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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过年

    除夕和大年初一两天,飞沉始终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那两天,他吃到了许多美味的食物,换了新衣服。遇到的人都对他和颜悦色,面带笑容。

    当然也放了炮仗。

    除夕夜六壬山庄设了大宴,从入夜开始吃吃喝喝,撤了饭菜后上了香茶零嘴,约有一半的人没有回各自的住所,围坐着聊天守夜。

    时辰一到,炮仗就点了起来,“噼噼啪啪”的响声密集炸响。飞沉捂住耳朵,又怕又兴奋。

    魔族千万年前是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直到元始天尊将魔族驱出人界另辟魔界。原本魔界各种风俗习惯与人界相差无几,但魔族生性浪荡不受约束,许多传统习俗逐渐简化或改变。魔界的年,早已没有了各种繁琐而欢乐的过程,不过就是随便放几个炮仗,阖家吃顿饭而已。

    后来江屹川让飞沉去点炮仗。飞沉不敢去,被江屹川和方一行不断怂恿,不得已拿了根线香,战战兢兢去点一个立在地上的冲天炮。

    线香燃着的那一头在冲天炮引线旁边抖了半天,好不容易触到了。

    “呲”一声,引线冒出细小的火星,迅速燃烧。

    飞沉胆子小,一看引线燃了,吓得慌里慌张地丢掉线香,“啊”地叫着往后蹿,撞上江屹川胸膛时,被他笑着张开手臂抱在怀里。

    冲天炮是六壬山庄千巧堂弟子辅以少量灵力所造。引线燃到尽头后,冲天炮发出巨大的响声炸开。一个灵火弹发出尖啸,直冲云霄,飞至最高点时,“砰”地绽出万千金星,四散开来,宛如一朵硕大的璀璨金花在墨色夜空盛放。

    飞沉躲在江屹川怀中,眼睛望着天空,发出惊叹。

    旁边有别的人也陆陆续续点燃各色炮仗烟火,“砰啪”之声此起彼伏,夜的天幕不断绽放瑰丽花火。六壬山庄的演武场一片热闹。

    飞沉雀跃不已,忍不住抓住江屹川小臂,“主人,再去放一个!”

    “你喜欢就去呀。”江屹川笑。

    飞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敢……主人去。”

    江屹川笑嘻嘻逗他:“我也不敢。”

    飞沉从他怀里钻出来,歪着头不太相信地看着他,“真的?”

    这怀疑的眼神提醒了江屹川,自己在飞沉心目中差不多就是个骗子。

    可不能再动不动骗他了。

    “来,我带你玩。”江屹川点了支线香,让飞沉拿着,自己再握了他手去点新的炮仗。点燃之后,再拉着他跑开。

    有江屹川陪着,飞沉也不像先前那样害怕,兴致勃勃地玩了好几次。暗金色的眼眸中映着明灭的火花,满心满怀的兴奋都洋溢出来。

    那是江屹川不曾见过的活泼泼的飞沉。他看在眼里,心里头暖融融的,说不出的快慰高兴。

    飞沉白日里的活泼生动到了夜里也仍旧保持着,两人洗漱后躺在一张床上,飞沉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问江屹川:“主人,明天还放不放炮仗?”

    眼睛里好似带着烟火里绽出来的金星,熠熠烁烁,晶莹漂亮。

    “飞沉喜欢?”

    “嗯!”飞沉用力点头,期待地看着江屹川。

    “那就放。”

