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眼睛：要么是爱，永久珍藏，就像他对余烬岁病态的感情一样

    来到警局，梁年直接去了法医室，陈森比他早，拿出刚打印出来的报告给他说：“结果出来了，方景真正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梁年和他坐下，他一边翻看报告浏览，陈森就他看的地方说：“我们在清理干净完尸体后，表面呈现出鲜红色的尸斑，而且耳廓和耳垂处是樱红色，面容和嘴唇则是紫绀色。这是解剖后的照片，血液凝固，死亡时间应该在我们发现尸体的5－6小时内，肝肾等器官肿大，有淤血，胃粘膜广泛出血，在胃和肠中检测出残留的氰基离子，确实是氰化物中毒。”

    “有检测出迷药的成分吗？”梁年快速翻看浏览，但是显然没看到。

    陈森也直接回答说没有，梁年发现胳膊上有个针孔，然后问说：“这个针孔是？”

    “其实有两个，你看这里。”他指了指报告上的特写照片，又说：“死者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没错，但是还被注射了肌松剂，量不多。也是因为这样，你们见到尸体时才能被摆成那样的姿势，还有面部的表情没有僵硬也是这个原因。而颈动脉的伤口，是死后造成的，看着可能有些可怕，切口很深，但实际凶手用刀割破的时候，已经死亡一段时间，血早就已经凝固。床单上的暗红色的印记也不是血，是演戏用的那种血浆。”

    梁年细细听着，飞快的提取报告中的关键信息，然后得出结论：“凶手是熟人。”

    陈森点了点头说：“那个小区旁边，有一个不久前被查封的制药厂，当时就是被查出一系列违禁药，其中就有肌松剂和氰化物试剂。而且小区里居住的很多租户，都会在那里打工。”

    梁年大概明白意思，他站起身说：“之前我们的方向错了，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对了，尸体有一个器官不见是怎么回事？”

    早上梁年看手机的时候，突然看到陈森发来的短信，但是他却没有说清楚。

    陈森回答：“眼珠，他的眼珠被挖了。”

    梁年听完，也浏览完报告，目光停留在最后那张照片上，冷冷一笑说：“眼珠被挖？”

    “哼，有意思。”他冷冷一笑，把报告收在手中。

    分尸，碎尸他们都见过，自然也见过身体部位被带走的案子。死后被挖去眼珠，要么是恨，恨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或许就纯粹的恨……

    那么是爱，爱到想要珍藏永存……

    就像，他对余烬岁已经病态的感情一样。

    梁年没有多停留，就去汇报了局长后，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最后信息整合，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赵胜和方倩。

    余烬岁一觉睡到十点半，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这短短不足一天的时间，他的名字一直占据热搜榜首。

    谭红他们忙了一夜，却怎么都降不下来，其中也不乏有几个对家在作梗。余烬岁找回了自己的手机，慢慢翻看里面的内容。除了他被梁年带走的照片，真正让他上热搜的，是几张像艺术照的裸露照片。

    里面的男孩长着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全身只有一张白色的薄被盖住小腹和大腿根。

    是方景，死后的方景。

    明明是一具尸体，却如此鲜活香艳，而且这几张照片是绝对的专业人士拍的，无论是角度还是构图，都十分的完美。再说方景不出名，原本的模样也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几张照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妆的缘故，是真的一模一样。所以，很多人就各种捕风捉影把名字按在他头上，随之而来，各种各样的故事都有。

    余烬岁静静看着，然后翻到一张脸部特写的画面时，点击保存，又点开放大，食指的指头轻轻的拂过他禁闭的双眸，久久的停留。

    他目光深深，心想，不知道梁年有没有看到，他会喜欢这样子的吗？

    “烬岁哥，谭姐让你过去，有事和你说。”丁旭过来叫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余烬岁收起手机，在看到他沉重的黑眼圈时，充满愧疚的说了一句辛苦了后跟在他后面进去。

    谭红脸色也不好，有些憔悴，妆容也不似以往那样的精致，她揉着太阳xue，一手扶着腰说：“烬岁，我打听过，你哥叫梁年，是刚来任职的刑侦大队的队长，也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能不能让他们出一个官方通报，至少说明这个是一个命案，不然你……”

    谭红正说着，余烬岁却看到桌子上的一个辞职信，他拿起来看，谭红和丁旭没有阻止。谭红甚至停下刚才的话说：“这是方倩的，我也直接和你说了，她和赵胜是男女朋友，来应聘你的化妆师，是有其他目的。”

