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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吴儿女

    蓝竺离去的日子里云逸的时钟开始变得混乱。

    他似乎意识不到,那被老师教导的时光如箭、岁月如梭的道理,一整天到晚都浑浑噩噩,魂被吊在离自己几万里之外的美国。

    就除了在十三个小时时差的早晨问好时分,即晚十点至十一点间,他和人家发过去的宝贝早上好人等会儿回他的M,他稍微开心一点儿。和那外头鱼肚白时强制的物理闹钟铃声使他清醒些许,提醒着他该去洗漱自己准备迎接半新不新的一天。

    其余的,都是秒针在一个小时内只转了六圈,时针则是疯了般的半天动了四十八下的这般怪诞景象。

    他真地太怕太怕蓝竺在外遭遇什么不测,导致自己怎么怎么的就废掉。

    比如来去搭乘的飞机出事,蓝竺坠海;举办比赛的酒店被恐怖分子袭击,那老大拿枪指着蓝竺脑袋挟天子以令诸侯此类的事情。

    因而他就又只能憋着留给自己,不敢透露。

    这不废话,要是给蓝竺讲了听见了,指定挨骂。

    所以念想最终化身成为疼痛,不止是心理上的思人成疾:

    他用着那切砍水果的不锈钢大刀,一下就朝自己的左小臂割去。

    肢体血液流出,眼部血液流进。

    白面上的那红丝一根根进入猛然睁大的瞳孔,似线虫般蠕动。

    直到,他把那处血色砸进放有冰块的台盆里。

    厚唇如怎么被得救时发出舒爽的吼叫,响遍全家的暴欲。

    就这么一遍又一遍,至他的右手冻僵,冰块全全吸满那代表占有的热烈。

    叮!

    从癫狂中惊醒,甩开麻木的将要挥下的刀具,他脚底因为水液溅出而打滑的就朝手机奔去。

    来了来了,救我的好东西良药来了!!!

    那目光狂热,融化的手机都快要抓不稳。

    河东宝贝狮:「啊

    好了

    吃完东西了」

    家有阿凡达:「那囝现在可以视频了是么?」

    河东宝贝狮:「嗯」

    视频通话一下就被按过去,云逸焦急的再看看反光中的自己有没有什么外貌不妥的-他现在已经洗过澡了,就为了自己能在那人眼里印象好些。

    顺带还要笑,别摆出个哭丧脸的。

    于是乎蓝竺一点开后就见着对面的黑货露出上面一排大白牙的滑稽,他楞了一秒,随即笑得手都没力气的将手机放在床上的爽朗。

    但云逸却怎么都没对着那空白反应过来,只是,似乎见到了那轻轻的一缕灰雾……

    “囝…”

    “嗯?”

    他再度拿起手机,挂着梨涡在脸颊旁的清甜,而他一瞧,拥有再多的糖果也比不过此时的开心。

    “你是不是抽烟了?”

    “…啊?”

    “我前面我都看见了,有烟…呐,你看,现在也有呢,你旁边……”

    漂亮孩子头往右一侧的,确实是了。

    不过他还是把头摆回的对人说,怎么,不行啊,我不能抽烟吗?

    “不是不行,是对身体不好的,你才多大呀…那姥爷不也是让我那个你嘛?还有哦,尼古丁致阳痿的……”

    ……

    “行行行,那就不抽了。”蓝竺把镜头一转,细白的手指将烟头用力的一旋,好了,火光全灭,他再调回来,满脸透着对方多事的无奈,“看见没有,按掉了,老妈子啰嗦。”

    “我这是为了你好呀,才不是啰嗦老妈子呢……明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你抽……”

    “啊,好了好了好了,你还要揪着这个讲下去到什么时候?都说了不抽了。”因而他哗的就躺下去,颇为“有聊”的在那对着屏幕上的自己整理着头发,“怎么,视频干什么?”

    “想你了。”

    他太好看,弄得云逸自己也用手去帮人拨弄,嗯,头发又长了,回来要剪剪哦,好像都可以绑小丸子了。

    “啊,嗯,还有吗?”

