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跟小爷道歉

    林沐心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站在镜子前像纳西索斯、欣赏半天，“要走了，林沐心，可别丢人。”

    林沐心开车回到陆家，熟门熟路到了陆砚的书房门口，掐着时间点推开门，整个人愣在原地，连脸上的笑意都来不及收回去。林沐心猛地合上门，连退两步，揉了一把脸，又重新推开门，“家主，林沐心到了。”

    “嗯。”，陆砚没有抬头，“坐。”

    “是。”

    林沐心一板一眼汇报完，陆砚都没有出声，装模作样还在写什么，林沐心失笑，起身把陆砚的笔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从笔末把笔盖摘下来扣好，“您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陆先生。”，林沐心瞥见陆砚听见“陆先生”三个字时候蜷缩的手指，又低头看自己膝盖上发颤的指尖，“如果您用这样的手段逼我来见您，药厂我不会再去。小庭说会想办法帮我转去席家的势力范围，我…”

    “席家？”，陆砚轻笑，来自上位者的自信掌控，“席家可护不住你。”

    “我也觉得。”，林沐心得意，“所以我拒绝了，我告诉他，如果陆砚再逼我逼得这么紧，我就死给他看！生死两条路，我总能逃开他。”

    “…”，陆砚深呼吸几次，没有接林沐心的话把儿，而是开了一个新话题：“阿沐，我替你选了家店面，位置好、人流量也不错，那地界你愿意开家什么店可以，你要是不愿意，租了、卖了都行。”

    “噢。”，林沐心跨坐在陆砚的腿上，放肆地把手指插进陆砚口里搅动，陆砚不知道林沐心想做什么，但想着反正林沐心也要离开他了，放纵一下林沐心的小情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沐心笑得开怀，陆砚像是听话的小乖狗，仰着下巴、张着嘴，他的手指在陆砚的嘴里肆意搅动，他甚至能够看清被卷动的舌头和不停分泌又被吞咽下去的口水，“陆砚，你在干什么啊？”

    “在被你…唔…玩弄。”，陆砚忍不住吞咽口水，脸上一小片绯红。

    “对，你在被我玩弄，我想你一定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林沐心手指尖顶弄陆砚的嗓子眼儿，“你的情感被我拉扯，你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一闭上眼、眼前全是我，可一睁眼却只有你自己，对吗？”

    “是…”，林沐心的动作称不上温柔，陆砚的嗓子有点难受，说话也不清晰，“是。”

    “你活该～”，林沐心抽出手指，两指一拉就扯出数道银丝，“你活该，这还不够，陆砚，比起我的难受，你现在经历的还远远不够。”，林沐心面无表情把唾液都蹭在陆砚昂贵的衬衫上，干净的衣料染上水渍，“这是你应得的，陆砚。”

    陆砚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决定接着先前的话接着说，“…那间店面我写了你的名字，它是你的了。”

    “谢谢陆金主。”，林沐心想从陆砚身上起来，被陆砚的掌心覆盖后腰，林沐心轻笑：“陆先生还请自重，我和蒋青已经在一起了，我男朋友啊～他会吃醋的。”

    “…”，陆砚的手刚一离开林沐心，林沐心就站了起来，陆砚的声音听着很涩，问的问题却尖锐得刺进林沐心的心窝，“阿沐，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嗯？就是你来我家那天。”，林沐心甩开陆砚拉住自己手腕的手，心窝淌着血，所以决定也要刺一下陆砚，让陆砚和他一道流血，“陆先生，那晚你不来，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我…”，陆砚卡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觉得脑袋突然嗡嗡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要失去林沐心了。陆砚匆忙站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被烫得低声“嗯呃”了一声。

    “烫着了？”，林沐心拿纸巾随便擦干净水，又抬着陆砚的腕子看他的手，“都烫红了，我去拿药。”，林沐心被拽进陆砚的怀里，林沐心想挣扎，被陆砚更紧地抱住。

    “我错了，阿沐，我错了。”，陆砚闭上眼压在林沐心的肩膀上，脆弱不言而喻。

    “陆砚，到今天为止，我等了你两个月十一天，我每天都在想也许你明天就会出现，就会告诉我你错了，然后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推开我。可惜，你说晚了，陆先生...”，林沐心忍着心疼推开陆砚，“我刚才已经说过，我现在有男朋友了，请你自重。”

    “林、沐、心！”，陆砚颤着手抓住林沐心的手腕，“我们...再抱一下，我就放了你，蒋青…我不会找他的麻烦。”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林沐心抬起手抱住陆砚，“再见，陆砚。”

    “我说不出再见。”，陆砚率先松开了手，“...你走吧。”

    “嗯。”，林沐心走出房间，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门。陆砚沉默地把桌上打湿的文件扔进垃圾桶，戴上眼镜，打开被林沐心扣上的笔，拿了一份干净的文件重新看起来。一切都仿佛林沐心从没来过，唯有手背上的灼烧感证明这不是他午夜发的梦。

    陆砚一份文件都没看完，就听见有人敲门，“进。”，陆砚没抬头，眼睛死死盯着文件，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疼痛的手被人握住，陆砚才拧着眉抽回手，“找死！”

    “确定？”

    陆砚猛地看向去而复返的林沐心，“你不是…你不是走了吗？”

    “别动。”，林沐心蹲在地上，将药膏挤出来，点在食指尖，“让你别动，听不到么？”，陆砚想抽手拉林沐心的手，把林沐心惹急了，林沐心将药膏的盖子狠摔到地上，“陆砚，不想我管是吧？！我他妈的不管了还不行么！cao！”

    “别走。”，陆砚抬起手，只来得及勾住林沐心的袖口，像迷途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腐朽许久的指南针，期待奇迹降临又不敢真的肖想神迹出现，“阿沐...别走。”

    “你他妈再硬撑啊！”，林沐心转过身，蹲回地上，给陆砚涂药，上好药就把药膏直接扔在桌子上，没有盖子锁住，白色的乳状膏药被摔出锡管，“你喜欢硬撑，小爷还他妈不愿意奉陪了！”

    “林沐心。”，陆砚站起来，快步走到林沐心身后，虚虚搭着林沐心的手，“不要和我分手…行不行？”

    “两个月前你干什么去了？我他妈和...”

    “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挽回你。”

    “噢…那你接…”，林沐心的背撞在书柜上，“你…唔！！”，林沐心抬起膝盖顶陆砚，陆砚没半点受影响的样子、硬往林沐心身前凑。林沐心放下腿，闭上眼，被陆砚没皮没脸地亲。

    陆砚粗喘着停下，哑声道：“阿沐，不要丢下我，我错了。”

    “还硬撑吗？”

    “不硬撑了。”

    “要我管吗？”

    “要！要你管！”

    “以后还把我推开吗？”

    “...不推开了。”

    “陆砚。”，林沐心的一双手还被陆砚锁在头顶，可他说得理所当然，“跟小爷道歉。”

    陆砚一愣，低声开口：“对不起。”

    “继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砚低哑的声音响起，一遍又一遍虔诚道歉，他不想被林沐心抛下，他原本以为自己有很多可以逼他回来自己身边的手段，直到先前看见林沐心冷淡的神情，他确信那些手段都不再有用，他怕了——

    他的一颗真心被自己捧着想要献给那个人，可那个人冷着脸说他不要了。

    “陆砚。”，林沐心凑上去亲了一下陆砚，“我原谅你了。”

    陆砚悬着的心重归原位，眼泪从眼角滑下，“...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