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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穆青站在镜前,侧头抚弄脖子,掐痕淡淡的,快完全消退,并不显眼。他忽然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反射性地打颤,心悸如雷。徐靖安的雷霆手段从记忆深处再度被挖掘,染上一抹灰色。

    即便过去了那么久,穆青依旧记得屈辱的滋味,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磨去锋芒、消除反抗的想法,崩溃过后,接受不争的现实。

    水滴沿身体下滴,穆青的目光对着雾气缭绕的镜下移,他怔怔地摸了摸肚子。他的小腹紧实,没有一丝多的赘rou,穆青的手抚在上面,手心的热量直直传递至内部,他仅能感到因呼吸而起伏的律动。

    真不可思议啊,这里居然曾经孕育过两个生命。穆青感叹着,望向镜中赤裸的、不加修饰的自己。

    他还有五个月就三十岁了。三十,穆青有些迷茫,原来他到世间已经快三十年了吗。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叹息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一事无成,还是在悲哀过了忍受经历这么多年自己居然才三十岁。

    他抖了一下,从杂乱的思绪中抽离,推门出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

    宋正熙并没有收到徐靖安的请帖。但没关系,赵羿有。

    赵羿很惊诧,心里直泛嘀咕,明明上次徐靖安还是一副青睐有加的做派,怎么没发呢。但见宋正熙一脸认真,他也不好拒绝,能怎么办呢,带着吧。

    宋正熙很紧张,他头有点晕,却竭力站稳,抚平剧烈轰鸣的种种想法。

    不错,他已经知道当年的突如其来的校园暴力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宋正熙并没有因校园暴力产生恐惧,他又不是傻子,被打了被骂了不敢告状报警。而且学校里除了个别脑子不正常的,谁敢出面真正动手,搞不好就留案底。

    宋正熙震撼的、不敢相信的,其实是穆青辛辣恶毒的嘲讽。穆青的消失很突然,那天放学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听说,是转学了。

    宋正熙盯着身边空荡荡的椅子,心里空了一块。穆青的笑声、说话的语调,不断在他心中回响,宋正熙时常愣愣伸手摸向右手边冰冷的桌面,怅然迷惘,就真的,这么消失了?

    宋正熙给穆青发了许多留言,打了很多电话,最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他心神不宁,去找穆青其他朋友,得到的回复统一而惨淡,“我也不知道”。宋正熙没去过穆青家,他也不能上门找穆青问个清楚。他隐隐约约地知道穆青家的公司,还特意换身衣服,向前台询问穆青父亲是否在,在狐疑的审视下,宋正熙毫不意外地被客气请走。

    他到底去哪里了?

    宋正熙逐渐从不安失落,化为焦躁烦闷,最后是彻底的绝望,仅在心底藏了一线希望。时间过得很快,一天、一周、一个月,穆青的身影慢慢淡化,宋正熙有时会从题海里抬起头,无助地想起什么,最后发出轻飘飘的一声叹。他右手边的座位仍然空着,宋正熙不答应有人过来填补这个空缺。

    所以当一群拽八二五的人找上门来,气势汹汹地久违地提起“穆青”二字,宋正熙第一反应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复杂的惊喜。他故作淡定地推了推眼镜,颤抖的唇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知道穆青去哪了吗?他要回来了吗?”

    为首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后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刺耳尖锐,令宋正熙不知所措,握紧拳等待回答。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穆青瞧得上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啧啧啧,不说了,你自己听吧。”

    久违的嗓音从手机音响传来,那人将出声空正对宋正熙的脸,音量被按到最大。熟悉的声音几乎要带走宋正熙所有的力气,为什么不告诉他不告而别的理由。

    可没等宋正熙激动的心情平复。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为什么!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吗?我恶心你,我恨不得你去立马死,你他妈真的是要我死了才停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有感情,啊,凭什么,就因为我礼貌地对你好,你就这么认为!滚!滚!去死!啊啊啊啊啊!”

    穆青歇斯底里的咆哮令宋正熙浑身一震,他眼底的惊愕是悠哉嚼着口香糖的对方最佳的笑料,那人抖着手机,嘴角压抑不住上扬,一旁的小弟则好奇地抻头以求听得更清楚,同时不怀好意地打量宋正熙,揣测着什么。

    宋正熙从来没听过穆青情绪波动这么强的叫喊,他的脸青了,身子止不住摆动,像片纸摇摆不定。他很想一把抢过手机,透过屏幕,当面质问穆青,为什么这么对他,他做错了什么吗,他只是想他而已。

    “宋正熙.......宋正熙......”穆青的声音蒙上一层阴郁与脆弱,像是喃喃自语。

    宋正熙心脏一下被捏紧,屏住呼吸等待下一句。

    令他失望了,轻轻的“宋正熙”只不过是悄悄的过渡,下一秒,穆青再次尖叫着咆哮“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录音到此结束。那群人嗤笑着离开,一句话不说。

    宋正熙瘫软着坐在地上,他快呼吸不过来了,他止不住地回忆过往种种,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堪,令穆青厌烦,甚至一声不吭离开,还歇斯底里地恨他。或者说,穆青从一开始,就是在玩他,用虚假伪善的面孔假逗着看他小心翼翼燃起希望的表情。

