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奇妙的鱼片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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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看着那条离了水,到了地上还在活蹦乱跳的鱼感到十分的手足无措。 他叉着双腿站立着,纵使把裤腿挽到了膝盖上方,但还是被浸湿了大半,厨房的地板一片狼藉,抓鱼的网破破烂烂的蜷在地上,不服输的鱼扭来扭曲的一蹦三尺高。他一手拿刀一手还保持着刚刚从缸里捞出来鱼的手势,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才好。周围帮着他一起抓鱼的小孩子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怎么会这样。阿姑在心里把刘平顺拖出来鞭打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他可怜巴巴的跟自己说想吃鱼片粥,还是什么见了鬼的我亲手做的,我能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天爷了,抓鱼抓的我真是浑身鱼腥味儿! “三儿,去把那个鱼抓回来。”阿姑把刀放在案板上,卷了卷因为活动而掉到了手腕处的袖子,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杀个鱼怎么就这么难! 妈的,自己不该心软的。 “阿姑,你当时就该直接用力摔在地上的,先给它摔蒙了,那不要杀要剐的都随意了嘛,你把它从水里捞出来轻轻放在地上那肯定不行的呀,”叫三子的小达禄跑过去两手一抄把鱼抓了起来,手指在鱼鳃处扣着,往地上狠狠的一摔,“喏,就像这样,你看它现在这不就老实了嘛。” 三子把鱼捡起来:“下面呢,下面你知道该怎么继续了吗阿姑?” “啊……”阿姑被猛地一问,也有点说不好自己记忆中的顺序究竟对不对了。他对于鱼片粥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发烧了,吃不下饭,哼哼唧唧的怎么都不爽利,那人亲手给自己做了鱼片粥一点点哄着他吃。那是他对于鱼片粥最深的印象。但是现在看着这条青灰色的大鱼,确实和自己记忆中的乳白色浓粥有着很大的出入。 “嗯……”阿姑支支吾吾,“开膛破肚……?” “三子,三子!” “哎!就来!” 远远的有人在喊三子的名字,打断了阿姑的话。 “没错,接下来就是处理鱼了,”三子应和完那边叫他的声音,然后转头看着拿着刀围着围裙的阿姑。他觉得阿姑这么靠谱一人对于这点小事肯定也是十拿九稳的,虽然在捕鱼的时候表现的有点生疏,但是做起鱼可能也还差不离,于是很放心的提醒:“别的就没什么了,按部就班地做就行,就是开膛的时候要小心别把里面的鱼胆破坏了,弄破了之后鱼就变苦了,那就不好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鱼鳃挖了,然后从水缸里舀出来几瓢水把鱼身表面的浮土冲了个干净。 他把那条大鱼放在了案板上,一边解围裙一边说:“阿姑,那边德子他们正给毛驴接生呢,现在叫我怕是毛驴出了什么问题,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有事儿就喊我,米已经淘好了,水也烧上了,您继续就行了。” 说完,三子就一溜烟跑向了马棚的方向。 阿姑要留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因为他的跑掉而咽了回去。 所以,接下来的步骤是,给鱼开膛破肚? 他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的模糊印象,在鱼的肚子上划了个口子。 阿姑趁着熬粥的时间回去洗了个澡,这才算是摆脱了跟着他大半天了的那股子鱼腥气。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慢慢悠悠的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看见那褐色的瓦罐正噗嗤噗嗤往外溢着白粥,“我的粥!”他连忙扑过去抢救。 幸好回来的还算及时,罐子里还剩着多半罐粥,没造成心血白费的悲惨状况。 看着那米粒已经软烂了,阿姑就舀出来了一勺试试味道。 嗯,怎么讲,阿姑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味道有点不好形容。 他咂吧了咂吧嘴,眼睛盯着那罐粥,在自己曾经的记忆中努力寻找,想找出来个什么形容词与之对应,但最终却发现只是徒劳。他又舀了一勺,细细品味。总体来讲还是可以喝的,每一颗米粒儿都开了花,鱼片的味道也被激发了出来,虽说是有些奇怪,但是这些材料都熟透了,应该也吃不出来什么毛病。 他盛了满满一大碗,又切了点香葱撒上去,然后叉着腰欣赏自己的手艺。嘿,别说,还挺好看的。 他端着托盘走在去往刘平顺房间的路上,心里没来由的有点紧张,他会不会喜欢自己的这个粥啊? 想着那人狗狗一般的眼神,他莫名的就不想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失望的神色。 “哎你怎么起来了?”阿姑刚从旁边的栅栏门转过来就看到了在院子里坐着择菜的刘平顺,“不舒服怎么不躺着去啊,怎么还在这儿干活儿呢,三子,三子!” “哎哎没事儿,”刘平顺见他扯嗓子就要喊人过来,连忙把手里的青菜扔了过去把他手里的托盘接过来,“没事儿,现在就是有点没力气,别的都还好,光是择个菜而已嘛又不累的。” 