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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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纳西艾尔走出图书馆,这次风景的改变没有之前马车上的旅途那般无声无息,而像是景色被横向拉长一般,变成一条没有尽头通道,隐没在一片光芒里。 周围景色被拉长,这应该是纳西艾尔的真实能力之一,折叠空间。而通道尽头的光芒应该是纳西艾尔的另一能力,跳跃时间——伊格在做出自己的判断之后向安求证,安想要解释的话被半路截住,少见地像还在伪装成纳西艾尔时那样,抿起嘴角和伊格抱怨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解释原理。 “时间和空间都可以随意跳跃,这是纳西艾尔的核心能力,”安告诉伊格,“但这些也只是……”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安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纳西艾尔的存在,以及围绕圣剑的悲剧,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骗局罢了,终究勇者也好,圣剑持有者的宿命也好……” 伊格注视着安,“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讨厌你?” “因为很难不会。”安飘在伊格耳边,轻声说。 两人说话间,通道已经走到尽头,光芒的另一侧,是安托逃脱的五年后。 两人出现在一个看起充满南端特色的院子里,这里是维潘四岛西南方向的小岛国格尔塔,更靠近南极,纬度很高气候较冷,所以飞龙很少光顾,也没动吞并的心思。 格尔塔国别称人鱼岛国,南北纵向的狭长岛屿上主要生存着势力范围和适宜环境逐渐丧失的人鱼族,人鱼在人类文化向来有浓重的童话色彩,但人鱼是凶猛的食rou种族,虽然大多数长得还行,可基本上智商很低,因此在剧变的时代里逐渐失去领地和栖息地,只能缩在格尔塔岛上生存。他们一般在陆地时间只有一半不到,剩下时间更多在水中生活,因此人鱼岛的陆地部分建筑看起来落后且稀疏。 但伊格和安目前所处的这间院子不一样,它被收拾的整整齐齐,还有种些装饰性的植物。 所谓的南端特色是后来的说法,表现为外墙习惯用圈纯色的瓷砖或者漆料来贴满整面墙,维潘岛喜欢暖色,格尔塔岛这是喜欢各种浓度的蓝色搭配少量各种浓度的黄色,这是一种常见的用颜色来做载体的群体发动魔法,可以改变近地面的温度和湿度,让居民生活的更加惬意。如同一般印象,格尔塔岛的蓝色和黄色会提升湿度控制温度,更适应人鱼的生活习惯。 因此这间院子显得更为不同,因为它离其他房屋很远,并不在群体性咒语的范围内,而且面向南方的大片墙面上的蓝色非常浓郁,而另一立面上黄色却非常浅淡。 “伊格,”安叫住狼人,“从这里开始就可以当成简单的回忆世界了,没人看得到你,也没人能碰到你。”安解释道。 伊格感觉没什么不同。“你上次跟我保证没人看得见的时候,可是有位很强的魔法师冲上来差点把我的胳膊卸掉……”伊格半真半假地埋怨到。 安充满歉意地向他道歉,伊格反而觉得有些局促,装纳西艾尔的时候还会和他多打趣几句,揭穿真身反而拘谨起来。难不成是某种偶像包袱?世界第一魔法师的矜持之类的? 伊格怕被发现的担忧很快就消散了,因为有个眼熟的人从他身上穿了过去,吓得他赶紧捂住被穿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自己触碰到自己身体的知觉,他毛骨悚然,差点绷不住狼耳朵。 “副作用就是身体没什么知觉,因为现在比较像灵魂体。”安和他说,伊格好奇地伸手去触碰安,不出意外地依旧穿过去了。“但你和我的存在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相对状况。”安解释道,露出一个满怀抱歉的笑容。 “啊,那个人,是黎尔,还记得吗。”安指着刚刚从伊格半边身体穿过的人。 