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认清现实
还好意外没再发生，第二天早起，孟远舒和岳颖都感知到了omega信息素的平稳。孟远舒暗暗松了口气，若不然事情真不知如何收场。 为防被人发觉自己身上的alpha气息，出门之前孟远舒贴上了信息素抑制贴，岳颖当时还有一瞬间的疑惑，差点问出口，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又得道歉。 孟远舒把车停在校外不远处的小吃街，岳颖知道是什么意思，跟老师道别之后乖乖下车了。看着车子缓缓驶进校门，岳颖心里怅然若失。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要退回那道无形的边界线，再次只能远远地看着老师。 回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刚刚结束，同学们大多都买早餐去了，教室里没多少人。方舸早就把她的书包扔在她课桌上，岳颖回到位置坐下，情绪低落地趴在桌子上。 方舸看了她一眼，低声问：“纵欲过度？” 虽然感觉到方舸已经猜到她这几天做什么去了，但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岳颖还是吓了一跳，脸上也不自觉有些微红。 “你胡说什么呢！” “啧。”方舸见她还嘴硬的样子，也不跟她争辩，自顾自问道，“第一次陪omega度过发情期，你没标记她吧？” 要知道很少有alpha能在第一次的时候把持住。 岳颖急于否认，脱口而出：“当然没有！” 说完才发现又是不打自招，现在无论怎么辩解都等于狡辩，alpha干脆放弃挣扎，闭口不言。 虽然明了好朋友的感情进展不太顺利，但既然对方不说，自己也没必要多问。方舸也转头趴桌子上补觉了。昨晚嫂子深夜才回家，她在房间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本来有心放过嫂嫂让她早点休息，奈何对方总是勾引她。 上午没有地理课，岳颖魂不守舍的混完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终于在食堂见到孟远舒。 见到老师的好心情下一秒就被老师旁边的男人破灭，岳颖一边排队一边留意那边的情况，方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 食堂里人很多，孟远舒没看到岳颖，只快步往前走，荀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小舒，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谈，怎么突然就要算了，你说哪里不满意，我一定改！” 孟远舒眉眼间隐约有不快，并未理他。 “小舒，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不然家里人问起来我怎么说，孟叔叔一定也希望我们好好的。”见孟远舒毫不理会，荀必有一丝恼怒，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最后一把拉住孟远舒的胳膊，“小舒！”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岳颖差点就脱离队伍直接冲过去，被方舸眼疾手快的拽住。 周围已经有学生开始侧目，孟远舒压着火气，冷冷的看着他，“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发现她真的要生气了，荀必悻悻地松开手，跟着孟远舒往二楼的教师食堂走去。 “你拉着我做什么？”岳颖不满地低声道。 “大庭广众的，你过去想干嘛？”方舸也只有和岳颖能说这么多话，“再说了，人家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去算怎么回事。” “谁说他们是……”话到一半，岳颖突然顿住，这事是孟远舒私下告诉她的，她不确定能不能说出去，但转念一想，既然是那狗比擅自传的谣言，本来就应该辟谣，老师懒得在意这些事她在意！ “他们根本就不是恋人关系。”岳颖也不收着声音，坦然解释道，“孟老师家跟狗比家里是朋友，双方父母也有意介绍，又是同事，孟老师不好说得太决绝，只说可以了解看看，合适就谈，不合适就做朋友。严格来说，两人连相亲对象都算不上。” 岳颖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忿，“但没想到这狗比居然私下对外宣扬他们是情侣，孟老师根本不知道，等流言传开了孟老师才知道，碍于两家的交情，也不好闹得太僵，谣言这东西也止不住，就只能视而不见了。” 方舸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排队的同班同学先说话了。 “哇，这狗比，简直绝了！” “就是啊，孟老师就是脾气太好，要是我早就跟他闹掰了！” “这不纯纯下头男吗？” “真恶心。” 岳颖和方舸找了个角落坐下吃饭。 方舸：“短短几天，你跟孟老师就这么熟了。” 岳颖噎住：“我、我早就知道的。” 好吧。方舸换了个话题。 “你妈她们还不回来？” “本来说要回来的，但突然又有新发现，年底能回来就不错了。” 岳颖的两位母亲都是搞科研的，她妈咪从大学起就一直沉迷古生物研究，而她mama原本是考古专业的，在国内最大的博物馆工作，认识妈咪之后放弃了晋升副馆长的机会，也转向了古生物研究方向，陪着老婆在各个国家飞来飞去，真正做到了妇唱妇随。 从岳颖记事起，她们俩在家的时间就少得可怜，她从小就是保姆带大的，稍大一些就天天和方舸一起玩，倒有大半时间都在方家。 二楼，荀必终于等到孟远舒主动开口。 “刚才在办公室我就说得很清楚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虽然我爸很热衷于为我们牵线搭桥，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早点说明也是为了不让你浪费时间。” “哪里不合适了？”荀必急道，“不是相处得很愉快吗？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马上改。” 孟远舒就静静地看着他演戏，“没感觉就说明我们不合适。” 荀必脸色一僵，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感觉就是不喜欢，有没有缺点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你再优秀，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他在桌下的手攥成了拳头，半晌，才缓和了脸色，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之间可能了解还不够，你不用急着表明态度，我相信随着相处你会改变心意的。” “孟叔叔那边我还是会替你打圆场。”他补充道。 “不需要。”孟远舒毫不留情地拒绝。 没有闹掰的必要的情况下她会听从家里的安排，但她并不怕家里，此前不了解荀必这个人便没有严词拒绝，反正拒绝了他家里还会给她介绍其他人。如今自然也不需要他到家人面前演什么戏。 “此外，希望你不要再对外声称你是我男朋友。”留下这句话，孟远舒起身离开。 教师食堂人逐渐多起来，荀必阴沉着脸坐在角落，恨得咬牙切齿。 …… 下午有一节地理课，岳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听课，灼灼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孟远舒身上，让她想忽视都难，只能尽量把目光集中在教材和投影上，但每一次下意识扫过学生的时候总是能精准地和岳颖目光相对，对方好像时时刻刻都把眼神黏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课。 下课后，岳颖立马站起来追上孟远舒。 “岳同学，有什么事吗？”孟远舒停下脚步。 官方的态度让岳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敛，想到早上出门前，老师再次划清界限的话语，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 岳颖微低下头：“我……是想问之前徐老师代课的作业我要不要补起来。” “不用了，反正对你来说那些作业很简单，错过的知识点自己去复习，下次考试成绩不要下滑就行。” “好的，谢谢老师。” 在真正感受到孟远舒的疏离后，岳颖飘在空中的心才真正沉下来，在此之前，她似乎根本就没真正意识到回归以前到底代表着什么。 她为两人距离的拉近而雀跃，为两人的亲密而兴奋，为两人伴侣般的相处模式而幸福得飘飘然，直到此时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