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未听清的告白
肖乹的卧室风格是很强烈的性冷淡风,比如大理石地板,灰色的墙壁、窗帘,床单,几乎放眼望去都诉说着禁欲与冷淡。 和此刻骑在他身上放肆驰骋、溺于欲望之中的男人判若两人。程恩很难想象,在一个除了黑白灰没有其他色彩的卧室里,肖乹是如何欲望高涨的。 他没有从肖乹的视角看世界,不知道粉嫩的屁股上两团红晕的身体,在这个毫无颜色的房间里显得有多诱人。 每当深深的埋进这具身体,肖乹都克制不住的放空大脑,他整个神经都是松弛的,全身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了下身的那根roubang上,就好像万物都与他无关。 他失焦的视线只有在望向程恩的时候能清醒几分,但很快又沉浸在快感之下。 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身下,因为自己的草干而发出呻吟,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去舔抵面前的脊背,汗液的酸咸刺进他的味蕾,他在一片狼藉中抵达高潮… “草…”肖乹喘息着把人搂进怀里,把头埋进程恩后脑勺湿发里,轻吻着说:“跟我一起走吧…”见程恩不说话,他又往前蹭了蹭,身上更黏糊了,“嗯?” 连带着呼吸都开始加重起来,一种奇怪的期盼充满了胸腔,肋骨像气球似的扩张起来,肖乹握住了程恩的手,心跳加速的说出了那句:“一起去德国吧。” 整个空间都静默下来,肖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可他等了很久,依旧没有听到回答。 把程恩翻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人闭着眼睛,小脸挂着两团红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 做这么半天的爱,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却没有找准说的时机。 肖乹怀疑人生了,他从床上坐起来,非常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恨铁不成钢的望着程恩,报复性的掐了一下熟睡着的人的下巴。 那里的擦伤早都好了,只剩下结痂掉落后的淡粉色。 肖乹又想起来那天在电影院碰见程恩和人约会的场景,刚一分手就钓了小学弟,还是情侣座,很气人。 “我们俩在一起那么久,从来没一起去看过电影,结果那小子认识第一天就把你约出去了。你这么好约?”肖乹捏住程恩的脸颊。 想当初,他约了程恩多少次,就是约不到。还是帮教授代课以后,才把人往厕所单间里堵了一回。 肖乹越想越气,但看在程恩被他干晕过去的份上,又收敛了愤怒。抱着程恩简单的擦洗了下身体,相互搂着睡了。 程恩做梦梦见一条大蟒蛇,那蛇身缠住他不断收紧,恨不得把他挤碎,就再程恩觉得他要窒息而死了,突然那条蟒蛇又放开了他。他从床上挣扎着醒过来,浑身的肌rou酸疼的厉害,像被人逼着跑了三千米一样,整个下肢都是虚浮的。 caocaocao,屁股还疼。 偌大张床上只有自己,程恩扶着后腰站起来,逛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肖乹。 这倒不是他现在关注的重点了,他的重点是肖乹家里居然有个健身房,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配的起啊? 更重要的是,他家里没有这些锻炼的器材,那肖乹是怎么保持住身材的啊?这家伙不会经常抽空回来锻炼吧? 啧,程恩拿起小桌子上的一罐蛋白粉,生产日期很新。 他脑海里突然就冒出来肖乹偷偷跑回家锻炼的场景,果然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男人啊……毕竟程恩到现在都没见过肖乹的那里~长出过毛茬,说不定这家伙剃毛的工序也是在家里完成的。 他又很好奇的想到,自己剃的干净吗? 啊,他可是肖乹啊,可以的,可以的。 程恩逛完在沙发上躺了一会,眼看着太阳都要爬到正空了,肖乹还是没消息。 本着自己的身体健康,特别是屁股的健康,程恩换上衣服,关上门跑了。不吃饭确实不会少块rou,但要是肖乹开门进来不给饭吃又要干,那他肯定得升天了。 程恩拐去大学城边上吃了早餐,那家地道的砂锅粥吃得他打了个饱嗝,体力恢复了不少,于是打算就这么走回家里。 如果能拥有提前知道会遇到谁的特异功能,程恩会迫不及待的拿任何东西换——因为他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自己的母亲了。 那个因为丈夫不够爱她,所以就把不满极尽发泄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女人。 程恩已经以很快的速度往电梯里躲了,但还是被抓包了。 他的母亲不能不说,长相大方美丽,是很有韵味的那种美人,即使她的婚姻再怎么不幸福,却依旧没有折损她的容颜。 可当这个美丽的女人朝他伸出爪子,程恩一瞬间就被吓哭了,这让他被迫想起母亲虐待他的日子,总是用这样长长的指甲在他身上掐出一个又一个的青紫痕迹,那些疼痛的记忆刺激着他的rou体,就好像在一瞬间里加速体验了一次酷刑。 