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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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些太突然,林惊堂没法那么快找到房子,所以在酒店租了一间房暂时住着,然后再去外面找房子。 林惊堂虽然不缺租房的钱,但肯定也租不到跟赵合德那个房子一样好的地方,况且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合租的人,所以他只能租了一个离公司远一些小房子住。 林惊堂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说是小房子,但是小区及周边环境都还不错。他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自己搬行李,自己打扫房子,自己重新布置家里。他努力不让自己想起赵合德,想起那时卑微的自己。 可事情总有忙完的那一天。林惊堂铺好床单,累到直接倒在床上。他长吁一口气,静静看着天花板。 家里好安静啊。好孤单啊。 赵合德在干什么?工作还忙吗?是不是跟李元颖在一起?有按时吃饭吗? 这么长时间了,两人真的一句话都没再说过了。赵合德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某时梦醒时分,林惊堂都会恍惚地想,跟赵合德在一起的那一年,是不是他失心疯做出来的梦。 可是心脏传来的痛告诉他,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得到又失去。又或许,是从来就没有得到吧。 林惊堂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紧紧裹住,他死死抓着被子角。他时常在想,为什么在离开赵合德后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无意中攥着什么东西不放手。 这一刻他才隐约有些明白,因为他失去的太多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害怕再失去什么,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订书机都要紧紧握在手里感受它的存在,不愿失去。 林惊堂把被子遮住头,身体缓慢蜷缩在一起紧紧抱住自己,悄悄地哭了。 虽然没了赵合德,可是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林惊堂继续每天跟个没事人一样上班画图下班做饭睡觉。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突然有些魂不守舍,心痛难忍。 周一晨会,李良构听大家汇报上周工作情况,推进度以及安排下周的工作。 听完汇报后,李良构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突然道:“哦哦大家听着,我有件事儿都差点忘记说了。屏山政府上周五联系我们说希望能安排几个人去做保护和测绘老建筑的工作。你们谁手上事情不多,带着那两个实习生一起去吧。” 一时间办公室里竟然没人接腔。既然是政府安排的任务,还是测绘保护类的,肯定不会给什么资金,顶多就是象征性的补贴。而且还要带实习生,实习生什么都不懂,要手把手从头教。这简直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没人愿意去的。 李良构见没人说话,又说:“你们这一个个的,真这么忙?别拿小事儿不当事儿啊。丞工,你能去吗?” 丞池抬头看着李良构,“我真的不能去。手上那个书店的项目现在都推到一半了,这屏山测绘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书店那边怎么办?” 李良构想了想,“你这确实不能去。其他人呢?”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竟然都没能去的。 林惊堂深吸一口气,慢慢举起手,轻声道:“我去吧。我大学每次写生都是去屏山,那里我也比较熟。” 李良构眼睛一亮,“好啊,那就你去。你手上什么项目?” “那个夜市公园,快结束了,后天就能结束了。” “行行。”李良构合上笔记本,“我一会儿跟两个实习生说,让他们也提前准备一下。” 去屏山的前一晚,林惊堂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其实屏山他可去可不去,就算他不说李良构也肯定会找别的人去的。可是现在的他真的需要一个逃离的机会,逃离现在的生活环境,逃离北京,逃离赵合德。 他需要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情绪,他不能再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就算没有赵合德,他依旧要努力工作好好生活,拼命往上奔。所以说,去屏山虽然会很辛苦,但是换个新环境,看看山看看水看看黑瓦白墙,说不定心情会好许多,等他再回北京时,就又是一个不认输的林惊堂了。 再次回到屏山,林惊堂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小山村也没变多少,依旧是那个样子。 他把两个实习生带到房子前,教他们怎么用仪器,怎么记录。毕竟也都是在大学写生过的人,知道大致的流程,人也聪明,林惊堂说了一下注意事项,看两人测量记录了几个数据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自己便偷了个懒,去村里逛起来。 看到熟悉的环境,林惊堂不自觉想起那年的写生。他曾认真的想过许多次,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爱上赵合德的。 好像不是闻到他身上寄情的时候,也不是他叫他宝贝陪他过生日的时候。是他受伤给赵合德打电话,赵合德说:“乖,等着我。”的时候;是他打开房门,看见赵合德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屏山来接他的时候。 林惊堂从小就不受重视,即便是有奶奶疼,但很多事都还是自己来,所以格外的独立。所以他觉得受伤了没有安慰是正常的,自己忍着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赵合德告诉他不是的。受伤了就需要被安慰,就需要有人陪伴,就有撒娇提要求的特权。 林惊堂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重要,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而这个感受,是赵合德给他的。 不知不觉林惊堂竟然走到了三姑庙,他抬头看着那块牌匾,漆皮剥落得似乎更严重了些,但是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风采。 他愣了一下,想起那年自己许的什么愿望来着?好像是得偿所愿。林惊堂笑了笑,说准也不是,说不准也不是。 他看到门口有个大叔摆摊解签,想起当年因为自己有些害怕,签都没敢解直接就走了。正好今天闲来无事,去解解当年的签吧。 林惊堂走过去往箱子里塞了二十块钱,说:“大叔,可以解签吧。” “可以啊。你的签呢?” “我好久以前求的签了,但是当时没解,现在来解可以吗?” “行,你记得签文吗?” 林惊堂想了想道:“若持金弹打鸥禽,借问沧海有几深。打得鸥禽虽得意,珍珠落水恐难寻。” 那大叔莫名看了林惊堂一眼,解释道:“签文的字面意思就是用贵重的珍珠来打海上飞翔的鸥禽,但是沧海有多深呐?打到鸥禽虽然很高兴,但是那么宝贵的珍珠落到水里面恐怕很难再找回来了。意思就是”他轻轻叹了口气,说:“小伙子,你真的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你为了追寻你想要的,你付出了所有珍贵的东西。虽然你可能是暂时得到了,你高兴了,可是那人真的配不上你的好,你那些最宝贵的情感和东西也再回不来了。” 他看了一眼林惊堂的表情,继续道:“你想想,用那么价值连城的珍珠,就为了换一只鸥禽,真的值得吗?小伙子,别那么快那么真心的付出自己的全部,找到良人再做决定也不迟。” 林惊堂愣住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吗?原来上天早就替他预见了他和赵合德的结局。只可惜当时的林惊堂没能明白。如果当年他去解签了,当年他听进去了签文的意思,他还会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奔向赵合德? 他魂不守舍跟大叔道谢然后站起来朝正殿走。 殿前还有不少前人供奉的香火。丝丝青烟缭绕在林惊堂眼前,他抬头,看不清三姑神仙的脸。 “小伙子,来求签的吗?” 林惊堂回头,发现还是当年那个阿姨,只不过阿姨没能认出来自己。 林惊堂摇摇头,“我只来拜一拜三姑神仙,可以吗?” “可以啊。” 林惊堂买了几柱香点燃,插进香炉里,跪在三姑神仙面前。 许什么愿呢?林惊堂想了想,然后虔诚磕了三个头。 三姑神仙,我祝赵合德身体健康,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