凌如叶看着成品还挺满意的。其实这设计内还加了他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机，他故意让那条人鱼的整体形象氛围跟自己原本的模样相近，只要是熟悉自己的人，大抵上都能分辨得出来。人鱼身前那颗爱心，把整个胸部都盖住了，让人鱼看来雌雄难辨。若是不了解详情的旁人，只会觉得这不过是条造型特殊的坠饰。

    希望这条项链可以代替我陪在他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凌如叶将项链慎重地放入绒布珠宝礼盒内，准备在冉颜泩生日当天亲手交给他，作为生日跟道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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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宴会当天，凌如叶作为贴身秘书陪伴冉颜泩一起接待客人。

    发情时间似乎是出现了误差，直到寿星上台演说结束，凌如叶的身体都没出现异状。他便抱着侥幸的心态，想说都是最後一次了，就尽量陪着他吧。

    宴会途中他找了个空档，将礼物当面送给了冉颜泩。

    冉颜泩有些好奇，但一打开盒子，看到那项链的设计时，他迅速抓住凌如叶的手腕逼问道：「你为什麽会送我这个？」

    凌如叶露出无措且略微慌张的表情，谎言随口就来：「…这是在街上偶然看到的，觉得造型很不错，便买来送给老板作为生日礼物…这项链的设计，您不喜欢？」

    冉颜泩看着他的眼神内充满许多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两人对视良久，最後，还是冉颜泩先移开了视线。

    他松开紧握住凌如叶的手：「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看来是我误会了。」

    凌如叶突然很想知道，这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麽形象，便开口询问：「这个人，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却见他自嘲地笑了：「重不重要又如何？反正…他不要我了。」

    听到这话，凌如叶胸口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下一秒，他的心脏却骤然加速，发情期突然来了！而且情况是前所未有的猛烈！他瞬间双腿一软便要跪倒在地。

    冉颜泩赶紧扶住他，却在他身上嗅到了那股浓烈却又熟悉的香气！再加上，自己居然因为这香气，下体迅速充血并勃起了！？

    「…这！？」怎麽回事！？

    当看到凌如叶那张普通到极点的路人脸，现在却满脸通红并急促喘息着，还露出了诱人到不行的表情，冉颜泩终於忍不住，当众将他拦腰抱起，顺便稍微遮掩一下自己下身的糗态。

    他提高音量跟所有宾客致歉，并宣告宴会结束。

    将後续丢给管家处理，便抱着凌如叶快步走向自己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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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到床上的凌如叶，双手交叉护着腹部，身子整个蜷缩起来，皮肤红得彷佛是只煮熟的虾子，体温也高得吓人。

    被香气诱惑的冉颜泩用力甩了甩头撇开绮念，但看到他艰难喘息的模样，还是伸手帮他解开了领带跟衬衫扣子。却在看到衣襟敞开的胸膛上，那数量众多又新旧交错的疤痕时吓到了。

    这伤…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而且，虽然身材比起之前削瘦许多，但这皮肤的温度跟触感，依然唤起了他熟悉的记忆，让他不禁开口唤道：「…濡夜…？」

    被yin纹认定之主近距离的接触跟抚摸，凌如叶的发情状态更加猛烈了。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双唇微张喘息不已，身体不自觉地扭动，口中也不断流漏出魅惑的呻吟声。

    冉颜泩心有所感，将凌如叶的双手拉开，并一把扯下了他的西装裤。果不其然在他从刚才就一直死死地以手交叉护住的小腹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艳红刺青。

    「果然是你…」

    冉颜泩一瞬间委屈的情绪都上来了。本来想上牙狠狠地啃咬这个无情抛弃自己的负心汉，但看到他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疤，终究还是没忍心咬下去，而改以舌尖舔舐。

    被湿滑的柔软舌尖舔过，这动作让已经被催情到极点，浑身敏感的凌如叶完全无法克制地大声呻吟起来。

    将他上身的疤痕都舔过一遍，凌如叶已经被快感折磨得全身瘫软，身体一颤一颤地微微抽慉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快喘不过气的模样。

    冉颜泩的双唇移动到小腹的深红刺青上，用力吸吮那中心，留下了一个深红吻痕！凌如叶也同时被刺激得射出一股股白浊！

    他还是一样的敏感…跟我分开後，是不是又去找了其他的新欢呢？

    冉颜泩忍住想哭的情绪，不带任何期望地问道：「…你那时为什麽要抛弃我？」

    凌如叶因刚高潮，急促喘着气的情况下，回答得断断续续的：「…我…没有抛弃…你…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活着回来…才写了…那封信……」

    冉颜泩没想到居然能得到回答。

    他脑中闪过了一个难以置信却最符合目前状况的可能性，便又试着开口问道：「为什麽没办法活着回来？你去做什麽了？」

    身下那人迷蒙地继续回答：「去…执行任务…」随即他眼神瞬间清醒，咬住嘴唇忍住下面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冉颜泩没发现他这动作。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他只知道以如叶目前的状态，对自己的任何问题都会有问必答！

    他赶紧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出口：「那你，爱过我吗？」

    只见凌如叶偏头看了过来，开口道：「不。」

    冉颜泩脸色瞬间刷白，接着凌如叶的手指抚上他脸庞：「…我到现在都爱着你。」

    冉颜泩呆住了。他努力想了想，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问句似乎有语病，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他刚才问如叶，是不是爱“过”自己，而他回答“不”。是因为那个问题的答案并非过去式，而是现在进行式。

    「你还真的是生来克我的。」语毕，冉颜泩用力吻住身下人儿。因为他可以猜想到，如果不赶紧堵住那双唇，这人大概会回答出让自己想吐血的答案。

    两人唇舌交缠，凌如叶被吻得气喘吁吁，但仍固执地回答：「…我…才不是…」

    「是是是，我知道你不是。」冉颜泩赶紧又扑上去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