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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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舞厅 白府出发的车队浩浩荡荡驶上大路,从盛京前往天津卫去。两城距离不远,然而历史的因素,却是导致它们发展出截然不同的风貌——盛京有如盘古的大树,植根着数千年的华夏气息,并非轻易能随岁月而改变,然天津却是因着列强各自划占的租界区,而成了一名摩登洋气的年轻绅士。 在天津城的中心,前往起士林的汽车早已排满了街巷,穿着洋装、洋裙的宾客一一走下来,由侍应招待着进到餐厅里,成了今夜的一大盛事。 白家的车队等待了一阵,才终於泊到了起士林门前。子吟正要推着车门下车,窗外却是走来一道身影,为他先打开了门。 「二哥。」看着来人,子吟便露出诧异的神情。 「子吟,好久不见。」 白经国架着时髦的金丝眼镜,穿上一身新造的礼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上,衬得他越发的儒雅英俊。他握着子吟的手,把人迎下了车,同时瞧车座里恭敬的喊一声:「大哥。」 「嗯。」白镇军沉声回应,便也从车上下来,他比二弟略高,然而那宽肩长腿的身段却是很相彷的,两人站在一起,便能看出了兄弟相来。 「三弟呢?」白镇军问道。 「正在里头。」白经国笑着说:「他一直盼着子吟来,都要成望夫石了。」 子吟听了,脸上当即一阵热辣,「二哥……」 「我可听说了,小俩口又和好了吧。」白经国却是有心逗子吟:「让大哥和三弟轮流侍候你,这齐人之福消受得了吗?」 子吟睁圆了眼,一时竟是窘迫的不知所以言,他慌忙看了看左右,幸而来的都是洋人,大概是听不懂他们说话。 「二哥……」子吟隐忍着说:「你别取笑我了。」 「我哪是取笑?」白经国看着子吟,眼镜後的目光却是深邃起来:「我是在嫉妒啊﹗」 子吟怔了怔,就要抬头与二哥对视,然白镇军却在这时踏前了一步,适时的把两人阻隔住了。 「进去吧。」白镇军肃穆的说:「别站在门前了。」 大厅里早已是宾客满席,起士林今天不接外客,只被洋商会包下来办这场慈善晚会。一楼的全层便划成偌大的舞池,乐队演奏着抒情的蓝调,甚至还有美艳的女歌手唱着洋语歌。 踏进了这里,就彷佛进入了洋人的国度,华夏人倒成少数了,致使子吟轻易就捕捉到了妻子的身影。 「怒洋﹗」子吟脸上便现出了喜色。 白怒洋站在大舞厅的入口,手里揣着一杯酒,昂首立於门边。看见两兄长和子吟一同前来,淡冷的脸上才生出了一点温度。 「你们到了。」怒洋目光从大哥、二哥,最後落到子吟身上,看着那量身订造的淡色礼服,视线便挪不开来:「这礼服很不错。」 「板型、颜色都是老板推荐的。」被妻子如此专注地端详,子吟倒显出些不自信来:「我还怕太摩登了。」 「不会,很好看。」怒洋目光便柔了下来:「很适合你。」 子吟抬眼看着怒洋,却是觉着妻子才真的当的上好看二字,那俊美的脸蛋不管是衬着甚麽衣裳,都是一样好看。 今儿怒洋也换上了燕尾服,使的那高佻的身段更修长了,就像是电影院贴着的彩色画报。子吟默默地瞅着妻子的脸,突然就想起了大哥说的那句话等见了三弟,你魂儿就要飞走了,不禁生出一点心虚,把目光静悄悄的移开。 「唉啊﹗三位密斯特白﹗」正是浮想连翩之际,几道洋溢着喜悦的声音自远而至,洋绅士们挽着夫人,满脸笑容的走来,「真没想到你们都亲自前来,实在是太好了﹗」 白经国、白镇军、白怒洋与眼前的洋人逐一握手,兄弟仨各以流利的洋语回话,「幸会。」 「密斯特白,今夜的善款目标是一万英磅。」一名洋商笑说:「希望你能慷慨赞助。」 「必定的。」白镇军道:「我才要感谢你们,教会不旦收容了孤儿,还办学堂。」 「这都是教会的功劳,我们商界只出了财力。」