阿姑见他把那托盘端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早上刚捞的鱼,挺新鲜的。” 刘平顺低着头摆弄餐具,听了这话耳朵一热,没敢多看那人的脸。 “……想必是很好吃的。” 阿姑和他相对坐了,两个人一时间竟无人说话。阿姑拄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梳洗干净了的刘平顺,看着他的眼神上下纷飞,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只觉得好有意思:“喂,你怎么不看我啊,是觉得我丑得不忍多看吗。” 刘平顺一听这话,好像被开水烫到了一般打了个激灵,眼神飞快的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那人,脸瞬间就红了,他声音呐呐:“……怎么,怎么可能!” “什么?”阿姑眼里带笑,他好像那种容易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哦,“我没听清。” “没有。”刘平顺用汗湿的双手攥紧了裤子。 “什么没有。”阿姑的胳膊在石桌上向前挪了一截,身子向前倾去,嘴角的弧度忍都忍不住。 “不丑。”刘平顺只觉得自己好像要烧着了,他恍惚中觉得甚至自己的头顶上都在袅袅的散发着热气。 “谁不丑。”阿姑继续向前凑去,然后饶有兴致的数那人鸦羽一般漆黑浓密的睫毛。 “你不丑你好像天仙一样!”刘平顺猛地站起,声音也无意识的放大。 阿姑这才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笑着摆摆手让后退了几步的那人回来:“我又不能吃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快来,一会儿这粥再凉了。” 刘平顺看着脚下的褐色地面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感觉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平复了下来,他走过去坐到那石凳上,屁股也不敢多沾,只略略的坐住了个边边。 阿姑把瓷碗上面的盖子揭开,把它往对面推了推,抱着胳膊用头点了点那粥示意刘平顺:“喏,弄了整整一上午呢,快吃吧。” “……还有这酱菜,是丛叔他们自己腌的,可好吃了。” 刘平顺装作不经意一般偷看了两眼对面的祖宗,觉得他不会再像刚才一样猛然凑过来之后,这才克制着呼吸的声音狠喘了两口气,把勺子放进了碗里。 阿姑趴在桌子上看他:“可嫩了这鱼,我小时候那谁就……我小时候就常吃这鱼片粥来着。” “……看见没,这鱼都是我一点点片好的呢!大小适宜!” “还有这葱花,简直是点睛之笔,多漂亮啊!” 刘平顺搅着粥,听着那人的话,想了半天,才小声道:“……真,真棒?” “那可不咋的!就是很棒!”阿姑嘿嘿笑了。 刘平顺看着他笑了,然后也跟着笑了。 他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随即就皱起眉来,这是什么……? 阿姑见他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变得很是紧张:“怎么了是味道有问题吗?” “唔……”刘平顺的眉毛皱成一团,嘴巴左动动右动动然后吐出来个什么小东西在手上:“这是……这是什么啊?” 阿姑凑上去仔细一看:“这不是鱼鳞吗,鱼鳞你不认识了?” 刘平顺看着阿姑目光清明理直气壮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怀疑自己:“啊对,我认识鱼鳞,但是,为什么鱼鳞会出现在这里啊……?” “这不是鱼片粥嘛,”阿姑被他弄得也充满了疑惑,“鱼片粥里有鱼鳞这件事情很难理解吗?” “……” 刘平顺反复深呼吸几个来回,张开嘴又闭上,勺子在粥碗里搅来搅去,于是就看到了更多的没刮掉的青灰色鱼鳞。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更加委婉一点:“可是,这鱼片粥里不该有鱼鳞啊,这东西它不能吃的啊。” “……一般来说我们会在做鱼之前就把它给刮掉的。” “啊!”没有刘平顺想象中会有的那种恼羞成怒出现,阿姑一拍桌子,满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我做的味道感觉跟以前我爹给我做的不一样呢!” “我还当是因为爱而把回忆中的那碗粥给美化了呢,现在看来是我做的本来就不对啊哈哈哈哈哈哈。” 刘平顺刚才因为给山神娘娘指出了错误而变得紧张兮兮的神经终于在他的大笑声中变得放松,他暗暗抹了一把汗,也跟着笑了起来:“……但还是很好吃的。” “别吃啦别吃啦,这种东西还怎么吃啊,看来我对于烹饪这件事情是真的不在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是那人的什么神奇魔力来着呢,”阿姑说着就从刘平顺的手中把勺子夺走,把那碗重新放回到托盘上,“等下我叫丛叔给你端点别的吃食来,本来也是,刚闹肚子还吃什么鱼嘛。正好咱那大驴下崽了,叫它吃了,给它补补营养得了。” “哎——”还没等刘平顺阻拦,阿姑端着那托盘就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都煮了这么久了,哪里还有不能吃的道理?虽说没什么营养,但是鱼鳞吃了也没什么坏处嘛,一个驴子而已,又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吃食了。 真是个小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