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关于我每天被迫营业这件事
“明天我们就去训练基地。”江岚拍着手，“大家记得整理好行李。” “旅游吗？” 顾庭曜后知后觉地问，已经一周了，陆锦彧和他还是没有和解，微信没有回过他，电话转接。 “我们要去当练习生了。” “多久啊？” “看选秀结果吧，可能我们前几轮淘汰的话，录制半个月就好了。” 顾庭曜扶着椅子把手，吃惊的“哈？” “没办法，我们尽力就好了。”小朋友还以为他很失望，没有到达他想要的出道位。 怎么这么长时间，他只有一个月了，而陆锦彧对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的样子，只是玩玩罢了，更不要说是能心甘情愿地坐在腿上喊他老公。 顾庭曜与同事告别后，回到出租屋里整理衣服，一股无端的气从心底冒出，他冲着空气大喊：“系统！” ［怎么了，宿主？］ “真情实感也没说一定要是情爱吧，我去跪着求陆锦彧让他看我可怜跟我上床，行吗？” 顾庭曜巴巴地看着它。 系统无奈地说［宿主，你忘了我是恋爱系统吗？］ “那我必须死吗？”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努力一下吗？当初是因为你活下去的愿望如此的强烈，我才找上你的。］ ［宿主，要活下去啊。］ 顾庭曜重重地倒在床上，用手臂挡着脸，深呼吸后叹了口气，系统飘在一旁注视着他，不说话。 半小时后，他突然坐起来搓了搓眼睛，拨通了陆锦彧的电话。 一阵响铃声过去，接通了。 “喂，陆总，我要去录制节目了。” 陆锦彧简单地回答：“嗯。” “半个月。”顾庭曜纠结地又补了一句，“没有手机……”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挂了吧。” 顾庭曜在挂断通话前，听到电话那头有女人的轻笑声，他知道陆锦彧男女通吃。 如果下个月我就要死了，你也不会在乎吧。 顾庭曜没吃晚饭，冲了个澡，湿淋淋的头躺在枕头上，一晚上没有闭眼。 下了飞机，乘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一个远郊的别墅庄园出现在地平线上，奶白色的主调，简约的现代化设计，据工作人员介绍说这占地面积大概有2000平方米。 这就是他们接下来住的地方，只能说主办方是真的财大气粗。 顾庭曜拉着行李箱站在大门的四根罗马柱前，用手遮光，抬头看，乡下人进城似的惊叹说，“这得多贵啊。” 一个打扮精致的年轻人从他旁边路过，轻蔑地说：“还好，可能也就一个亿吧。” 顾庭曜听到这话，默默地打量着这个走路带风的“一个亿”。 系统不请自来，跳出来说［宿主，这是正常NPC对话啦，不用太过在意。］ 顾庭曜反问：“你怎么这么垃圾，不能帮我搞一个像样的身份。” 系统装死不出声。 顾庭曜拿着号码牌和钥匙打开房间，徐徐的风从阳台迎面吹来，干净清香的卫生间，打开柜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好吧，也还不错，就当做是人生中最后的度假吧。 “吱呀”，乳白色的门被推开，一个俊俏的男人进来，是工作室里那个普通话不标准的男生。 男生见到他惊喜地打招呼：“兄弟，我们住在一起哎！” “徐谏，好巧啊。” 顾庭曜没想到能和他一起，徐谏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不多的朋友。 集结在节目组的选手有三十个，最终留下成团的只有八个人，淘汰率高达七十。 大多数人的脸蛋都无可挑剔，各式各样的风格都有，少数的都是已经有一定人气的选手，实习强悍，也不需要靠脸了。 顾庭曜在练习舞台和互动的时候，都鲜少表现，躲在人后划水，不管别人怎么旁敲侧击或是打压他，他都无所谓了，假装不知道。 他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知道死期将至，他反而风轻云淡，看破红尘了。 节目幕后采访：“请问你喜欢这个舞台吗？” 顾庭曜说：“喜欢啊。” “那你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还可以吧。” “节目里看上去你好像不是经常营业，是因为社恐吗？” “我不社恐。” …… 采访的小jiejie忍着脾气面对面无表情的顾庭曜和他敷衍的对话，问了几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之后，心里哀哀地吐槽，要不是老板要求，她才不会给顾庭曜这么多篇幅，那人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徐谏在顾庭曜心情无常，低气压时，他会经常照顾他，顺些话题和镜头，帮他解围，众人谈话冷场时，讲些冷笑话，缓和气氛。 徐谏的塑料普通话和外貌上的优越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反而让人觉得有趣，特别喜欢。 性格朴实，收割了一波路人粉。 