记得归记得,和二百年后的他差距也太大了……“感觉……像个……额……”二百年后的的黎尔,浑身萦绕着贵族气息,再加上种族特性带来的不详与神秘感,说话又好像总是留有余地,看起来是个危险的大人物。但没想到现在的黎尔看起来就是个乡下土小子,皮肤晒得发红,穿着也只能叫衣衫褴褛,他拎着一个很大的包裹走进侧屋。 “艾耶,我回来了……”黎尔把身上的包裹一放下,艾耶就扑了上来。伊格没见过艾耶,但在他从亚沙德卧室的时候,见过几个人的合照,其中上面就有一个人,长得很像现在的艾耶……但是……现在的艾耶看起来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用人类的外表来算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皮肤苍白,个头很矮,感觉只有一米五多一些。而合照里的艾耶完全是成年的样子,现在的黎尔和被他托着抱起来的艾耶,两人怎么样看过去都像年轻爸爸带孩子的感觉。 “克拉肯的本体属于不完全变态发育的魔物,分为幼年期,若年期和成年期,每过一个阶段,相对的就会直接变化人类的外形,艾耶他……”安忽然停住,“啊,忘了还有这回事了……伊格,快走快走,我们先离开这。”他本来想推着伊格离开,但是手却穿过伊格的身体。 不过这边已经来不及了,艾耶趴在黎尔的肩膀上,在伊格的角度看过去,艾耶的瞳孔逐渐变成带着斑点的黄色,眼白部分逐渐变黑,“黎尔……我饿了……”艾耶张开嘴,露出一嘴的尖牙,那不是像狼人或者吸血鬼的尖牙,而是所有牙齿都是尖的,甚至张开的嘴里能清晰看到口腔内也像是有尖刺一样的东西,艾耶结结实实第咬在黎尔的肩膀上,因为吸收血液,那张苍白的脸立刻变得有血色起来。黎尔的脸色也有点奇怪,他颤抖着跪坐在地上,揪住艾耶的衣领让他轻点咬。 到这里伊格也反应过来,赶紧跑出侧屋。 “额,抱歉,我忘了。”安跪坐在伊格面前郑重道歉。两人现在躲在树荫下,面面相觑沉默许久。 伊格顶着通红的脸强行转移话题,“额……为、为什么要吸血啊……” 看见伊格转移话题,安也赶紧跟上,“因为艾耶之前一直在陆地上,若年期极度缺乏魔力,难以向成年期脱变。没有血亲对艾耶提供魔力交换,只能由黎尔和艾耶强行建立血液连接,构成循环回路,来提供足够的魔力让艾耶进入成年期。” 实际上这招也被安活用在了伊格身上,通过让他喝下自己的血,只不过“构成循环回路”的这一步,也就是补魔,没有在计划之内。 侧屋里似乎传来黎尔的制止,鉴于安没有听熟人墙角的嗜好,他建议伊格换个墙角躲着。 “艾耶原本的领地在北边,接近北境联盟。” “啊,北境联盟就是那个狼人和熊皮人建立的帝国。”伊格想起了他名义上的故乡,但说是故乡其实完全没有记忆,也没有回去过,他的族群因为北境联盟解体而选择离开那片冰封的土地,他的出生也错过了北境联盟的解体。 “北境联盟现在正是强盛之时,大概还会强盛三十年吧,他们之前致力于消灭能够影响世界平衡的种族,因此利塔所属的德拉贡一族,毁灭的关键就是因为北境联盟提供了帮助。另外北部的克拉肯也被他们消灭了,艾耶是唯一的幸存者。” 但安的这段话实在是显得有些不符合伊格的常识,“等等,狼人和熊皮人怎么打得过龙和海怪的啊!?” 安托着下巴,像是假扮纳西艾尔的后遗症,下意识飘到伊格的腿上趴着,不过立刻反应过来,马上又拉开一点距离。 “之前我有跟你说过狼人天生有破魔的能力吧,熊皮人也是,对大多数魔法控制、精神错乱、恐惧效果免疫,而对付德拉贡和克拉肯,也就是龙和海怪,正好这种能力是最重要的。两方都是古老的种族,对世界上几乎所有种族有压制力,但拥有种族内精神链接的狼人、集群就能增强个人精神和rou体能力的熊皮人除外。这也是北境联盟战无不胜的关键。只要是群体作战,恐怕世界上没有队伍能够打赢狼人部队和熊皮人部队。而、而且……”安忽然欲言又止。 “而且?”伊格有种微妙的预感。 “而且北境联盟猎杀克拉肯正好在恶魔大战之前,那时候……我有参战。但我那时候刚刚拔出纳西艾尔,只打了十一个!还是北境联盟的部队打得更多点。”安急忙说到。 “哦,好厉害,北境联盟组织了多少军队,打了多少海怪呀?”伊格语调干巴巴问到,有种更微妙的预感。 “啊,好像是60万人一共打了二十个吧!他们真的很强啊!几个集团军就能打赢一个克拉肯!