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

    住在君迁家的这些天，贺盛觉得他很烦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自己，甚至还会在自己洗澡的时候突然开门，上下看他一眼丢下一句：“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多少色欲，君迁更喜欢陪伴，贺盛成了他专属的活的大型玩偶。

    君迁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呆在房间里，没人的时候贺盛会翻看书柜，他最喜欢三部曲。

    他读得入迷，每次从故事里抽离出来会感到一阵惆怅，愈加不想面对这个恶心的社会，可现实依旧无法逃避。

    除了读书，他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可以短暂的游离。

    中午下了一场暴雨，掉线的钢珠一样砸下来，树叶和花被打了一地，看起来凄凄惨惨。

    贺盛听下雨的声音有些困顿，趴在床尾睡着了，醒来看见君迁托着下巴专注地看自己。

    贺盛：？？？

    君迁：他好帅！

    他们一起玩了一盘大富翁，窗外的雨下不停，云层黑压压的，偶尔被闪电穿透。空气很湿润，湿气缠上君迁的眼珠，显得更透亮，像黑糖珍珠。

    累了就抱在一起躺在床上，听外面雷声轰隆隆作响。君迁环住贺盛的腰，手往他衣服里伸，手指沿着脊柱滑动。干燥的肌肤和粘腻的空气对比，君迁恨不得整个人躲进他怀里。

    他们额头贴着额头亲吻，空气是潮湿的，吻也是湿答答的。雨好像下进了脑子里，昏昏沉沉，贺盛越亲越渴，身体的水份被抽干了。

    百香果的香气也越来越浓，尝起来冰冰凉凉　，冰冻过的百香果和青柠演奏双重奏。

    脱掉碍事的衣服，四肢缠在一起，只有嘴唇是热的。

    君迁从昏沉中挣扎着摸出两个避孕套扔在贺盛脸上，凶恶地说：“你戴两个。”眼睛却是泪汪汪的。

    等到被贺盛进入以后，他像是突然被拽进一片下雨的荷塘，什么也无法感知，只有身体的刺激。他像一颗水珠在荷叶上晃悠，雨点打在身上，重量拉回他的意识。

    天被乌云压得抬不起头，贺盛大掌托住君迁后脑勺，怀抱着他，下面缓缓抽送。这根本不能算cao，只是磨，他怀疑自己动作快点君迁都能爽晕过去。他真的快速抽动了两下，君迁的腰簌簌地抖，像个瓷娃娃。

    他们都闭上了眼睛，感觉雨水好像倒灌进房间汇成溪流，床飘在溪流上晃晃悠悠。

    贺盛梦到很早以前的事，早上天还未亮，爸爸坐在木头沙发上啃饼干，客厅只有电线拉起的昏黄的灯泡，照明明显不足。

    爸爸没有看他，喝了一口热水吞掉饼干渣，起身出门了。

    爸爸靠开公交车养活他们。

    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进来，从脚底慢慢涨到脚踝，梦换了一个场景，外婆躺在病床上，离他很远，周围黑漆漆的，只有水嘀嗒的声音，他跑过去却一脚踏空，醒了过来。

    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还是暗的，俩人醒来后都怅然若失，谁都没说话。

    君迁失去了第一次，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迟早的事罢了，长大就是尝试各种体验，在失去和得到之间反复横跳。

    他又想到贺盛，他的第一次呢，是不是在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失去了，好可怜。

    他生出怜悯，紧紧贴住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