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湫的屋子
林语杏敲了敲依旧沉稳的银杏树,原来秋湫早会因为这一点动静就气呼呼地下来了,但现在坚硬冰冷的树皮犹如一堵墙一样,把他们拦在外面。 麻雀也焦急地在外面跳来跳去,它们不知道秋湫怎么了,它们从去年开始就没再见到过秋湫,它们以为林语杏可以进去,在枯瘦的枝干上跳跃着,等着林语杏进去了就跟着进去。 但林语杏只摸着树皮发呆,麻雀也等急了,几只脾气急躁一些的,飞下来叼住林语杏的袖子,把他往里面拉。 林语杏任凭那几只麻雀拉着他的袖子,他心情低落得没空管别的。 佑春和洛麒也来了,佑春看了看光秃秃的银杏树,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洛麒在旁边也皱起了眉。 佑春完全感受不到秋湫的气息。 原有的通道也没有了。 最后还是洛麒打开了那条通道,纵然他的灵力高些,也是耗了大半灵力,才让银杏树吸收一点灵力,勉强打开了。 屋子和通道还在,倒是让几人都松了口气。 林语杏进去还在想,等他进去看到秋湫,一定要和秋湫好好说一说,明年不要再树里了,在他家里也可以。 他还想,但是他要先掐掐秋湫的脸,让他们平白担心这么久,一点都不听话。 进去看见的,却不是如同林语杏想的那样,是一片狼藉。 秋湫的院子变得晦暗不堪,枯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一走上去就沙沙响,木质的房门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故意被拆了,竟然自己打开了,在风中扇来扇去,吱呀吱呀响,这副景象让在场的人都心慌了。 林语杏突然不敢走进去了,他不知道秋湫现在怎么样,是病了还是不在。 麻雀比他快一些,但是它们进去之后,只听到了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寂静得可怕。 随即它们飞快地冲了出去,大声向同伴说:“秋湫不见了!!快去找找!!!” 秋湫不见了。 麻雀扇动翅膀的声音愈发响亮。 床上的被褥依然像是有人盖着一样,枕头也有微微的凹陷,屋子里还算得上是整齐,只是空落落的,昭示着主人不在家很久了。 林语杏咬紧了牙,他不信秋湫会自己走,他去一个一个翻秋湫的柜子,想看秋湫是不是躲在里面准备吓他,但是他想,他不喜欢秋湫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最后当然是没有找到的,秋湫的柜子里,要么装的就是林语杏送的一堆杂七杂八的零食,秋湫不喜欢吃的就堆在里面,要么就是一个个放的整整齐齐的叶编品。 柜子里的叶编放了有些年头,原先秋湫还在的时候,靠着他的灵力,这些东西也不会枯萎,但现在稍微碰了一下,叶子就碎掉,变成一堆灰,再也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东西。 林语杏知道秋湫是不可能走远的,银杏树死了,秋湫也不会活下去。 他的最后一点希望似乎也随着这一柜子的树叶残渣而破灭了。 林语杏的头很痛,痛得耳边都在嗡嗡响,他想起秋湫淡绿色的衣角,又想起他送到秋湫嘴边的雪糕,转眼又是秋湫送给他的那只叶编鸟,他记不起他把它放在哪里了…… 他痛得眼睛里蓄满了泪,疼痛似乎让他忘记了一些事,他转过头,对扶着他的佑春问: “秋湫呢?” 佑春看林语杏这副样子也不好过,秋湫现在还下落不明,林语杏又看着像是要崩溃。 没有的得到回答,林语杏推开佑春,脚步蹒跚着又去一个个翻柜子,身体抖得像筛子。 佑春去拉他,他依旧很固执地挣脱,嘴里小声念叨着些什么。 树叶碎成的灰尘因为林语杏的动作漂浮起来,他吸了进去,咳得满脸通红也不停手,随着他咳嗽又吸进去更多灰,像是要咳死在那。 洛麒把他打晕了,佑春把他放在床上,洛麒说:“我一点都感受不到这里面的灵气。”说着又摸了下干枯的树皮,接着说:“这树也死了。” 佑春听到这话猛地睁大了眼睛,他不信,也伸出手碰了碰树皮,又像是被烧了一般,立刻就将手收回来。 佑春盯着树干,他哽咽着,拉着洛麒的袖子,说:“洛麒,你……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求求你……你救救秋湫……” 洛麒用手擦掉了佑春脸上的眼泪,仔细斟酌了下,才说:“不是我不想,只是我是玉石,秋湫是草木,我实在是没主意,要找只有找个同为草木,且灵力还要比他高的人。” 佑春一听,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草木成精本就困难重重,百余年都难遇一个,况且秋湫活了几百年,灵力比他强的更是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草木因为根系于地,能活动的范围也不过自己领地百余里内。 这些范围,秋湫和他早就走遍了,从没见过多的草木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