真的很强!啊……真是惊天动地的战役啊——”安的钦佩和感动并不是装的,他是认真的。 他真心认为比起自己单人打了十一个克拉肯,北境联盟举国之力消灭二十个是一件非常令人钦佩的事。 对安……或者说安托的强度,伊格感觉自己已经免疫了。——啊,这就是狼人的精神抗性吧。 伊格逻辑混乱地想到。 两人的谈话回到两位克拉肯身上来,艾耶是北部克拉肯一支的最后幸存者,艾耶一家在战争中东躲西藏,最后离散,因为克拉肯几乎没有被目睹到变为人形过,艾耶变成人形在陆地上逃过一劫,他到处打黑工生活,一直到几年前,对恶魔战争结束。 而黎尔属于南半球的克拉肯一支,他们人口稀少,只剩下了四位,而除了黎尔之外的三人,都因为与恶魔的战争中遗留的恶性诅咒而日渐衰弱,他们都受到了安托的帮助。安托正巧对恶魔和克拉肯都了解颇多——因为猎杀过很多——因此在黎尔的恳求下救助了这些克拉肯。 艾耶是几个月前,只身一人跨过大洋来寻找同族,陆地对他侵蚀很重,常年不靠近海洋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于是悄悄离开北境联盟,但北境联盟对海洋常年监测,立刻发现了艾耶,穷追不舍之下还不断使用大规模杀伤性魔法,最后是黎尔救走了艾耶。黎尔为此弄断了一根触手,假扮成艾耶的克拉肯样子糊弄过去了。 艾耶从这之后就一直不能变回克拉肯,也不能入海,只得在安目前隐居的这座院子里养病。 不过这里也并不是安的房子。 “我当时,在广场上,发动了紧急转移魔法,这个魔法会把我弹开到理论上最远的降落点,我掉在格尔塔的海边,在和人鱼族协商之后,他们同意我留在格尔塔。”安忽略了协商的过程,但伊格也能想象到,安托除了武力威胁,似乎没有其他的协商办法。 “他们有一个条件,就是我在用这座屋子的时候,最好可以随手照顾一个人鱼。”安带着伊格走进主屋,主屋很大,两人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门前,伊格跟着安穿过禁闭的房门。 但穿过之后,伊格立刻退回门外。 他实在是不愿再看见门内的景象,令人生理性的恶心,就算是在飞龙的地狱里挣扎了两年,伊格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但安还在里面,伊格忍着反胃重新回到房间里,安站在一边,眼中波澜不惊,但伊格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好,“让我介绍一下我的房东,人鱼先生,但是,抱歉,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安抬头朝伊格温柔的笑着,但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却有溢出黑泥一样的目光。 伊格环顾这个房间,四处都能发现这位房东的生活痕迹。 墙上有这位房东先生曾经的照片,看起来是个摇滚乐队,所有人画着七扭八歪的妆,梳着各种颜色的头发。另一边桌子上堆着一摞笔记,最上方的本子就用人鱼的语言写了他的名字。 看起来这位先生在脱离摇滚乐之后做起了会计,这对于脑子基本不太够用、生平兴趣只在吃和唱歌的人鱼来说是个难度不小的行业,但他可能做得不错,因为那一摞里有一本厚的笔记,在书脊上用通用语写着一个北半球国家的港口名,后面还有年限。 他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也是个努力工作的人,或许这小小的格尔塔岛曾经也要仰仗他运转。 但他现在躺在主卧的水坑里——人鱼在陆地上的床——几乎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可他还活着。 “他患了一种对人鱼来说的不治之症,会让人鱼的腮丝硬化,骨骼也会增生结块,人鱼在水下没办法保持呼吸,只能一直生活在陆地上,但人鱼的皮肤很脆弱,陆地上的重力和干燥会让他们皮肤开裂,溃烂,”安蹲下去抚摸人鱼的额头,但他的手还是无法触碰任何东西,只能穿过去,又收回来。“如果能稍微照顾得好一些,也不会……” 门外有响声,是安托。 他缓缓推开房门,走进来看了一眼他的房东。