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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苦淹留与柔荑

    处理完这头,时如驹倒还想起来一件事,调查调查崔轲的感情状况,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时间停滞下来,不仅代表着可以对人上下其手,还代表着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从崔轲的手里取出手机,某手游的界面流光溢彩。他调了下页面,略微把通讯软件都翻了一眼,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置顶的也是些工作群,另外他还看到自己的备注是小马……小马个屁啦。他伸手就给崔轲一个脑瓜崩。

    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吧……他不是很想太探究别人的隐私,但是他显然想到了很关键的一点:浏览记录。他想,最后再看一眼,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虽然开的无痕模式,但书签里很明显有些东西是不太健康的吧!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崔轲的膝盖上晃荡着。

    随意点进去一个查看,开头便是一个清秀的男学生和一位窈窕的女教师在交谈。时如驹笑笑,往后拉了一段,就发现重头戏要开始了,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因为女教师的胯下绑了条粗大的假丁丁,男学生一边被侵入,一边发出了销魂而快活的叫声。

    时如驹:?

    可能看错了,换一个试试。时如驹又换了一个,但情况显然大同小异,一个健硕的男人被绑在了床上,一位打扮妖艳的女生穿着高跟鞋,用尿道棒玩弄着他的yinjing。男人的嘴里塞上了口塞,扭着头呻吟。

    时如驹:……

    他站起身,退出了页面,还原到了之前的游戏,塞进了崔轲的手里。他感到自己的世界突然与自己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倒不是他对这种性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是这种倾向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间出现,让他有些无语凝噎之感。难道相似的人就会互相吸引吗?这种事情不可能告诉叶川,但不告诉显然又会造成很多不妙的问题,他一时间有些迷茫。

    就在他踌躇之际,时间倒是到了。崔轲在他旁边挠挠头,“怎么闪退了,奇怪。”便又开始打游戏。而他的目光望向了于致杭,所幸于致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状,虽然按照时如驹的猜想,就算有什么异状于致杭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但百密一疏,他发现于致杭的视线移向了旁边的演算稿纸。

    “糟糕!”时如驹心中一惊,因为每当时间停滞时,他的胆子也会大很多,仿佛换了一个人,他想起来自己当时还握着于致杭的手写了自己的名字。他焦虑地低下头,暗自观察着于致杭的动作。

    于致杭仿佛看了很久,又仿佛只是随意瞥视了一眼,便又一脸严肃地开始了自己的学习。时如驹松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叶川发消息。

    时如驹:他目前还没有女朋友噢。

    时如驹:不过,据他说他喜欢大胸的御姐~

    叶川:?

    叶川:你什么意思,我的胸不大?我不够御姐?

    时如驹: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可能喜欢姐弟恋,你比他还小点,你们不是很合适。

    叶川:这还差不多。不过反正先加上再说。

    时如驹无可奈何,凑在崔轲身边小声攀谈,“那个,我有个朋友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崔轲:“谁啊?男的女的。不要推荐个男的,上次有个男生跟我表白想要上我把我恶心坏了。”

    时如驹努力忍耐想要当场再次发动意经把崔轲打一顿的冲动,但意经的能力是有个冷却期的,必须等待能量完全吸收后才能再次发动,不能竭泽而渔,也类似于这个道理。他冷着脸道:“女生。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崔轲:“唉呀我知道。你放心,我有经验。”

    崔轲突然把嘴凑到了时如驹的耳边,“你是不是喜欢前面那个男生?”

    时如驹心头一跳,他推开崔轲,“你说什么?!”

    崔轲拍拍他的肩,“别激动嘛。我老早就看出来你喜欢男生了,反正不是我就行。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了。”

    时如驹翻了个白眼,“反正与你无关,况且我也不喜欢他。”

    崔轲戏谑地笑了下。时如驹心想,五十步笑百步。不过也有些好笑,本来以为自己掩饰得还不错,竟然别人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崔轲长得也挺儒雅清秀,但是没人会觉得他喜欢男生,因为他的举止浮气。越是有秘密的人,越是要弄巧成拙地隐藏,像他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反而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了。他其实有时候也挺羡慕崔轲,各种活动风生水起,人缘好,成绩佳,讨人喜欢。他很多时候都是作为一个陪衬而出现,当然,他本身也不想抛头露面,但想不想,与能不能是两回事。

