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虫化病

    “我现在都要怀疑，你出生时的测试水晶是不是坏了。”

    “测试水晶？”莫予想起那个能吸取自己妖力的晶体，原来是用来测试用的，那会自己体内妖力全无，能吸出东西来才见鬼了。

    史蒂文点了点头，解释道，“除了雌性可能与生俱有异能外，少部分雄性也可能会有精神力，拥有精神力的雄性，可以安抚雌性的心神，防止他们精神失控。”

    “什么情况下雌性会精神失控？”莫予皱了皱眉，抓到了这句话的重点。按照武力值来说，莫予自认为正面刚死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雌性士兵问题不大。但如果精神失控的状态下，按照他前世的认知，多半会伴随痛感迟钝，力量大增等副作用，那么胜负就是未知数了。

    “……”斯蒂文没有想到莫予的关注点会是这个，不知道是自己教育得太好，还是出于对危险本能的敏感性，斯蒂文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又摸了一下手臂，勉强的笑了笑，“你放心，中心城不会出现精神失控的雌性。普遍来说，他们对雄性是十分照顾和友善的，甚至可能会千依百顺。”对于没有精神力的雄性来说，史蒂文不认为知道的太多，会有什么好处。

    “我希望尽可能不会面对任何未知的危险，父亲。我记得卡兰西有一所学校，是招收雄性的？”

    “亚极学院？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原来是叫亚极。”

    “想都别想，那里不需要没有精神力的雄性。”知道自己上当了的史蒂文，撇过头不看面前这聪明过头的死小孩。

    “那么，虫化病又是什么？”

    “……”斯蒂文表情略有些慌乱，抓住手臂的掌心紧紧扣在痕迹上，“该死，你都是上哪知道这些的？”

    “我分析了一下被你藏在杂物间地板夹缝里的那块芯片，不过被损坏的太严重，太多信息被销毁了。”莫予若无其事的坦白，算准了他父亲拿他没有办法。确切的说，应该是他无论做了什么，他这位父亲都不会打骂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这会史蒂文是彻底无语了，他的教育是不是走偏了？不应该让他去学这么多科技知识，而是得告诉他，雄性去翻布满灰尘的阁楼太过于粗俗了？不过所谓正统的雄性皇家教育，他也不会……他略有些焦急的想着要以什么借口把这件事情代过，手臂上的痕迹隐隐约约又有些发烫，一种无法言语压的迫感在屋内散开。

    “你的精神波动又开始混乱了，父亲。”莫予上前两步，一把抱住他的父亲，就像小时候那样，轻拍着那结实的脊背。

    史蒂文惊讶的发现，随着雄儿的动作，手上疤痕的热度既然退了下去，莫名的烦躁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思维也变得清晰起来。这一切，像极了曾经在学院里得到精神梳理后的感受。他猛然发现，这竟然不是第一次。之前这样的行为，他都以为是他可爱的雄儿在对他撒娇，而他之所以能平静下来，不过是对雄儿的心软，难道……

    “你……有精神力？”而且，等级绝对不低。他是A级的异能者，能不被自己威压怔住，还能疏导他精神的雄性，怎么也得是A以上……一个A级雄性的价值，完全不是同级异能者能比的。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如果他雄儿真的没有精神力，早该在他第一次病发时被威压吓死，而他自己的病情，也绝对不可能在没有治疗的情况下拖个十几年。

    “谁知道呢？你又没和我说过这玩意。”

    每次和这孩子认真说话都能被气死，史蒂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无法名状的表情，有点惊喜又有点悲伤，他慢慢的捞起袖子，露出长了磷瘢的结实手臂，“这就是虫化病。”

    莫予上手摸了摸，如虫磷一般的触感，甚至能感觉摸到了一手细小绒毛和磷粉。他使用妖力，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却俨然发现，那一处并没有什么病变的征兆，反而更像某种力量的凝结体。这种感觉就有点像他曾经见过的那条老腾蛇修炼出的那几块宝贝龙鳞一样，是妖力最强悍的部位。

    莫予疑惑的皱起眉头，史蒂文却慌张的把手抽了回去，拉下衣服严严实实地盖住，略带紧张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雄性害怕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尤其是自己雄儿都还没成年，史蒂文觉得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线，才会把虫化的患处暴露给他看。不过也好，看到自己这恶心的样子，让他离开这里更容易些。史蒂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也不再看莫予，“行了，没什么问题就收拾包袱滚蛋吧。中央城那边的身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赶紧过去，别碍我眼了。”

    莫予感觉到了父亲的不自在，甚至夹杂着他看不懂的绝望意味，一时间也不愿再深究，直觉告诉他，再问下去就可能会出现一些什么不可逆的后果。随即，莫予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半点没有雄性该有的高贵和矜持。“去中央城干嘛？给他们圈养起来当种猪吗？”

    “……”史蒂文无言以对，内心甚至还有些认同，这么看起来，那些皇家公馆的雄性确实更像贵族或者军官的所有物，成年以后连婚配自由都没有。他当然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雄儿就这么被人随随便便就送人。但让一个雄性在外围生活，那更是不可能，巨兽总还有打盹的时候，他一个人没办法护得万无一失，退一步说，就算他护住了又能如何，总不能让雄儿跟着他在外围浪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