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停电
顾辞远比赛的当天，郁然总觉得特别心慌，三番两次想发个消息问下情况，又怕影响到他，况且据他说，手机会被教练统一收走，就算发了也看不到。 郁然了解到，这次预选赛对体育特长生来说还挺重要的，只有获得好的名次，才能拿到省级赛事的参赛名额，才有可能获得一些学校降分录取的资格。 郁然总觉得胸闷气短，也不是说对顾辞远没有信心，只是有些惴惴不安。 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全校的灯突然灭了，停电，千载难逢的机会，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坐在座位上甚至能听到隔壁教学楼传来的欢呼，还有些不嫌事大的将偷藏在书包里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到处晃人眼睛。 班主任没法，等了十来分钟不像是要来电的样子，没好气地哄这群闹腾的兔崽子们回家：“快走快走，待会儿灯要是亮了校长拦你们我可不管。” “老班，要是家里停电了怎么办啊？今天作业免了呗。” “就是就是，免了吧，就一天！” “嘿！”站在讲台的中年教师重点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就你们，明天谁都不查，就查你们几个的作业！” “哈哈哈哈哈哈这招，这招叫做祸水东引！谢了啊哥几个！” 郁然被这种弥漫着喜悦和欢欣的氛围感染，收拾好书包，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摸黑下楼梯，整栋楼的学生全部陆陆续续出来，楼梯拥堵，自动分成了左右两道，各种侃天侃地的青涩声音混杂在一起，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句细微的暧昧和试探，郁然扶着墙，突然感到内心的想念达到了顶点。 他好想顾辞远啊。 校裤右侧的口袋亮起微弱的光，手机隔着一层布料贴着肌肤震动，郁然呼吸窒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手机掏出来接起电话。 “喂……” “然然！” 另一端的少年音明朗又清润，即便对方看不到，郁然还是没忍住弯了弯眼睛。 “……顾辞远。” “然然，是不是偷跑出教室接的电话？” “嗯……不是。”周围都是学校的同学，郁然有些不好意思，单手挡住嘴巴压低了声音，“是有好事发生，所以我们不用上晚自习了。” “是吗？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顾辞远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猜是什么？” 郁然怔了一瞬，一个预想在他心中产生，并且越来越大，他几乎快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双眸在昏暗的楼梯道里也亮的惊人，声音都带上了颤抖：“是，是……顾辞远，你是不是……” “然然，我跑了——第一名！” “啊啊！”惊喜和欢呼一瞬间就从郁然的嗓子里跑了出来，周围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投来疑惑的目光，郁然脸上guntang，不知道是因为羞耻还是得知这个好消息后的兴奋，他捂着脸，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才对顾辞远道：“你好厉害！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你在和谁说话呢宝贝？” “没有没有。”终于走出了教学楼，空间变得宽敞起来，郁然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一蹦一跳地抒发自己的开心，“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等全部结束，大概还有两天。”顾辞远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浓，“宝贝，我表现得这么好，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 郁然想都没想道：“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男生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一个完美的国庆假期。” 最后一个字落下，郁然的脚步停在了校门口，与此同时，头顶的校名灯牌骤亮，郁然愣了一瞬，回头望去，校内两侧的路灯步步生莲一般，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教学楼内明灯乍泄，原本慢吞吞向校门口移动的人群似乎也被这变故震惊到，呆呆地停在原地，直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啊啊啊快跑！不然过会儿老师就来拦人了！” “草草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口哨声，尖叫声，连同门卫高声提醒注意安全的嗓音，全都朝郁然耳朵里钻，怔神的瞬间，已经有好些人从他身边奔了出去，像是从一个世界跑向了另一个世界。 郁然笑了下，转过身，加入奔跑的人群，呼呼的风声中，他听到顾辞远询问：“然然，怎么了？” “没事。”郁然攥紧了手机，声音坚定，“顾辞远，你要的奖励，之前就说好了，我给你。” 郁然到家的时候，心跳还没平复下来，好奇怪，明明今晚只是停个电，接了个电话，却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一样。 “然然？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夏mama听到声响，从厨房出来。 “学校停电了。”郁然想到最后跑出校门的场景，笑出声，“虽然最后又来了。” “有作业吗？没有来帮我试试我新学的菜。” 郁然将书包放回房间，跟着进了厨房，看到桌上摆着两只处理好的鸭子，是之前从乡下捎过来的。他突然想到电话里顾辞远提到过的“奖励”，心神动了动。 “mama，我能跟你学一下树菇老鸭汤那个菜吗？嗯……还有红烧鱼，用豆瓣酱做的那个。” 夏mama扭头看了眼他，不解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学做菜了？你放学那会儿时间够不够啊？” “mama，顾辞远之前去参加比赛，今天比完了，他特别厉害，跑了第一名！”郁然揽住夏mama的胳膊，口气听起来比自己得了第一还要骄傲似的，“我想着给他个惊喜嘛！等他回来那天，我们给他庆功，我来做菜，你们别偷偷告诉他。” “我说呢。”夏mama捏了捏郁然嘟起来的嘴，“你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瞧我跟你爸都没这待遇。” 郁然讨好地笑了两声：“mama喜欢吃排骨玉米汤，爸爸喜欢吃红烧rou，对不对？我都学啊，我不厚此薄彼的，mama，厨神mama，漂亮mama，教教我吧！” 顾辞远虽然重申了他所说的“奖励”，但实际上这是两人之前就约定好的，郁然想着，或许可以给他准备另外一份惊喜，既然顾辞远可以给他做饭、调饮品，为什么他不能学着做他喜欢吃的菜呢？ 他也想把他喜欢的东西，全都捧到他面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