顾庭曜乐意接受他的好心，除了徐谏叫他以外，任谁喊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互动游戏时，和谁组队倒也不会拖后腿，只是对待徐谏拥有更多的热情。 占台游戏，在圆柱台上存活到最后的人就是赢家。 奖励是归还手机三个小时。 顾庭曜的身高在人群里算是显眼的了，高考裸足体检，不偏不倚188cm，他的父母以前就经常担心他身子不好，会不会心脏供血不足。 而原主的职业是健身教练得就比一般人壮实。 第一堆被推出去的男生感受到了他的无差别攻击。 顾庭曜最后一个站在台上，还算宽敞的台面迅速拥挤了起来，他往里面挤了挤，就算划水也别太严重了。 身前有个男生穿了增高鞋垫也才到他的鼻子。 主持人念着游戏开始，顾庭曜感觉鼻子痒痒的，毛绒绒的头发在下巴打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边捂着脸，一边弯腰推人。 第一批出去的人就过半了，他们一头雾水地发现自己怎么出圈了，顾庭曜抬起头发现他一个人占了大半位置，他搓着鼻尖，尴尬地冲人笑笑。 圈子越缩越小，在顾庭曜和徐谏的联手打击下，终于混到决胜圈，他们之间要分出个胜负。 徐谏把袖子撸起来，“哥，我是不会放水的！” “那必须的。” 顾庭曜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想看看那个人会不会来找他，会在意他吗？ 两人迂回周旋了一段时间，最终徐谏耐不住性子，开始推他的肩膀，顾庭曜挨了几下脚跟没站稳，眼看就要出圈了，急忙拉着徐谏一起摔到圈外。 徐谏皱着眉趴在顾庭曜的身上，眉骨撞到顾庭曜的肩膀，嘶嘶倒吸着凉气。 顾庭曜也好不到哪去，他紧紧拽着对方的手腕，屁股墩实实地坐在地上，如触电一般手脚发麻，他感觉自己的股骨头要断掉了。 妈的，好痛。 “哥，你真的好狠。” “彼此彼此。” 队员在一旁看到连忙把他们俩扶起来，因为双双出局，所以再次重来。 堵上所有的荣耀，为了手机。 顾庭曜这次先发制人，果然徐谏的力气不敌他，很快就要被逼到圈外了，他正要沾沾自喜时，徐谏的脚抓死地面，借力蹲下。 顾庭曜恍然，他跑出圈了。 徐谏不好意思地对他伸出手，“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挂科。” 顾庭曜眨了眨眼，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与他握手。 主持人问：“徐谏，请问你拿到手机后要做什么呢。” “我的青年大学习团课，还有暑假学时！” 徐谏拿到手机，对着镜头眼泪汪汪，他再不刷网课，就来不及了，没有平时分，只能等着开学补考了。 顾庭曜撇了撇嘴，心里哀怨地想，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连大学还没上呢，奋斗了三年，恋爱都没谈过，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人都没了。 陆锦彧路过办公区，透过玻璃，看到员工正在编辑的娱乐视频，是顾庭曜和徐谏的cp花絮。 剪辑小妹做完视频升个懒腰，猛然发现老板静悄悄站在她身后，额头上冒了一堆冷汗，想着难道是上班摸鱼被发现了，还是要被挑刺了，往椅子里缩了缩身子。 陆锦彧站在她身后看完粉红滤镜的抠糖视频，本就冷淡的脸上露出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愠怒，好像蒙了一层霜。 “你这个做的是什么？”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带着低压的声音，从暗戳戳的养老状态变成怒打键盘，狂点鼠标，办公的声音不绝于耳。 “嗯，额，这对的单人流量不能打，但是cp粉很多，稍微剪辑一下播放量会比较高。” 剪辑小妹紧张地抠着手指，给陆锦彧介绍。 “那你觉得他们很配吗？”陆锦彧说：“或者从网友的角度看，容易让人接受吗？” “开播一周不到，微博超话就破万了，现在节目势头最猛的真人cp就是这对了，外冷内热被迫营业社畜攻和清纯傻白甜小太阳受，年龄差，性格差，而且最主要的是颜值很高！” 陆锦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太真了，很多地方我都不需要剪，只要把他们单独列出来就可以了，尤其是这一期。” 小妹讲着兴奋地把视频切到重点部分，游戏摔倒的那一幕，徐谏趴在顾庭曜的身上，意外卷起的衣角露出光滑的腰肢，顾庭曜握着他的手腕，两人零距离接触，四目相对，他咬紧牙关似乎在忍耐什么。 弹幕开始疯狂刷屏： 这就是爱吗？我终于在三次元磕到真的了！ 忍得很辛苦吧，毕竟香香老婆已经摔到怀里了！ 这要是不发生点什么，说不过去吧？ gty，你不上我上！ 求求！民政局已经搬过来了！ 陆锦彧垂眸，抱着手臂，“嗯，做得很好。” 剪辑小妹目送这着陆锦彧离开，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刚刚自己真的是在磕cp，带薪磕糖真的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