那个人鱼拼命抻着腐烂的声带发出不成串的语言,安托听了很久,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到床头,拧了一个开关。 人鱼的床——那滩浅水坑里的水开始被放掉,些微都水流冲刷着人鱼体表的腐rou,生生把它们扯断带到下水口。 伊格看不下去了,想要制止安托,而安托脸色毫无波动地定了另一个开关,水坑里入水口开始放水,直连的海水打在人鱼身上,他张着嘴似乎是在叫喊,但是只有像吹起破损的小号那样,只剩一阵风箱一样的声音。 伊格完全忘了自己的状态,他顶着心里翻涌的恐惧冲上去阻止他,但是手却穿过了安托。 啊,这里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对世界造成干涉了。 “安……没有什么办法吗?”伊格焦急地问到,那个苦命人鱼的喊声虽然微弱,但似乎像是扎进伊格的耳朵里一样。 “对不起……”安回避了视线,抱住自己的肩膀缩在一边。伊格这时发现,他的对不起,并不是给自己的回答。 水放完了,浅水坑里重新灌满了水,没有之前那样黏糊泛黄,但里面的人鱼状况却更加糟糕,流水冲走了他的一些腐rou,但也让他本来有些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 安托蹲在一旁看了很久,他伸出手指,抬起一片人鱼即将脱落的鳞,然后就那样把那片鳞掀开。“好像快掉了,我帮你拔下来。”安托说。然后把那篇被掀掉的害粘着点血rou的鳞扔进垃圾桶。 这时伊格发觉,安托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曾经圣火牢造成的烧伤,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无论如何治疗也会留下伤痕,魔物会好一些,但也不至于毫发无损,特别是已经烧剩骨头的手指也完好无损。 “那是……和红龙结缔契约时获得的恢复力?”伊格背对着安问道。 “……”安颤抖着摇头,“不是,我一直都有那样的自愈能力。” 伊格还想问些什么,但安托对着人鱼开始说话。 “这里疼吗?”他摸着一块创面。 “为什么还不好?” “我用了治愈魔法,现在还是不行吗?” “该怎么样才会好起来?” 明明是些普通的问候,落在伊格耳中却毛骨悚然,没有关心,只有好奇和疑问,伊格终于明白为什么人鱼腐烂着躺在这里,因为安托一直在用治愈魔法试图治疗他脆弱的皮肤,患病的人鱼无法承受这样大魔力的输出,愈合的表面,肌rou与血管坏死重复不断。 但安托并不在乎,这对他来说只是每天的工作,换水、治愈、观察状况,仅此而已,他没想过去了解面前这位病重的人,也丝毫不在乎是否要减轻他的痛苦。 人鱼开始重复一句话,一句并不标准的通用语,伊格辨别了很久,可以稍微听出来是“杀了我”。 安托站起来,想了一下,“如果你活不下去的那天,我会的,好好休息。” 安托走后,房间里两个无人触碰得到的虚影也静谧不语。最终还是伊格开口,“为什么?” 他非常疑惑,不能理解。 “后面会给你答案。”安疲惫地开口。 就算是虚影下,伊格也能看得出来他的脸色不好,狼人只能选择站得离魔法师近一些。 安又调整了一下时空的流速,在这个房间里,时光飞逝,伊格凝视着水坑里的人鱼,这种快进把变化直堆到狼人眼前,人鱼在一天天死去,在腐烂,在萎缩。安托也一天天在完成他的职责,但人鱼生死好像和他的职责毫无关联,仿佛他只是个动物园里的闸门。 时空的流速忽然停止,这天在下雨,空气湿度变高,人鱼似乎有了些精力。他在安托换完水之后,抬起那只腐烂的手,抓着安托袍子的下摆,用变得标准的通用语,清晰的说,“杀了我。” 安托说,“好啊。” 然后抬手了结了人鱼的性命。 伊格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魔法,一线黑色的光穿过人鱼的额头,人鱼还保留着刚刚说话的口型,但已经死了。 黑色的光开始一点点蔓延成黑紫色的火焰,吞噬着人鱼的身体。 应该是察觉到魔力波动,黎尔跑了进来,他看到房间里的安托和水坑中正在燃烧的人鱼的尸体,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试管,把里面黑色的液体浇在火焰上,那是克拉肯的墨汁,只要一小管,就可以浇灭世界上大部分火焰。 