    蓝竺当然知道云逸想他。

    他当然知道每天早上给自己发早安,还有昨天一整天做了什么哪怕讲过不要这样的人,想他。

    但其实不对,不应该是想,而是一种,有那么一些粘人的依赖。

    因为云逸不仅自己发自己的,还要他也发,说今天做了什么。

    “今天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发生吗囝?和昨天的比呢,昨天你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

    这模样的,今天做了什么。

    所以他也清楚他在尽量不那么直接的,想要套话。

    可……

    关于那番cao作他想法有些繁杂的,最后就成了烦了,弄得蓝竺自己不太想回了都。

    但云逸是他男朋友,不回又不行。

    “还想亲你,还想抱你,还想那个你。”

    于是蓝竺看着那上杆子模样又想骂人又想笑了-好吧,这么被人记挂着的感觉,也不算有多差的,不是吗?

    “那个我?哪个我啊?啊?你讲清楚,否则我回去要你好看我跟你说云大黑。”

    他一下把手机凑近了,好像真要对那异常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大声发难般。

    可云逸却从来都不清楚。

    因而这人在被这般以后,居然张口就是,“囝……你是生气了吗?”

    脸部真诚且小心翼翼。

    但也怪不了旁人,谁叫蓝竺平常的态度就差不多是一样的坏。

    总发脾气,总发脾气。

    “我生个屁啊我,说呀,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这问可给粗黑学长苦恼,他紧张的咬着下唇思索着……

    “啊!囝什么时候回来呀!”

    “……啊?明天啊,明天星期四今天星期三啊,你怎么回事儿?”

    “哦……那你有想我嘛?”

    “当然啊,你是我男朋友我肯定想你。”

    看看,某人都不用做出什么实际行动,一个“想你”,他的对象都会笑得好高兴,边笑还边看人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因而蓝竺也就那么随人去的看着云逸,随后逐渐发现……嗯??

    “怎么,你不在家吗?呃,不是,你在…你自己的家吗?”

    “嗯?嗯……楼上漏水到家里了,人家给我打电话了。”

    “这样?”他脸部动作着表达那一不解,“你说我要不要随便给你些钱,然后你雇人把你们家好好装修些成了?那破烂地方。”

    可不,一提云逸的家,他现在想来那七天还是一阵尴尬-当然也不是说多么多么垃圾了,人待一钟头就半昏迷,但是,诶呦…嗯……不行。

    嗯,蓝竺这毛病还是没改啊……那云逸自然听着就有点儿不太自在了。

    “嗯…我不要,弄它干嘛……我以后的钱都是给囝买东西的!以后囝想要什么都跟我说,我都给囝买!”

    “哦?以后什么都给我买啊?巧了,今晚我要还陪mama去一场小型拍卖会拍幅画,预估一两百万美刀而已吧。怎么样,云先生,打算怎么转给我啊?电汇?明儿赶早来得及吗?”

    蓝竺调笑的意味好似特别严重,那个梨涡显现的那叫一个明白。

    于是乎学长马上尴尬又委屈了。

    然后就是,我又不配了。

    一不配,就他妈哭。

    “呜呜…我……对不起……对不起囝……我不是……不是故意这么穷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生在这么穷的家里的…呜呜呜……对不起……你不要不要我……你不要不要我……我以后会努力赚钱养你的……对不起……以后不管多少钱都给你…两百万、三百万美金,都给你……”

    ……

    “你干嘛啊你为什么又哭?你穷就穷了呗,又怎么样,我还得跟你分手不成?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穷了,如果因为你穷就不要你,我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你啊?”

    “嗯?嗯…呜…唔……所以囝是因为喜欢我才做我男朋友的哦?是不是?”

    ……

    蓝竺已然对天发誓过了,以后要是再有人问他喜不喜欢云逸,他就当作那人嘴里说的是鸟语亦或者是自己的耳朵被棉花塞上了,反正,这个问题他是不会再作答的了。

    真的是,要吐了!

    那说出来容易,究竟是要怎么躲避?