    飞沉的欢喜直接就挂在脸上了。他眉眼弯弯,像得到满足的孩子,单纯地为这简单的小事而快乐。

    江屹川忍不住倾近他,扣着他肩膀,脸靠了过去。

    飞沉顺从地闭上眼,很快感觉到有轻柔的吻落在他眼皮上、脸颊上、唇上、脖颈上、锁骨上……

    带着些微湿润的轻吻在敏感的肌肤上点起一簇簇迅速燎开的火苗,飞沉鼻腔内哼出低而火热撩人的轻吟,腰肢也不由自主挺起。

    江屹川在飞沉精致的锁骨上流连许久,拿牙齿轻磨满咬。

    手也忙碌着,解开飞沉衣服探进去就往下摸。

    又啃又摸又舔,没多久,飞沉就被撩拨得yuhuo焚身,难以忍受。他也伸手去摸江屹川。

    隔着薄薄一层亵裤,江屹川的胯下早已鼓起yingying的一团。飞沉的手才碰到,就被江屹川按住。随后他两个手腕被江屹川一只手握住。

    江屹川翻身起来,撑在飞沉身体上方,将他的手腕拉高,压在头顶,继续在衣衫敞开的细白身体上四处亲吻舔咬。好似将飞沉当做好吃的糕点。

    飞沉骨架匀称,但过于瘦削。江屹川把他亵裤往下拽到大腿,露出平坦柔软的小腹和胯下流水的硬挺阳具。

    情事上,飞沉大多是被动的。即使他身体再渴求,也一向不敢主动去缠磨江屹川。如今双手被制住,更是摆出一副听命于人,反抗不能的驯顺模样。

    只是那身子却不由自主扭动挺起,腰反向弯出一个绷紧的弧度。

    在他猛地感觉那硬胀的物事突然进到一个缩紧的温润腔体时,整个人像油锅上的鱼几乎从床上弹起来。

    “啊……主人……”他意识到江屹川所做的是什么事,顿时惊惧地叫了起来。大张的双腿抖动着想要合拢。

    江屹川松开他手腕,压住他大腿根,在他腿间抬起头来,“别动。”

    “不不……”

    飞沉挣扎起来,竭力抬起上半身,伸手去推江屹川肩膀。

    江屹川实在太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样的飞沉。

    和颜悦色、轻柔温存当然是可以的,但却要费上许久的功夫。这手段尽可留到别的事上,此时不急。

    他故意虎着脸:“我说的话你不听?”

    飞沉登时停下了手上的推拒。

    “躺下去。”

    飞沉动了动唇,却没说出什么来,乖乖躺回去。

    “乖。”江屹川满意地重新低下头,含住了飞沉那昂扬挺翘之物。

    “唔……”葱根般的指节扶着江屹川的肩膀,痉挛般抓了下去。细瘦柔韧的腰肢再度挺出绷着力的弧度,后脑抵着床榻把脖子扬起。

    从未体验过的奇妙又激烈的感觉从羞耻的地方炸开,几乎将飞沉的意识都轰出体外。他完全听不到自己嘴里一直在无意识地大声呻吟,语句含糊混乱,语调婉转娇颤。

    不过吸了几下,他就丢盔弃甲,一泻千里。

    失神中,他甚至没想起来要推开江屹川。等他回魂时,睁开眼,看到江屹川微笑着瞅他。

    面上火烧似的发烫。飞沉想说些什么,可心脏咚咚地跳得像发了狂,似乎只要他一张嘴,就会从喉咙里跳出去。

    股间隐秘又yin靡的一处,流着yin荡的汁液,正空虚难耐地一张一合,渴求着被填满。

    他早已习惯身子里这种渴求,也习惯了并不能时常得到满足。但他也同样习惯了自从离开宣平城一路南下后,他与江屹川都会欢愉的身体交融。

    他扭动身子,对江屹川发出无声的邀请。江屹川哪里会看不出,更知道飞沉身子敏感,欲望起时前后都渴望纾解。他自己也早已硬得发疼,忍得辛苦。但他偏要做出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撑在飞沉身体上方上上下下抚摸他。

    飞沉连里衣都没全脱掉,只敞着怀,柔软棉料皱巴巴扯开在两边,下身却光着,倒比脱光了更多几分放浪魅惑的情态。加上先前又被江屹川含xiele一回,浑身上下肌肤发红,情欲如潮。

    江屹川辛苦忍着勃发的欲望,只似笑非笑瞅着飞沉。飞沉终于忍耐不住,两条光裸的长腿勾上江屹川雄健有力的后腰,眼睛渴望地望着江屹川,梦呓般喃喃道:“主人……要……”

    “要什么?”