洋人们尽管瞧不上华夏人,然而对於掌着半个华夏的白家,自是不一样的态度,洋商就笑着道:「倒是华夏政府能这般开明,实在是令人欣慰呢。」 传教士初到华夏时,就受着了许多的歧见和敌视,也有说这些洋教会收容孤儿,是把他们抓去吃的。然而随着国门敞开,留洋归国的人也多了,国人对教会的态度便就和善起来,都知道他们办的那些事是出於好意。 这番寒暄过去,宾客们的视线就从白家兄弟看到身伴随行之人,其中一人看着武子吟,先是疑惑,突然却是惊喜的睁大眼睛:「密斯特武?是密斯特武吗?」 子吟看着对方,却是并无任何印象,「阁下是?」 「我是约克信先生的朋友,咱们在一次场合见过面的。」那人便笑着与子吟握手,「听说你辞职了,他还感到非常可惜呢。」 「约克信?」想起那位年青的美国领事,子吟脸上便也现出了怀念的神情:「是……我辞职的突然,遗憾没有办法好好与他道别。」 「唐尼,这位是谁?」 「这位是密斯特武,华夏的第一外交官呢。」男子便对身旁的朋友说:「领事里没有不认识他的。」 「第一外交官?是那位……曾经在华盛顿会议发表演讲的华夏人麽?」 「是前外交官了。」子吟便苦笑着纠正:「我现在已经退下来。」 「密斯特武?真的是您?」另一人却道:「我的上帝﹗我们领事前不久才提起您呢。」 没想到辞职一年多了,竟是还有人记得自己,子吟心里既感讶异,却也有一点点的惊喜。旁人听唐尼说的绘声绘色,不禁也好奇的上前搭话,子吟腼腆地应答着提问,数种洋语流利地转换着,惹得人们越渐佩服,倒是把白家三兄弟冷落在旁了。 白经国从侍者里拿了酒,就把杯子分到大哥、三弟手上,打趣道:「大哥,後不後悔?」 白镇军浓眉深锁,知道二弟是又作妖了:「後悔甚麽?」 「怀里揣着宝贝,终是藏不住啊﹗」 白镇军扳着脸,倒问起他来,「这不是你提议的麽?」 「啊、是,是我提议的。」白经国看向被洋人簇拥着的子吟,却也深感惊奇:「只没想到子吟还是一样招人……」 「你现在才知道吗?」白怒洋淡声道。 白经国看向三弟,心里讶异对方的平静,要换上数年前,对方早已是把一醰醋喝光,不让任何人接近子吟,然而现在他彷佛是毫不在乎的,就和兄弟俩站到一边去。 这自若的模样,实在是不同於往日,白经国很清楚,三弟这是心里终於稳了的缘故。因为子吟对他的情意,已经是很明确的表达了。 至若白镇军的心境,与三弟同样是很稳的,看悠予用着放下许久的洋语,应对陌生人的问话,渐渐重拾往日外交官的风采,心里只感到欣慰。 两人共处许多年了,子吟心里藏着事,白镇军是看得见的,只是他向来不逼迫也不急躁,只待到爱人想说了,才自愿的说出来。 怒洋把这酒喝完,突然便道:「大哥,我上二楼的沙龙去。」 「谢列耶科夫到了?」白经国敏锐地问。 「他没来,来的是几个新从莫斯科而来的人,都是以商人身份入境。」 「嗯……」 白镇军目光瞬间沉了下去,二弟、三弟出席这舞会的原因,便是为了监察俄人在华夏的社交,尽管白家对红党早已摆出绝对的立场,他们仍是持之以恒地,试图渗透到各阶层里。 「万事小心。」 怒洋听了兄长的叮嘱,便默默颔首,往那螺旋阶梯走去,他看了看子吟,见那言谈间神采飞扬的模样,不自觉也扬起了唇,也是为他高兴着。 白经国正要随上三弟的脚步,一道喊声传来,却是把他留住了:「密斯特白﹗」 「密斯特布朗、密斯特史密斯、密斯特雷……」白经国看向走来的几名洋人,当即展露出风度翩翩的微笑:「幸会,很高兴见到你们。」 「两位白的兄弟同时出现,实在是太难得了,这是为我们的慈善舞会增添了很多的名气﹗」商贾们有意与白家交好,看机会来了,便盛意拳拳地问:「要不要来打牌?绅士们已经等不及了。」 「是扑克啊?还真令人怀念。」白经国道:「我与大哥在德国时,也是经常打的。」 「看来两位密斯特白是扑克高手呢,这就更有必要领教了。」几人说着,便扬起手,已是急不及待要请白镇军、白经国到旁边的牌桌去。 白镇军看向子吟,见他已全然融入舞会里去,便宽下心来,道:「行,咱们去打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