    可以的,因为他天生,算得上是好运。

    "Aha? I think I heard somebody g."

    这个声音……

    那个似笑非笑,眼角有泪痣的男的!!

    啧,也是一个列入云逸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为讨厌的存在之一。

    他妈他凭什么说我们不长久?!凭什么!!

    真地烦他!

    因而在面对那居然胆敢上了蓝竺床的人,云逸就像被施了魔法般的马上就不哭了,只是一直大吸气,且头颅低下眼睛死死的盯着人家不动。

    "Nah. Nothing."

    "For sure? Like he did seem like he just cried before the moment I walked in. Just check out with his Idk somewhat cried out eyes. What oh happened? Are you guys talking about the breaking up? Oh my dear load, I just khis gonna happen someday."

    "You just shut the fuck up, OK? What the fuck."

    "What? He wouldn,t uand what we are talking about here anyways."

    蓝竺当真是白眼都要翻上天的指使那人下床去,然后面部居然比前头单独和自己男朋友要放松的模样和云逸言语,“你别听他瞎说,那人嘴巴总这样,烦死了。”

    “他又说我们要分手了,”猛的吸一下那大鼻子,“是不是?”

    “什么,你觉得有可能吗?我和你?”

    “可是你前面笑嘻嘻的……”

    “不是,跟朋友讲话不能笑吗?”

    行了,蓝竺一不爽了就摆那个脸色出来了,云逸还怎敢继续追问下去?最多,又开始搁那小小声似是不想让人发现的抽泣……

    然后就彼此沉默了有那么一两分钟,且仍旧未停。

    蓝竺就看着云逸,好像跟个古时候被家里硬逼着在昏暗小屋绣花卖钱的苦命女孩儿掉眼泪-男的哪会有这般命苦啊?

    真是哭得他又觉得人家可怜了,可怜死了。

    “诶呦…有什么好哭的?别人说是别人说,我们又不那么做,你怕什么?”然后跟什么似的,粉嫩嫩的嘴唇跟小小花苞鼓起,“MUA!你看,我都亲你了,你别哭了嘛,好不好?”

    “嗯……那囝可不可以再多亲我一下?”

    “嘿,你…”

    “嗯!!求你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MUA!”

    那是致使一整个房间即刻变安静,因为对床双方发出隔着手机屏幕的小情侣甜腻亲吻声响,直到,这床的主人讲着Ew……

    是的,蓝竺的脸红的点点过分,他也自觉,前面那番是有一些小恶心了……

    不过一下就好,待他想通情侣之间不就该如此后,两个人就又继续在那说七说八。

    “囝,那你们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哦?”

    “是啊,你不看见了吗?Twin Room.”

    “那那个,他,为什么会在你们房间?”

    那个他,自然就是指,那个他了嘛。

    两条狗差点儿没打起来的那个他。

    “那你都能和我视频,人家走哪儿跟哪儿的,不是很正常了?”

    ……

    视频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着下去,而结束语也是和再见时一样,什么记得想我好好比赛之类的东西。

    哦当然,还得再加又一次使屏幕内屏幕外皆针掉地下都能听见的吻,才是所谓的全等。

    于是在挂断不见对方以后,云逸再一次的晕了、迷糊了、开心了,一下倒躺在地板上眼睛眯起的失神。再一次回味起,那透着香气的粉色柔软。

    可,人往往最开心的那个点的持续时间是非常短暂的,犹如早泄般,随后就一点儿一点儿慢慢衰减至平和的,无限接近。

    平和的时间里,大个儿困了,他面部表情已然消失、十分之疲乏的闭起了眼,进入了,精神唯一可休息的甜美梦乡。

    在那儿,鸟语花香春风意,笑靥如花心上人。

    但云逸平和的时间与状态也不长久。

    半夜三点快四点的时候,他被头顶的白炽灯刺醒,抬手一摸自己的面颊,五指皆是又热又冷的汗。

    其立马想要寻求帮助,可奈何这是自己一个人在自己的家,卷袭全家的大火燎过的烟熏灰黑。

    因而他又把手抚在自己眼前的大笑,但不过一会儿,就又是他那惯来的哭泣。

    那是眼睛又酸了?继续睡吧,睡吧。

    可就在针尖指到凌晨五点半,是连云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毫无解释原因的睁眼了,梦起,梦灭。