    飞沉胸膛起伏着,声音里带着细微哭腔,“要……要主人抱……要主人进来……”他头脑昏沉,只跟随着身体欲望,向近在咫尺这个对他越来越宠溺的人乞求。

    江屹川胯下简直烧起火来,他百般忍耐,无非就是要等飞沉自己开口,此时目的达到,再也忍不下去了,抱着飞沉两条大腿略往上抬,便将自己深深埋进去。

    那紧致火热的肠rou裹得江屹川情不自禁闭眼发出舒畅的叹息。他在最深处只略略停了停,便发了狠一般用力抽动起来。快速进出了数十下,又抱起飞沉,让他以坐莲之式盘坐在自己身上。两人面对面,四唇相吻,下体相连,整个正面上半身也紧紧贴合在一起。

    飞沉除了性欲因长期被药物浸yin而比寻常人炽烈,也在长期折磨中心理有异,肌肤极度渴望与他人肌肤接触,渴望被抚摸、被拥抱。

    而这个姿势简直把他所求的都满足了。整个人攀缠着江屹川,被他顶弄得如惊涛骇浪中浮沉颠簸的一叶小舟。他模模糊糊中觉得不真实,便下意识把江屹川抱得更紧,两条胳膊死死勒着他后背,两条腿也在江屹川腰上箍得死死的。

    他这既渴求,又依赖的模样,将江屹川刺激得又硬了几分,抱着飞沉翻来覆去做了两三次才偃旗息鼓。

    魔族体质相对人类的确更强一些。飞沉在魔族里虽是孱羸弱小之流,但若与普通人类比起来,却算是强健有力的了。身体的疲累恢复得也快。

    飞沉前一晚放炮仗玩了大半夜,又与江屹川在床上来来回回换着姿势做了几回,到了最后骨酥身软,软绵绵地躺着连手指头都没力气动,第二日早上被炮仗声吵醒,却依旧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如果说除夕像做梦,那么大年初一那天就是梦的延续。

    飞沉跟着江屹川出去给魏家长辈和各堂长老堂主拜年,居然还收到了红包。他很开心,回到葳蕤居后,把红包装在一个小布袋里。

    江屹川单独与魏衡方一行交谈了一阵,转回葳蕤居,从外头进来时,正看到飞沉往小布袋里塞红包。小布袋里露出一截银色发带,那是他很久之前送给飞沉的。后来又陆陆续续买过几条不同颜色款式的发带,那一条就很久没用过了。他还以为已经丢失了,没想到是被飞沉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他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上静静看着,心里又是感慨又是高兴。

    那个谨慎惶恐的飞沉;全身上下没有一样自己东西的飞沉;住过的地方不曾留下一点痕迹的飞沉,终于也有了珍惜宝贝地收藏起来的小玩意。

    飞沉对江屹川的目光似有察觉,回过头来,不再像从前那样紧张惊惶。他露出一个由内而发的笑容,高兴地道:“主人,您回来了!”

    ******

    宣平城北角,顺天宗宗派的新宅邸也到处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有岑家少主做靠山,有颇有手段的常蟠为宗主,顺天宗蒸蒸日上,比在伏龙岗时壮大了不少。年节前就开始有了不少有一定份量的人物与之来往。

    除夕夜里,顺天宗也设了宴席,常蟠几杯酒下肚,再有众手下大力吹捧谄媚一番,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颇有才能,不由志得意满。

    喝到将近凌晨,常蟠已然醉得不轻。侍奴扶着他,小心翼翼把他送回房去。

    又有两三名女奴伺候他洗漱后,才纷纷告退出去。

    他不喜有人无时无刻随身伺候,夜里也从不留人守夜。

    他独自一人倒了杯新沏的茶,拿杯盖刮了刮茶叶,小小嘬了一口,淡笑道:“回来了也不出来吃饭,躲床上做什么?”

    说着放下茶杯,走近那张雕花大床,撩起半幅床幔,“还是……你等我来喂?”

    床上斜靠着一人,墨黑油亮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了半张精致面庞,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勾着嘴角,浅浅笑着瞥向常蟠。

    正是林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