    一波波的人前来进行无意义的语言嘲讽,或者利用交流渠道抹黑着他,宋正熙有生之年体会到什么是神经衰弱,他睡不着,同学们打量的目光充斥着探究,一闭上眼,耳边就传来穆青的咆哮“我恨你”。

    宋正熙的成绩一落千丈,终于,他也转校了,回老家的县中了。也许县中的压抑封闭的休克疗法反倒使浑浑噩噩的宋正熙调整过来,他一头心栽在学习上,相应的,越来越不愿和别人亲近交流了。

    宋正熙再次深呼吸,他扣好西装扣子,跟着赵羿进了宴会现场,门口的侍者查看请柬,于是,赵羿的“秘书”就这么进去了。

    大厅金碧辉煌,闪闪的灯光射在眼睛上,宋正熙简直快瞎了。赵羿像条鱼钻入水,熟稔地和旁边人打成一片,宋正熙尴尬地陪笑,西装革履的男士、华美优雅的女士端着酒杯随意地闲聊,而他只想逃离,他显得格格不入。

    徐靖安拉着穆青的手隆重出场,徐靖安梳了背头,他换上狡黠的微笑,礼貌得体地向众人打招呼,穆青的手腕被紧紧握住,他目含春水,锋利的棱角柔和下来,宽松的打扮硬生生被穿出勾人的曲线,伴脚步的挪动像飞扬的流苏,重重地砸入宋正熙的心。

    他的心跳震耳欲聋,手指无力,他的面部涨红,喉头紧缩,说不出一句话,穆青远比直播有魅力得多,举手投足隐隐含着异样的风情。

    “徐靖安真是精打细算,同性婚姻合法法案刚出来就火速和穆青结婚,公之于众,却又不告诉民众穆青的身份,美其名曰害怕打扰他的生活,狠狠割了一波好感。”

    “呵呵,谁说不是呢,要是知道穆青是穆澜的儿子,他们还傻傻以为是爱情呢。”

    “不过怎么没人爆料啊,我倒挺想看看徐家怎么公关。他和穆青两个男的哪来的小孩啊,该不会是代孕吧,还说是缘分到,上天送来的。”

    “代孕,哈哈哈,那被爆出来,他们家直接凉了。也许有爆料,也许被徐靖安压下去了呗”

    ...........

    宋正熙旁边两个富家小姐悄悄咬耳朵,调笑着讥讽徐靖安。但架不住宋正熙听力极佳,模模糊糊听了个七八成。

    原来,是商业联姻吗?

    宋正熙来不及思考,因为徐靖安正拉着穆青朝这里笑盈盈地走来,他还没发现自己。

    赵羿诧异地见下属忽然不顾礼仪地挤开周围的人,匆匆溜到远处,渐渐远离宴会主角中心。

    穆青强压住呻吟,敏感的直觉令他朝宋正熙逃离的方向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徐靖安顺着穆青的目光,同样望去,一切正常。

    宋正熙躲在柱子后,默默盘算着,是不是现在该走了,可是,宋正熙悄悄侧头,朝熙熙攘攘热闹十分的人群望去,穆青正往回扭头,他没看见,他突然想起当初突兀的离别。

    宋正熙当即打定决心,一定要问个究竟。

    徐靖安被人团团留住,拉进房间,讨论着生意上的事。他扯出善解人意的笑,凑近穆青:“你先去休息吧,我估计还要一会。”

    穆青点点头,出去了,他步子迈得极小,脸颊绯红,徐靖安让他穿上的珍珠内裤一直在不断滑动着,像凹凸不平的硅胶,挤压摩擦着肥厚的yinchun,时不时挤进yindao口,或重或轻地按压里面的嫩rou,浅尝辄止地勾起穆青心中的欲念,却又灵巧地划开。

    而阴蒂却一直被按压着,圆润的珠子打着转来回摩擦蒂根蒂头,玩得小包皮外翻,sao乎乎的冒着热气,使穆青忍不住悄悄夹腿,用丁字裤蹭着那儿,隔靴搔痒,欲念更重,yin水冒得更多,一点也没缓解。

    最大最粗的珠子被塞在后xue里,褶皱的xuerou使劲绞裹收缩,可滑溜溜的表面一点也戳揉不到肿胀的前列腺,还随着丁字裤的移动向外抽,引得肠rou恋恋不舍地吸吮。他前面的jiba这几天已经快被玩废了,滑精滑尿,囊袋全射空了,连勃起都无法勃起。穆青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起码不会在宴会上硬起来,还是要伤感自己连男性基本的功能都要被剥夺。

    穆青快疯了,他咬着牙,强逼自己快步走向厕所,手指也好,能粗暴快捷地让他高潮就好。

    厕所门口,有人从里面出来,不小心和他撞个满怀,穆青下意识地要道歉。

    可刚抬头,他的话语就被咽在喉头。

    这是,这是,穆青连站也站不稳,他下意识地问自己,这是梦吗。一秒足够他分辨出现实与梦,可穆青还是陷入深深的怀疑,没什么,面前这人和那人长得实在太像了,连眉尾的下压都无比相似,这人没有戴眼镜,却给他熟悉的感觉。

    挺直的身姿,修长的脖颈,优雅温和的气质,他正定定望向自己,蕴含太多不明的情绪。

    “我是宋正熙,你还记得我吗?”

    穆青听见这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