他似乎忘记自己已经长大,足以挣脱一个女人了,仍是被人抓着袖子扯了出来按在自家大门上。 “你现在连房子都有了。”女人脸色带着阴森,冷声道:“却没想过让你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程恩站直了身子,却抖似筛糠,嘴唇都失了血色。即使他已经高出女人一个头,已经不再是那孱弱的少年,但一站在对方面前却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女人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接着说:“把房子卖了,做完手术之后,和我回家。” 是的,母亲一直希望他做手术。 不止要承受丈夫的出轨,还要承受丈夫另类的性癖。因为没能帮丈夫生下儿子,更受对方的刻薄对待。所以寄希望与自己的孩子,就好像真的生出来纯粹的男孩,她也能重获丈夫的爱。 他的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即便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却日益的爱他的父亲。 程恩以前不懂,后来他在书里看见了这样一句话:人是可以被驯服的。 他的母亲就在父亲这样的折磨下,被驯服了。每吃一口饭、喝一口水,每一次呼吸,她都觉得是父亲对她的恩赐。 出生在一个变态的家庭,有一对变态的父母。父亲口头嫌弃自己,母亲实施伤害自己。即使程恩见识过被折磨的下不来床的mama,他也没办法对她共情,更没办法感到庆幸。一个是父,一个是母,两座血脉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不明白课文里为什么要赞美母亲,直到他亲见过别人的父母。可每当他回想起那位和蔼的父亲,程恩就会崩溃的大哭。如果不曾见过曙光,自然可以忍受黑暗。 原来别人的父亲是会笑的,是活生生的,即使他不够高大威猛,可依旧能做孩子最可靠的后盾; 原来别人的母亲是温柔的,是慈祥宽容的,即使她不够美丽优雅,依旧是父子眼中最珍贵的人; 原来别人的家庭是和睦的,是温暖的避风港,即使拥挤窄逼,可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原来……我是这样可怜的小孩。 程恩从同学家里冲出来,在黑漆漆的楼梯间里泣不成声。 他短暂的人生里,对“好日子”的概念,是母亲被父亲折磨后的那几天,这个女人下不来床,所以就会柔声细语的和他说话,有时候还会抱抱他。 当他的认知被推翻,过往用来麻痹自己的些微快乐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岁那年,程恩就开始计划逃跑。 可一个小孩,他没有钱,无人帮助,也跑不远。 日子就这样熬啊熬啊,连挨打都成了习惯,那年他十七岁……终于被他找到个机会。 母亲卧床、父亲在隔壁同情人交媾,程恩望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家,抱着刚刚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跑了,他知道母亲已经等不及要带他去手术了,等不及要把他变成个真正的男人了。 程恩拿着从母亲钱包里偷来的钞票,毅然决然的朝着遥远的“北国”出发…… … 现在他又要逃了。 他习惯了当缩头乌龟。 “我明天就卖掉。”程恩脸色惨白的低着头,连和自己母亲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母亲点了点头,从儿子身上收回了手,她脸上似乎挂着久违的慈祥,却又说出十分恐怖的话:“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孩子了,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程恩掏出钥匙,逃似的转身打开门钻进了家里,随后拼命的合上了大门。 门被撞出一声巨响,他挂着眼泪,为门上了一道锁后,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他觉得人生像在坐过山车,升空永远对应着坠落,日子总是在刚有转机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他能体会的为数不多的美好,可能大部分都是肖乹贡献的。 毕竟除了诸多前男友,他没什么朋友,自从说出口的秘密被死党泄露后,被不怀好意的男生叫变态的时候,程恩就和友谊这种东西单方面绝交了。 他远远做不到把自己的伤疤揭开一次又一次。 也有过疑问,人活着究竟为什么? 可是当你一次又一次见证过世界的美好,总会有些东西把你留下来。 比如说繁星、极光、大雪……除了大自然,还有……得想想。 zuoai。 嗯,和肖乹zuoai也算。非常舒服,舒服到他现在甚至可以回想一下伍百川了,那家伙简直就是垃圾,东西烂,活也烂。 哎,肖乹,不知道未来谁有幸拥有这个完美的男人啊。 降价十万把房子急售,程恩又急匆匆的办理了休学,理由是身体疾病。他的行动迅速且果断,带上了以往所没有的雷厉风行。 和当年的离家出走一样,他这次也要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