    真假虚实之间,他只记得自己如何感知不到外物的走到冰箱前,上下两层皆开的把过去近一星期的剩菜都给吃了个遍,直到胃部再也接受不了任何一丝的生冷油腻,开始跑向厕所的大吐特吐:

    可我其实应该再吃多些,再吃再吃再吃多些,这样,他就会知道我到底有多么多么想念他,他就会快点儿回来了。

    不用看见,心理感知,就已足够。

    蓝竺,我好想你。

    因而循环再启,他抹干净自己的嘴后再一次、第几次的站到冰箱面前把每一天都要用多少次的塑料冰盒拿出,随即如何用着技巧全都倒进那再次充满的水池,又是,一潭冰水了。

    又是,切砍瓜果的不锈钢大刀在那左手小臂划伤,直到,那使人清醒吼叫的疼痛,直到,那砸入冰水的放松舒爽。

    好像这一刻,我似乎没有那么爱他了,因为好疼,好痛。

    爱呀,不爱呀。

    蓝竺…你要再不回来的话,我就真的要疯掉了……

    金豆子流过巧克力田,一滴一滴,苦起涟漪。

    但还好,还好,日月轮转,云逸相信上面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因为蓝竺,已经回来了。

    倒着时差的宝贝,正在屋里,正在眼前,睡得香甜。

    是真的,凑近着摸黑看了怎么还有小梨涡,做什么美梦呢笑成这样?

    且再想想是为了自己这般劳累赶机,他……

    所以学长打算放完手提的小小礼物就马上出去了-再忍忍非常想要触碰之思念-他想要他忙碌完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时,就有这么个…小小的惊喜奖励,奖励我的宝贝怎么这么棒!

    虽然,不清楚,算不算了……

    云逸越想越脸热。

    什么?里面究竟是什么东xi……

    “嗯?云逸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含有nongnong倦意的声音响起,一下就把偷摸进人房间想要留下惊喜的圣诞学长吓得个半死般,是动都不敢动的胆颤-云逸怕蓝竺睡不好朝自己发火,云逸怕蓝竺发现自己那礼物的禁忌,而生气。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他可不想人今天刚回来自己就要挨骂了,因为进家门时,已然受过一遭同等待遇:

    既然蓝竺今日从外回,那自然云逸今日也从家搬,晚上七八点的就搁门外那等着,那么大的一块头儿杵在门边,真地就好像一块儿又黑又硬的望夫石模样。

    随即远方的车灯一打一亮,望夫石开始行动,他依然如在人前离去般的笑得傻傻等待着主人回家。

    可主人却没怎么领到他的这情。

    车到大门一停,头扣兜帽的蓝竺就下了来,一副与那时打游戏碰到什么畜生队友的阴冷表情就进了家,中间居然一眼都没朝云逸那方向看去过……一眼都没有!

    这使得大个儿当即就想上前去追问怎么一回事儿,然后就被司机立马拉住说少爷刚下飞机,很累的阻止了…可是,为什么,连看我一下都不可以吗?

    我好想你,我好想他……

    因而今日被迫在客房度过一晚的云逸又掉眼泪了,明明人已经回来却还是只有自己的时候,是连鼻涕都哭出来的凄惨可怜,好久好久。

    那要怎么办呀,这大哭包?

