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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纹身攻说分手

    13

    借着“帮爸妈干活”的理由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能正常走路了,我才敢主动约景元河出来见面。

    他在电话里就表现得很高兴,开车来接我的时候十分做作地插兜靠着车门,戴着一副墨镜,摆出自以为很酷帅的姿态。

    虽然的确很吸引人,作为唯一观众的我却白白浪费眼前美景,“你这车也太显眼了,就没有低调点吗?”

    蓝色跑车的流线型车身如同飘逸轻盈的云,一看就价值不菲,开到大街上一定是回头率百分之百,但我今天和他吃饭是抱着类似分手的任务去的,我真怕他一生气了把这么好的车给砸了。

    景元河得意洋洋地勾着我肩头,推我坐进副驾驶。

    “我今天就想开这辆,坐好。”

    虽说是我邀请他出门吃饭的,但吃饭地点是他定的,去了他家企业旗下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饭馆。

    穿过假山流水的雅致庭院,是各个独立的包厢,女beta服务员身着旗袍,说话柔声细语的,很有古韵女子的温柔小意,男beta是一身素净长袍。

    这里的服务员显然都是精心挑选的,相貌姣好,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就被景元河捏着脸颊扭过头,他瞪着我。

    “看哪儿呢你。”

    “你松手,都捏疼我了。”

    我没好气地揉着脸颊,顿时感觉野蛮的景元河和幽静的这里格格不入,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他骨子里的那份乖戾都是无法抹消的。

    心里一直记挂着任务,我吃得心不在焉,景元河倒一直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在篮球赛上的表现,活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彰显着自己的厉害。

    说到比赛结束回家的日期时他说漏嘴了,立刻又转移了话题。

    我貌似感兴趣地问,“30号就结束比赛了?那你回家挺早的啊。”

    他绷着脸,支支吾吾,“外婆生病了,我回家后就去看她了。”

    我装作相信,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吃饭没说话,想着应该怎么顺其自然地过渡,没想到他看我这么平静,自己倒忍不住提起了相亲的话题。

    “外婆这次又说想看我早点结婚抱孩子,给我找了一堆omega天天见,他们喷了香水的味道都快熏死我了。”

    与刚才唯恐露馅的心虚截然不同,他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极力表现出他令人苦恼的受欢迎程度。

    我放下筷子,抬起头,他立刻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甚至屏息凝神地等着我的反应,星芒般的眼眸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

    想了想,我说:“好巧,我爸妈也给我介绍了几个相亲对象。”

    “什么?!”

    景元河震惊地一下子就忘了他炫耀的目的,僵着反应了几秒,他一把钳住我肩头,几乎要捏碎肩骨,咆哮的质问声与勃然大怒的可怕脸色震得我下意识闭上了眼。

    “你怎么能去相亲!!”

    听到这话,我又睁开眼,尽量冷静地回答他:“同样都是alpha,你能去相亲,我为什么不能?”

    趁他继续发怒之前,我神态认真地看着他,一鼓作气飞快说出此行的最终目的。

    “而且我真的遇到了喜欢的相亲对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今天我出来就是想跟你说,咱们以后就当普通朋友吧,其他的关系该断了。”

    空气一瞬凝固。

    景元河仍在死死盯着我,像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神情中的不敢置信与震怒仿佛遭受背叛。

    这使我十分迷惑,更觉得可笑。

    近在咫尺的alpha信息素变得具有攻击性,溢满房间,朝我压迫而来,我开始感到被按住头般的不舒服,试图推开他绷起青筋的手臂,一碰到他深色皮肤才发觉他竟气到颤抖。

    我吃惊地又看向他,他突然醒过来似的,声音发狠。

    “怎么可能……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找了个男朋友?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我在脑海里尽情幻想着虚拟男友的形象,描述得越真实越可信,“她是一个omega……长头发,脾气很软很可爱,也爱撒娇,很有礼貌,爱护小动物,总之是非常好的一个omega女孩。”

    “我真的很喜欢她,已经和她正式交往了。”

    我加重语气,用镇定而客气的目光划出一道分界线,“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更不想让她误会,景元河,我们就这样和平结束吧。”

    景元河没有回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鼻息粗重得喘息声极为明显,像被红色激怒的斗牛,砰地一声,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到一旁的瓷桌上,震得茶杯受惊跌落,精致脆弱的茶杯盖碎在地上。

    他从齿缝里挤出霸道的话,“我不许!我不许你和别人交往!”

    意料之外的纠缠不清让我有些诧异,这本该是非常自然的一拍两散,现下却显得是什么虐恋情深的违和场合。

    和他硬碰硬是不行的,我尽量说得温缓。

    “你要是实在想玩alpha,多的是愿意屈居人下的,干吗非拉着我啊。实在不行,你在学校里找着一个合情合意的alpha了,我和他换换宿舍不就行了。我已经有对象了,你就别祸害我了嘛。”

    说到后面我刻意带着玩笑的意味试图舒缓氛围,但没起到任何结果,反而让他脸色更凶地一把攥住我衣领,脸色铁青。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风流急色的货色?我他妈的……”

    强大的手劲几乎要把我拎起来似的,卡着我脖颈,我一惊,差点以为他真的要控制不住地打人,想急切说话反被勒得一时喘不上气,咳嗽起来。

    他松开了手,我弯着上半身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平复,抬头看到他脸色更差了,一双眼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而那注视的方向是——

    我下意识偏头往后一瞥,是吴奉在我后颈咬的齿痕。

    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刻意遮掩,但景元河一直和我并肩同行,没看到,刚才被他攥皱又因我伏身咳嗽的动作,衣领露出后颈一小片皮rou,正被他凶狠的目光捉了个正着。

    我没由来生出一丝心虚,又想起来那时景元河寻我寻到吴奉的房间,我躲在被子里听他们聊天。

    景元河此刻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表示来,alpha的信息素恨不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窒息得难受,又在他压倒性的强势面前不禁腿软发抖。

    预感再待下去会更难收场,我立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决定快跑。

    景元河忽然伸出手,像是要摸我的后颈,我本能往后一退,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声。

    再不敢看这番显而易见的抵触动作会引发景元河怎样的反应,我忙不迭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溜,一边仓促丢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古雅房间的构造遵循了旧时模样,门口到餐桌之间竖着一顶刺绣屏风,这本带有隐私性的朦胧意蕴却成了我的绊脚石,我需得绕过屏风才能摸到门口,而离门更近的景元河只一个大跨步,就拦住我的去路。

    高大壮实的身形散发着令人惧怕的危险气息,像一触即发的暴烈炮弹,他把我抵在门边的墙壁上,低头时,我心跳都快停止了,差点以为他要吃了我。

    他的语气森寒,怒极反笑。

    “不想跟我当炮友了,行啊。但毕竟好过一场,总得打个分手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