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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不见,我很想你

    “上校,他已经开始表现初期症状了。”

    “我知道了,还是检测不出来是什么物种吗?”

    “是的,军营建立以来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也许您可以……”

    路北骁猛然惊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像个重病患者似的穿着病号服输着液。眼前的顾景言和医生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醒似的眼神里带着些惊讶,然而顾景言下一秒又恢复了平时那幅面无表情的面孔,静静地看着路北骁问:“醒了?”

    路北骁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场不舒服的觉似的,头脑昏昏沉沉,手臂隐隐做痛。他茫然地看着走向自己的顾景言,脑袋里一片空白。

    空气里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刺鼻气息,顾景言侧坐在路北骁的面前,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白月季信息素仿佛有实质般在路北骁眼前盛开。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路北骁听着顾景言的声音,忽如其来的有些委屈,他紧紧靠在顾景言的肩膀上,沉默着摇了摇脑袋,像只淋雨的小狗似的抱紧了顾景言的腰,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轻声念叨:“老婆。”

    “老婆。”

    他越抱越安心,也不管顾景言肩膀上冷冰冰的军徽扎不扎人,在顾景言肩颈处开始磨磨蹭蹭,想要磨出一点想要的信息素。

    “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半天而已。”

    本来站在屋里的医生此刻很识趣的离开了,而顾景言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丝毫没有要抚慰路北骁的意思,他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说:“门外还有十几个人会看到我们,你还要抱到多久。”

    路北骁缓缓松开了手,他尴尬地看向旁边的单面玻璃,随后想了想疑惑地问:“我病得有那么严重?”

    他环视周围一圈,发现这里是单人病房,而且配制设施格外的高。

    “我记得我忽然流了鼻血,然后就昏倒了。”

    路北骁望向旁边的玻璃窗户,窗外的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捧着厚厚的文件夹不知道在互相谈论着什么,乌泱泱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个个面色严肃,仿佛在研究什么极其重大的医学难题。

    路北骁感觉很奇怪,然而此时顾景言却对他说:“刚入营的新兵受不了军营的训练强度,发热昏倒都是常事。”

    顾景顺着路北骁打量的眼神看了看门外医生,站起身,对路北骁挑了挑眉说:“你难不成以为这些医生都是来研究你的?”

    “你是我的人,当然可以有最好的条件。”顾景言看着路北骁说,“喊一个好医生来给你看病,做个全面检查又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完扔给路北骁自己的衣服,若无其事地说:“最近医院来了不少麻烦病人,似乎哨兵精神暴乱的情况加剧了。既然没有不舒服就别占用床位了,换好衣服下楼等我。”

    “好。”路北骁抱着自己的衣服,他牵住顾景言的手,眷恋地摸了摸对方的指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顾景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没怎么,怀孕了。”

    “啊??”路北骁看着顾景言离开的背影,只好满头雾水地套好自己的衣服,他非常明显的感觉到顾景言今天心情很差,而且似乎是因为自己。

    还有就是………

    路北骁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间病房,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为什么总觉得……

    这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呢……

    ……

    这个beta有点奇怪。

    路北骁站在电梯的角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带自己下楼的beta。

    对方是典型的beta形象,戴着厚厚的银边眼镜,身上的衣服整齐陈旧。他的长相和个子都不起眼,整个人像是寡淡而温和的水,并不会引起别人独特的注意。

    然而对方却在从见面到进电梯的十几秒内打量了路北骁足足三次。尽管对方每次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但依旧被路北骁察觉到了。

    对方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是路北骁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来自己和这个beta有过什么联系。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路北骁若无其事地开口搭话打破了安静,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动听,现在更带上了亲切的笑意“你也是刚来这里的吗?我看其他人都有点岁数了,只有你特别年轻。”

    然而眼前的beta似乎并不想和路北骁搭话,只是短促而含糊地嗯了一声。

    路北骁又漫不经心地扯了两句后,抬手试探性地想要按下眼前的两个红色按钮,就在即将按下的瞬间路北骁听见beta惊慌失措地喊:“你干什么?”

    路北骁却答非所问:“哦,我就是看这电梯没有别的楼层按键,怪奇怪的。”他本来就没想动那两个按键,只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却没想到对方这么大的反应:“你好像挺紧张的。”

    beta抿了抿嘴唇,瞪了路北骁一眼说:“这是特殊的直达电梯,不能去别的楼层,你要是想去等会自己请示上校。那两个按钮是紧急制动,你不能乱动。”

    路北骁模样乖巧的点了点头,收回了手背在身后说:“好的,抱歉。”他看着那两个按钮眯了眯眼睛,转头却对上了beta投来的视线。

    那种眼神有些奇怪,格外的直白强烈,像是有什么话即将呼之欲出似的。然而beta立刻转过了视线,有些不知所措地直了直脊背。

    路北骁察觉到那个眼神里的意味深长,他挑了挑眉,缓缓凑近了眼前的beta,语气依旧温和无辜:“你认识我?”

    beta挪了两步拉开和路北骁的距离,僵硬的表情里带着几分言多必失的懊悔:“不认识。”

    路北骁还想继续追问,电梯却已经到了,他只好踏出电梯,随后转身客气地道谢:“麻烦你送我了。”

    然而就在电梯门关闭的前一秒,身后的beta忽然抬手撑开了电梯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北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并没有走出电梯,只是盯着路北骁的脸说:“希望你能回去联系我。”

    beta的眼神落在路北骁裤子右侧的口袋里,在确保路北骁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后,他满脸紧张却强装镇定地关上了电梯的门。

    路北骁一边若无其事地走向门口,一边把口袋里的纸条捏到了手心里,短暂地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把纸条留下。

    他倒是很好奇这个神情紧张到有些神经兮兮的beta要告诉自己什么。

    路北骁昏倒时还是烈日当头的中午,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的傍晚,天空里已经飘起了薄薄的雪,冷风呼啸着砸在人的脸上。那辆熟悉的黑车已经停靠在门口等待着路北骁的到来,然而路北骁打开车门却并没有看见他想要见到的顾景言。

    路北骁有些失落,他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要跟顾景言说,对方说好在楼下等他现在却不见人影。

    “他临时有特别任务吗?”