    那就回到开始所描述的蹑手蹑脚,他借着礼物的名义,去看蓝竺,一眼就好。

    谁曾想,人居然醒了。

    且还是那般靠着床头起身醒的,随即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一会儿后,就半眯的瞧着云逸了。

    冷淡又有些许讨嫌的。

    因而大个儿马上又要低眉顺眼的对不起了,

    “…对不起,我吵醒囝了,对不起……”

    可蓝竺堪堪醒来,哪清楚他是在干什么?就搁那手招摇的再拍拍床垫,真跟喊狗似的架势想要亲昵,

    “嗯?过来我这边,笨蛋。”

    但还别那么说,有人就真应过去了,到谁手边跪着的,

    “嗯。”

    “呵呵,头再过来一些,给我摸摸下巴。”

    “嗯。”

    他乖巧的把自己一整颗大头搭在白皙的手上,就任由蓝竺怎么逗弄抚摸自己的脖颈,瞧瞧,如此多么的听话。

    于是乎劲儿就来狠了,暴娇公主一下就对着那凸起喉结揪上去……嚯!!

    “啊!!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死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不知道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那在黑暗中倒作一团的东西笑得那叫一开心-想想如若云逸要是真躲了,可不就是笨死了这般轻巧嘻笑的玩意儿。

    所以为了蓝竺那样笑得开心,云逸想着,都值得了,哪怕这么被揪、这么,痛。

    “嗯,囝囝。”

    “叫我干嘛?”

    “囝囝。”

    “嗯,在这儿呢,叫我干嘛?”

    “囝囝囝囝。”

    “干嘛!!嘴里上发条啦停不下来!”

    “想你。”

    厚厚的脸rou再次贴上自己的手进行蹭磨,蓝竺真心觉得对面这人乖的爆炸,于是乎就软起态度,在那好生揉揉半张熊脸的回应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都知道,且早知道了。

    笨蛋臭猪。

    “那囝有什么有趣好玩的想要跟我分享吗?这几天,还有什么吗?”

    “什么啊你我真是,打从上回咱俩视频才过几天?哪还有什么新的别的啊?”

    “哦…………那,那我应该是有的……我…我把囝的作业都给描齐、描好了!!囝周末好好休息看一下我以前做的笔记,星期一拿作业去交就行!!”

    罗威纳一下大声,似乎是在寻求表扬般的,可却是,一下吵到公主了。

    一下,吵到他了,在黑暗中,蓝竺突然那般淡漠的用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去、堪称观察着云逸笑嘻嘻的脸部与动作。

    ……怎么了这是?他又不开心了??为什么啊!

    “谁让你帮我做那些的?真当我是废物了需要你来搭把手?”

    ……

    诶,不是,这……瞧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儿是什么意思??明明走之前好像是他说要人家帮他搞定的吧??啊??

    因而云逸一下也懵了。

    不只是没有意料之中的夸奖,更是,他对信任这整个概念产生了怀疑:

    不是蓝竺出门之前告诉他自己帮他弄好作业的吗?可是,为什么……?

    我脑子有毛病了?记错了?

    我脑子有毛病了??记错了!!?

    大个儿顿时想到自己这一个星期所发起的种种疯癫,他的记忆是不是真地出问题了??

    啊!!!

    头痛欲裂且随即就是早已描述累了的哭泣。

    一个人退后靠在落地窗旁的哭泣。

    就、这…为什么啊这一对……怎么那么神经的?

    所以这回的蓝竺也不管了,他瞧着云逸蜷成一团穿山甲落泪的模样就生气,疾言令色模式随即开启-这究竟是要和云逸提这事儿提多少遍??

    “你有病啊,我跟你开玩笑逗你的,你哭个屁啊。”

    “诶!!跟你说话呢!”

    “云逸!!!”

    好生在那着的柔软鹅毛枕就被蓝竺一个抽走就砸云逸身上去,可没想到此番警告无用就罢,竟还起了反了,壮壮学长哭得更是大声厉害,

    “囝!!囝!!囝别打我…囝别打我…呜呜……我好痛我好痛……囝……”

    这两个人真的是,太幼稚,太有病了……

    且没一个意识得到。

    尤其是那表面火大严重的甚至还一天到晚找寻起别人的毛病来:

    他就缩在那抱腿哭的都打嗝了是一个什么意思?

    我怎么欺负他欺负狠了??

    神经病吧!!