黎尔看着死去的人鱼。 他知道这座房子的房东是个生病的人鱼才是上周的事情,因为他一直没有对安托的个人生活关心过,只是几年过去,他也把安托当做一个奇怪的朋友,没想到刚深入安托的生活,就发现这么大一件事。 黎尔当时发了脾气,质问安托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而安托反而一脸意外地答到“因为你没问。”气得黎尔当场摔门离开了。 后面几天黎尔要照顾同族和艾耶,但依旧抽时间打听了这类病征的护理办法。虽然安托是个无法体会他人痛苦的家伙,但是安排了事情就会去做,几乎没有自主意识,也算是好指挥。 黎尔今天带着治疗办法刚到院子里,就发现安托已经杀了他。 克拉肯给了他一拳,但这一拳没什么用处,安托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为什么杀他?” “他请求我,而且我觉得他活不下去了。” “那你应该努力救他!”黎尔气得按捺不住身为克拉肯的魔力波动,房间里的玻璃制品全被震碎。 安托露出意外的表情,和那天他回答“因为你没问”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我努力救他他就可以不死吗?” 黎尔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他努力拼凑语言,“至少……可以不那么痛苦度过最后几年。” “就算只剩最后几年也想不痛苦地度过?”安托依旧疑惑。 “……”黎尔只当安托是个怪人,从没想过他可能是个疯子。“你难道不明白他有多痛苦吗?” “我不明白。”安托表情平静地答到,那张脸上带着纯真的疑惑。“因为我没有痛苦。” 黎尔感觉自己被打败了。他泄气了。他觉得安托比自己更像邪神远亲。 他抱起人鱼,轻飘飘一片。他走到院子里,用魔法造了一个看似很像水晶质地的棺材,把人鱼放在里面。这是人鱼一族的葬礼传统,棺材要透明的,他抬着那块东西离开了,去找其他的人鱼商量葬礼。 安托疑惑了一会儿,他搞不懂黎尔的行动,收拾了所有玻璃碎片,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每天有大量时间来填补自己的魔力,今天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每天大部分时间也只干这个,他的天赋技能很适合干这个,配合上精灵们给他的刻印,他的感知会扩散,顺着海洋、空气和陆地蔓延,然后吸收这些地方溢散的魔力填补自己,他能够非常高效地循环自然环境甚至来自生命的溢散的力量。 如果他能够再接触一些魔法知识、甚至只用常识去思考一下,就能明白他这个行走的转换炉其实是人鱼病情恶化的一大原因。明明刚刚搬进来的时候他的房东还只是不能下海生活也不能变出双腿,他到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开始皮肤开裂,泡在水中溃烂。 今天或许还是有特别一点,因为红龙来见他了。 利塔变得小型了很多,她也在躲避教会的追捕。 她落在院子里,虽然侧屋里北部最后的克拉肯让她有点兴趣,但她有正事,她来讨要安托应该给她的东西。但安托还是那个两手空空除了破坏力以外一无所有的空虚人类。 “活下来的感觉怎么样?”红龙问到。 安托摇头,“没什么感觉。” “明明当时那样哭着求我?” “只是生物意义上不想终结,如果还有危及性命的情况我还是会那样求你。”安托这样直白地说出口,倒让红龙感觉有些措手不及。 “罢了,你就是这样的东西来着……”只能称为某种动物,甚至算不上人。 红龙仔细打量着安托,敏锐地发现有某种她感兴趣的东西在他身上扎根,那样东西看来并不是因为某人给了他心灵上的震撼而诞生,只是他的天赋技能短时间内被频繁使用而造成的,只是现在还未生长,只是一颗摇摇欲坠的种子。 红龙低沉地笑出声来,“近期我还会找你的,再会吧,安托·达斯利塔斯,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