    “所以，你同意了吗？”余烬岁抬头问她。

    谭红突然被他眼里的冷意怔到，但是因为眸光转动很快，他又低垂下头，细碎的刘海在额头留下阴影，也挡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谭红走近了点，到余烬岁又和往常无异，于是说：“还没有，我让她在外面等着，现在辞了她，不就让他们得逞了。”

    “其实你现在拍的陈典这部戏，看着不怎么样，但是按照现在的趋势，到播出的时候绝对会爆。你随时是带病去面试的，实际就是走个过程，你的这个角色一开始就定了是乔翌白。至于赵胜，他也是冲着你现在的这个角色去的……呃，算了，反正这事你不用知道，总之，他挤掉了乔翌白，图的是你这个角色。但是投资方却突然推荐了你，他记恨在心，所以，赵胜趁着这次想把你挤走。”

    余烬岁抬起脸时，已经和平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皱着眉解释说：“赵胜哥没这么坏吧，刚才他还信息，而且他刚发的那个微博……”

    才提到微博两字，谭红就像被点燃的炸弹，一下子就炸了，大步走到他面前说：“你知道什么，他这是踩着你上位。你这事过了，如果你们继续拍这部戏，到时候播的时候，cp一炒，大堆粉丝来扒你们的过去，这条微博就是他埋的线。在现在可以帮自己洗脱嫌疑，顺便让你觉得欠他人情，在未来，就是一颗糖，足够他火一阵了。”

    “可是，他和方倩，是男女朋友，而且有可能已经结婚了。”余烬岁一说，谭红和丁旭皆是一愣。

    余烬岁噙着一抹笑说：“我看到他们的戒指，还有方倩手机里的，好像是结婚证照片。所以，她不能辞职，再有，她是方景的jiejie。”

    谭红冷静下来，她看着辞职信，拿起来撕碎了，然后看着丁旭说：“可以叫她来了。”

    余烬岁却说：“谭姐，我去吧，她既然提出辞职，应该是内心不安，我昨天听我哥说，让他来找我救我的，也是她。”

    谭红定定的看着他，但是却始终看不出些什么，只是心里觉得奇怪，好像她带了几年的艺人，隐约着在改变，亦或者，一点点暴露出自己原本的真实。

    余烬岁冲她温柔一笑，又叫了她一声，谭红回神，她示意丁旭先出去，单独留下他，谭红说：“我查到一件事，陈典刚才打了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我也顺嘴问了，才知道当初推荐你的人，是青阳集团的。这部戏也是他们投资的，但是赵胜是他们旗下公司的人，按理说只会帮他，但最后却推了你。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和余青阳是什么关系？”

    余烬岁落寞的低下头，咬着唇，很久才说：“谭姐，可以不问吗？”

    其实早就他余青阳就没有了联系，他们压根就查不到什么，因为这是他倾尽所有换来的。可是，这次，显然余青阳不打算放过他。

    “行吧，关于方倩的事，你直接和她沟通就行。”谭红没继续追问，让他出去后，就接到了青阳集团打来的一个电话。

    余烬岁关上门，走廊那里坐着一个女子，他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低下头，发了一条信息，很快方倩就拿出手机在看。她慌乱的四处张望，然后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余烬岁这时候走了过去，然后关切的说：“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方倩被吓了一跳，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好在她慢慢缓了过来，小声说：“没，没事。”

    “我，对不起。”方倩依旧低着头，紧紧握着手机。

    余烬岁轻笑一声说：“没关系，谭姐让我和你说，辞职的事，她不同意。还有，秦览正在收徒，谭姐已经推荐了你。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因为你化得妆也挺好的。尤其是模仿别人的那几个特效妆，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视频太棒了，你应该发出去的……”

    余烬岁有条不紊的说着鼓励她的话，也观察着方倩的反应。说完停下后，就看到方倩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指甲因为手指头紧捏得手机，边缘泛着一圈青白。

    “好，谢谢你，我，我该走了。”

    方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但是很快，余烬岁的手机，收到一个信息，只是简单的一个字。

    “好。”

    他扬唇一笑，然后去到卫生间，抽出了一张卡，掰断后冲进了下水道。

    到了中午，梁年他们联系好方倩，准备去找她时，一段男子自杀的视频突然窜到微博前排，在全网传开。才没多会的功夫，方景的名字就顶替了余烬岁，跃居热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