    “我现在真是不想再和你说话了,好累,等会儿等你哭够了就动静小一点儿的出去,行吗?别吵到我。”

    那云逸一看蓝竺这般身倒就睡的哪成?马上就爬过去摇晃着他人身体好像是怎么被灌了毒汤一般,

    “……呜呜…呜……囝不要…囝不要不要我……我错了我错了……呜……我不哭了……囝不要不要我……不要……”

    那千遍万遍了,蓝竺一生气的时候哪给别人碰他呀?睁眼了抬手一巴掌的差点儿就要呼声而过,

    “你精神病脑子不好使了?还想要要我说第二遍?哭够了就出去,我也不想说那个字我告诉你。”

    随即转身睡去,只给自己男朋友留下一个背影。

    得,进屋前许下的什么诺言与心愿之不想要人家一回来就骂的,全都消散破灭了…就两个人之间不能有一次从头到尾都好好的……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不都挺小情侣正常的,什么,“嗯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嗯嗯嗯MUAMUAMUA,亲亲亲”。

    怎么这蓝竺脾气就至于有这么大??

    这全都怪在我头上了?看云逸那样儿!!

    有什么好哭的??怎么就又哭、老哭!

    我怎么他了又??

    那他说起人家轻轻巧巧头头是道的,怎么轮到自己就……

    试想,如果不是他自己个儿那么爱发脾气,云逸会这样动不动就哭吗?

    那我难道不是第一天就这样吗?可刚开始,云逸倒没有这般跟个受气包似的爱哭鬼模样的!

    那谁知道他这做公主的脾性一点儿都不收敛?!

    ……

    不过好在那谁的火来得是急,去得也快咯,小孩子,小情侣嘛-比如早上进学校前不知怎么他又惹他不开心、生气了,破烂校园里见到,头一扭就走,然后到下午了,好了,放学的时候就见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牵着手出去拿从家里送来的饭。

    因而待云逸那处逐渐细微,蓝竺就又从床上起来了,其之居高临下的瞧着那般雄壮可怜的大狗的意思,不能再明显。

    于是乎,大狗就又把头靠在人家手边,然后,恶劣性格的家伙自是开始浅笑…但这回,他手往上示意壮壮学长起来些的,也一边,抱住那颗大头星星月月的对望,

    “我最喜欢你了。”

    响亮的堪称清脆的,吻,印在了像布朗尼蛋糕似的额头上了。黑色饱满的,还有着一丝丝的甜。

    所以巨婴就是那么的开心了,因为吃到了甜点,梨涡显现的饶是对面从不喝酒,都要微醺。

    那微醺与委屈结合着,就化成身上重重的无奈……云逸当然喜欢和蓝竺在一起的,非常喜欢和蓝竺在一起的,因为自己总是会很高兴,心里完全无法用词汇描述出的雀跃。可既然如此欢快了,当在被如何大呼小叫时之那个难过,谁又能理解呢?

    我不想哭的!我不想哭的!我不想这么一副男的没用懦弱窝囊个样儿的!

    可我就是,没有办法了,我真地,不想哭的……

    因而他只能抱紧怀中宝贝,不知,还可以怎么这般、怎么那般了…有些,劳累了……

    毕竟原本云逸一直想要的,就是所谓理想化的、床上粗暴,床下温柔的主仆恋爱关系,谁知道……蓝竺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主儿的,他对于那种关系的把握依旧是任性的,今天开心,就合心合意的配合,明天不开心,cao起一脚就把人给踹出去。

    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

    他的世界里,从来且只有自己一人站在中心歌唱,其余,都是得随他差遣的膜拜者罢了。

    到底,他从未主动参与那项活动的,那所以,又转回来了-蓝竺,没有那个度,他在那个恋爱关系里,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因此永远无法掌控的人,按云逸最为明显的身份分析,他本该是开心的,不是吗?可当最外层的那件衣服剥落,露出他那颗作为蓝竺爱人的内核,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可悲?

    他学不会尊重一骂就骂你神经病有问题臭猪头还伴着不耐烦的脸色,所以一辈子都不会像你那般爱他,去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