    他觉得很多时候自己想的有点多,佛经选修课的老师让他们多读读佛经,其实还是有点功效的,比如他现在脑海里便飞过一句“悲体戒雷震,慈意妙大云;澍甘露法雨,灭除烦恼焰。”一种悲愿,让他的心在震颤。他看向于致杭,才惊觉自己已经和对方zuoai了。从一个幻想中的概念变成了事实,简直不可思议。说不清道不明,既没有很快乐,也没有很悲伤,只是觉得冥冥中有种枨触的感觉,席卷上了自己的心胸。第一次的痛与妙,谈不上刻骨铭心,但毕竟是第一次,想要忘记定然忘不了。即使许多许多年后,他可能忘记了具体什么时候跟于致杭做过爱,但是这古朴典雅的藏经阁,严肃庄重的于致杭,他如何去忘记。第一次都说是重要的,可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第一次能算作重要吗?未来未卜,此时的时如驹却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在不经意间,流莺广场的中央便支起了数字显示牌——“距离八重大学100周年校庆还有XX天”。八重大学建校历史还算悠久,更何况还有古建筑藏经阁等等,校庆自然要隆重对待。不过大家一开始的热乎劲一过,也就熟视无睹了。毕竟就跟高考百日誓师一样,一开始雄心壮志一过,又是该怎样还是怎样。距离校庆还有一百多天,大家各司其职,况且校庆主会场在八重大学的北山校区,而时如驹所在的南浦校区则基本没什么活动。毕竟北山校区是新校区,设备等等也更新一些,大家也没办法。

    但比起校庆,更重要的一点是,校庆在时如驹大三上的时候举办,而八重大学部分专业在大二结束后需要转校区。时如驹心中一惊,自己虽然是不转校区,但是于致杭作为理工科的学生定然是要转的,满打满算自己和他能再相见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在两个月内自己能和他关系有所进展吗?时如驹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于致杭油盐不进,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他自己都说不清对于致杭究竟是抱有怎样的一种心态,但于致杭也不是他目前唯一的追求。去图书馆遇不到于致杭,他也要找其他人。思来想去,谁最合适呢?自然还是李轶。

    李轶算是个帅哥,身材高大劲瘦,还有一股仪仗队的英姿飒爽的精气神加持,但并没有什么女人缘。原因大致有二,一是他自己沉迷二次元,对现实中的女生不屑一顾;二是他不拘小节,大大咧咧,也不是现在女孩喜欢的类型。但光是看外表,还是很有迷惑性,时如驹看着他的脸时常就能忽略掉李轶奇怪的言论和行为。李轶对于感兴趣的东西非常用功,所以基本时如驹约他去图书馆,对方都会拨冗同去。时如驹刚开始还有些愧疚,毕竟别人是去认真学习的,他却是去吸别人精气的。自己也不是红袖添香的狐妖,却做了类似的事情,不由得赧颜。但一回生二回熟,李轶精力旺盛,体质优越,甚至时如驹不帮他他自己也会纾解,时如驹也久而久之能很淡定自若地边吸吮着对方的roubang边打游戏了。

    之所以没有跟李轶zuoai,是因为李轶的尺寸的确有些大,本来于致杭的尺寸便已经算是有些宏伟,而李轶的尺寸则是令人咋舌。时如驹一时半会儿着实无法克服心理和生理障碍。另一个方面,他总觉得还没见到于致杭,在这里又跟别的男人尤云殢雪有滥情之嫌,虽然这是事实,但不这么做他自己心中好受一点。一直找李轶,也会腻味,他也会钻空子:虽然是利用李轶的名字把时间停了下来,但是趁着这个时间段他会找其他看的过眼的男生记录好相貌和名字,以待下次享用。因为念出咒语的时候会有种绑定性,只能跟写出名字的人进行亲密行为,没有被写下名字的人一碰下身就会全身刺痛。可曾经沧海难为水,其他男生虽然也可爱的可爱,帅气的帅气,比起于致杭来说总是少了点感觉。他竟然在很色情地给别人手交或者足交的时候会有些走神。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恶趣味了,因为以前的他还会帮别人勤勤恳恳地清理干净,现在他反而喜欢看别人慌乱的神态。

    日子随随便便地就过去了,眼看着离上次见面过去了半个月,于致杭依旧没有个踪影,他有些着急。想着上次于致杭说自己喜欢独自在山上呆着,于是他也准备去看看碰碰运气。走到半路,却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叶川,说起来叶川也是有一阵子没见到了,恰巧还是一星期前才见过一面,因为他们虽然是同班同学,这学期课选的却并不一致,而且叶川忙着社会实践等内容,对待专业课也挺马马虎虎。上次见叶川,叶川还说跟崔轲加上好友聊了几句感觉还不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两人碰面,好一阵寒暄。叶川今天打扮入时,虽然秋风瑟瑟,但她穿得比秋风还要冷厉。要风度不要温度,时如驹数落到,穿成这样干嘛?叶川神秘笑笑,之后你就知道了。时如驹嗤笑一声,那等着你的好消息吧。两人笑闹了会儿,叶川赶时间先走了,时如驹后知后觉,该不会叶川要去见崔轲吧?!不一定……也许只是出去实习面试……