    “没有,您先上车吧。上校嘱咐让您先坐车回去。”

    “不了,我去找他,你工作辛苦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路北骁又问了几句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顾景言一个人去散心去了。他扶着车门看着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雪花,关上了车门准备去找顾景言。

    “我知道了,谢谢。”

    见路北骁坚持如此,负责开车的beta只好向路北骁指了一个方向,告走之前暗示路北骁别透露是自己说的。

    路北骁心领神会,他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开始寻找顾景言的身影。他根本没来过这片地方,只能顶着夜晚的冷风凭感觉找人。这地方看起来很偏僻,路北骁走了大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

    周围寂静无声,耳边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和路北骁自己的脚步声。

    路北骁抖了抖肩膀上的雪花,想起顾景言刚才落寞疲惫的神情,不安的感觉在心里不断漫延。

    自己难道真的有什么不治之症??还是顾景言今天在外面受谁的欺负了??应该是在外面受气了,遇上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不然顾景言不会是那种表情。

    他看着眼前纷纷扬扬不断落下的雪,莫名有种触景生情的感伤。顾景言明明已经和他什么都做过了,连孩子都能跑能跳能打人了,他却依旧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依旧离顾景言很远很远,又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路北骁莫名觉得自己其实就像这雪花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到哪里去,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活个明白,现在连自己老婆在哪也不知道。

    “唉。”

    这时,路北骁忽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烟味,他寻着烟味找过去,没两步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正在抽烟的顾景言。

    对方不再像平时那样脊背挺拔如松,反而随意地倚靠着路灯。顾景言垂着眼眸,俊美凌厉的面孔在朦胧的雪景好像是幅画似的比平时多了几分柔美,他嘴唇里的香烟冒着微弱的火星,那点火星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像是随时要熄灭。

    路北骁走近了顾景言,然而顾景言似乎并不想理他。顾景言浑身写满不耐烦地偏过头,只留给路北骁半个后脑勺,冷冰冰地说:“跟着我干什么?喜欢吹冷风?”

    路北骁轻声笑了笑,他找到顾景言心里便安心了许多。路北骁看着顾景言抽烟,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发现顾景言其实抽烟的动作并不熟练后,他语气温柔地开口:“抽烟容易得肺癌的。”

    顾景言依旧背对着他,头也不回:“不用你管。”

    路北骁上前两步,站在了顾景言身后。他也靠在路灯上,低头看着顾景言的脑袋上的发旋,忍住把人搂到怀里的想法,眨了眨眼睛说:“对小孩子也不好。”

    顾景言微微昂起头后脑勺靠在了路北骁肩膀上,他看着路北骁的眼睛,缓缓呼出一口白烟说:“小花现在不在。”

    路北骁勾起嘴角笑了笑,看着顾景言挑了挑眉说:“她是不在,那我肚子里的这个你不要了?”

    顾景言看着嬉皮笑脸的路北骁,直起了身板,背对着路北骁说:“神经病。”

    路北骁看着晶莹剔透的雪花不断落在顾景言脑袋上,在路灯的照耀下像是发光的王冠似的戴在顾景言头上。他抬手轻轻抚去那些雪花,随后楼住了顾景言的腰,贴着顾景言的鬓发说:“我要是真能给你生个就好了,我也尝尝生小孩的苦,补偿我老婆以前受的苦。”

    顾景言并不说话,只是任由路北骁抱着,手指间的香烟不断冒出白烟燃烧着尼古丁。

    路北骁一手搂着顾景言,一手拿过顾景言手里的烟。他放在嘴里缓缓吸了一口,就着顾景言嘴唇间留下的信息素,从嘴唇间呼出浓而密的白雾,像是吐出了一朵巨大的白云。

    “老婆,这样才叫抽烟。不会抽就别抽了,别在呛着自己。”路北骁紧紧勒着顾景言的腰,低头附在顾景言耳朵边暧昧地说着话,说完还用额头蹭了蹭顾景言的脖颈,最后使劲亲了几口顾景言的耳朵。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景言的侧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让人沉沦的深情,眼神专注的让人不敢直视,像是美杜莎的陷阱漆黑却动人。

    “我以前又抽烟又喝酒还经常去赌钱,认识的很多朋友都对这些上瘾了,但是我没有。我当时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对什么诱惑人的东西都能无动于衷,后来才发现。”路北骁又亲了一口在顾景言侧脸上,他笑着看着顾景言说,“在这等着我呢,逃不掉的。”

    “你不要用这样眼神看我。”顾景言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然而他整个人都被路北骁牢牢抱着,根本没处躲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哪种眼神?”路北骁觉得调戏顾景言大概是全世界最有趣有让人快乐的事情了,他眨巴着眼睛,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十几个小时不见,我真的很想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