    时如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走到了山顶的霜鹤亭。霜鹤亭现在空无一人。时如驹自哂道:“怎么可能会这么巧。”不过久违的独处让时如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坐在亭子里,秋风递送着冷冽的芳香,他的心是难以言喻的静谧。他闭上眼睛,亭子地上的花纹却好像在偷偷地转化移动,但又戛然而止。因为一片阴影落在了时如驹身上,时如驹觉得光线暗了些,于是睁开眼,一个渊渟岳峙的熟悉身影正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他蘧然一笑挥挥手,“于致杭,好久不见呀。”

    两人加上这次一共也只见过三次面,时如驹自忖一下也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koujiao,第二次就做了爱,这样的发展说出去可能别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或许炮友的模式就是这样,见面就亲热,不过他们两个只能算作无情的玩偶与浪荡的主人。此时此刻于致杭仿佛在出演,而时如驹宛若在上演情节老套的色情片的前戏。

    好久不见,说起来感觉挺熟的,但他们的交流加起来可能也没有十句话。于致杭在一旁坐下,没有答话。时如驹坐在亭子里环形的长椅上,脚没落地,前后晃悠着。眼睛时不时瞟眼于致杭,于致杭两腿微分,正襟危坐,不知道地还以为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尴尬的气氛笼罩了两人,或许也只是时如驹觉得尴尬。一般情况下,两个稍微认识一点的正常人见面也都会寒暄几句,然后客客气气地该干嘛干嘛。可他们两人都不算什么正常人,况且即使于致杭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时如驹心中可是惊涛骇浪。两人沉默了会儿,时如驹说,“你们下学期要搬校区吗?”

    “嗯。”

    “那个……到时候北校区会有校庆,我对北校区不是特别熟,我能找你带一下路吗?”

    “呃,那个,不行其实也没关系。哈哈,毕竟可能那天你也比较忙或者有其他人约你。”

    “行。”

    “欸?”时如驹转头看向于致杭,于致杭照样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声“行”绝对不是他的幻觉。时如驹把身子挪了过去,“话说回来,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你用企鹅多还是绿鸟多。”

    “手机号或者邮箱吧。”

    “啊……哈哈,你们没有班群什么的吗……另外绿鸟不也是个支付软件?……”

    “很少用。”于致杭皱了皱眉。时如驹心下了然,估计对方表里如一,通讯软件基本是个摆设,只通不迅,只收不回的那种。时如驹偷偷睨了眼对方手机页面,噢,也是一片干净,壁纸什么的也都是默认的。拿了个智能机干的老年机的活,手中昂贵的手机都会哭泣吧!时如驹报了下自己的手机号,于致杭存上,在备注的时候,时如驹贴心地提醒道:“时如驹。你知道吗?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于致杭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时如驹笑了笑,“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于致杭转过头来,注视着时如驹的眼睛,“你不是说过,也写过你的名字吗?”

    时如驹猛然一惊,原来对方根本不是没注意到稿纸上的名字,而是当时按下不表,此时再兴难。时如驹嗫嚅着说:“我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写下了什么?”

    但这种慌乱的表现足以揭露一切。罪证,写下的当然是罪证。凭空出现的字迹,可能其他人都不会在意,但是于致杭这种刻板到执拗的人是不可能不在意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时如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的字迹出现在了于致杭的稿纸上。自己其实一直恋慕于致杭所以偷了对方稿纸写上自己名字然后塞回去?不对,我是时迁还是恋物癖?而且恋物癖的话我不应该偷于致杭的内裤和袜子吗?等等跑偏了,难道说我会时间停止,说出来对方也不会信啊况且我也不能说。但是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为什么名字会凭空出现。虽然真的是个超自然现象但显然说了会被当成神经病。哎呀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打消我是个变态的猜想虽然这是个事实呢?!

    两人隔得很近,于致杭的脸近在咫尺,那冷澹的目光仿佛利剑一般刺向了时如驹的心。时如驹心乱如麻,于致杭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你……”,但时如驹脑袋一短路,竟直接把嘴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