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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二:钢刀与玫瑰ABO】一 我不是坏人不要对我放信息素啊

    “你在哪里?”

    看着玩家界面上宴追发来的询问,躲在衣柜里的江骤有些紧张地用被子裹紧了自己,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点击了进入副本以后,江骤却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一个小池塘里。

    是了,一个鸭子还能出现在哪里呢?下一次,就算出现在别人的浴缸里,江骤也不会再惊讶了。毕竟,浴缸里也有小鸭子,虽然是塑料的。合理。

    环顾四周,江骤推测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别墅的花园后院中,而这个池塘大概没多久才打理过,因为江骤看到里面有观赏鱼的小鱼苗。

    又仔细看了看,江骤发现岸上没有像上个副本一样无所事事等待着开场的玩家,能看到的都是忙来忙去、整理花园或者清洁房屋的人。

    自己应该没有和其他玩家登陆在一起,而且因为是鸭子状态,江骤现在的玩家界面也不存在。思来想去地考虑了半天,江骤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穿一套衣服,因为按照经验来说,他第一次变身后,都没有衣服穿。

    江骤趁人不备,爬上了岸,然后溜进了池塘前面的那栋别墅之中。

    迈着橙黄色的小脚蹼在屋子里东躲西藏地跑,江骤选了一间没关门的房间钻了进去。

    看了一下,房间大致已经打扫过了,还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江骤费劲地用鸭喙顶着房间的实木门关好了门,然后蹦跶着飞上上了床。

    这种一楼的房间一般不会是主人房,短时间应该没有人来。江骤放心地藏在了被子里,然后变成了人形。

    唉,果然还是自己那熟悉的、赤裸裸的身体,江骤叹了一口气,他裹紧了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柜边,江骤打开衣柜想看看有没有可以蔽体的衣物。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两个中年女性的对话声,吓得江骤立刻钻了进去,拉紧了衣柜门把它关好了。

    “客厅打扫好了吗?”

    “好了,好了。”

    “那行,去帮忙铺一下门口的地毯……”

    声音渐渐远去,窝在衣服堆里的江骤松了一口气。他这才看到自己的任务界面上闪烁着新消息通知,看了宴追的信息后,江骤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先关上了。

    等他找一套衣服穿上之后,想办法出去了,再跟宴追联络吧。这么想着,江骤随手打开了道具库,想看看顾忧怎么样了。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

    顾忧不见了?!

    原本[顾忧]在的那个格子现在空空如也,江骤着急地往下翻了好几页也没看见。顾忧去哪儿?江骤靠着挂在自己的身边的男性家居套装皱起了眉头,自己不会把顾忧搞丢了吧?

    想到这个,江骤着急得全身冒起了冷汗,他双手用力地抓紧了胸前的被子,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时候,房间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

    助理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年轻的男人束起了一根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闭上了嘴,安静地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地板上都铺了厚实的地毯,无论是助理还是男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停在了衣柜前,微微地倾斜了身体。听着衣柜里面那有一些不平稳的呼吸声,然后,他伸手从助理手中接过了在房间外就上好了膛的手枪。

    衣柜突然猛地地被拉开,耳边响起衣柜合页转动的声音,还有那随之涌入光线,让江骤下意识地就想用道具把自己藏起来。

    但衣柜外面的人比他的速度还快。江骤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就被扣住了脖子。他的半个身体都被迅速地拉拽了出去,然后,江骤感觉到自己的太阳xue被冰冷的枪口堵住了。

    江骤惊恐地抬起头看向来人,这时候,他那快要点到[幻身入画笔]的手突然停住了。

    顾忧……?!

    面前的顾忧还是那一张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轮廓分明的脸,只是年轻了许多,一如他们初遇的年纪。但是……江骤的心拉扯得紧紧的。

    只见顾忧那双目若寒星的眸子盯紧了江骤,他面色凝重,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你是谁?”

    对……顾忧不认识自己了。看着他陌生的眼光,江骤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尽量语气沉稳地说:“……我只是走错了。”

    顾忧把手枪从江骤的头边移开了。

    “少爷。”旁边的顾晓想说什么,却被顾忧止住。

    顾忧:“没有危险。”他瞥了一眼江骤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身体,突然有些没由来的恼火。

    顾忧把手枪随意地丢在了地上,说:“出去。”顾晓有些担忧地看了顾忧和被他制在怀中的那白发男子一眼,但依旧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训练有素地捡起了手枪,退出了房间。

    房门合拢后,顾忧松开了江骤的脖子。他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不错,俯身就想将江骤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江骤只来得及拉紧腰间那一层薄薄的被子,就感觉到顾忧那双带有薄茧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腰,而自己的臀快要落在了顾忧的大腿上。

    “不行!”江骤有些激烈地跳了起来,他站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顾忧,说:“……你的腿,能压吗?”

    顾忧那原本挂在眼角和唇边的笑意,在江骤离开自己的时候就开始散了。而在江骤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它们彻底地化为了乌有。

    看着顾忧冷下来的表情和眼神,江骤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声音有些发抖地解释说:“我、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说着,江骤的话语里带了点哭腔。

    顾忧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顾忧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因为怕把自己的腿压坏了,就害怕得要哭了?如果他是派来的间谍或者卧底,也太脆弱了一点。还是说,是演的?

    “过来。”顾忧看着江骤情绪激动得有些涨红了的脸,对他说。

    江骤闻言上前半步,蹲在了顾忧的轮椅边,顺便裹紧了自己的被子。

    顾忧看着他带着点疑惑、聚精会神地抬起头看着自己。虽然江骤的眼睛里还有些水花,却并没有掉下来。

    怎么没哭呢?

    顾忧那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忍不住相互摩挲了几下。他刚刚用这只手抓过面前这个人的脖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皮肤带来的感觉,温热而细腻。

    顾忧伸出手抚摸上了江骤那头对他来说有些刺眼的白发,他俯身把江骤的上半身搂进了怀里,然后忍不住低头在江骤的发间和颈边呼吸了一下。

    没有任何多余的味道,只是一阵干净清爽的气息。顾忧看了看他的颈后,那里光滑一片,没有凸起的腺体。

    看来对方只是一个长得很和自己眼缘……不,是无论容貌还是性情都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地合了自己心意的,Beta。

    如果他真的是谁送来的,顾忧倒要谢谢对方。

    江骤一脸无措地被顾忧抱进了怀里,他的额头抵着顾忧的胸膛,只能看到顾忧的腰腹和大腿。

    “……怎么了?”江骤迟疑地开口问。

    顾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骤。”说完,江骤就想从顾忧的怀里离开。

    他想跟顾忧解释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危险,只是走错了,想要躲藏一下,顺便找一套衣服。而且,现在自己那原本裹紧了的被子因为被顾忧抱住的动作,开始往下滑了。

    但是,顾忧却压住了他的头,他的另一手抚上了江骤光滑的肩头。顾忧的动作明明那样的轻,却让江骤觉得有些危险。尤其是当顾忧的手从他的肩膀轻轻地触摸到脖颈,江骤更紧张了。

    顾忧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所以要把自己杀了吧?

    顾忧的手依旧在往他的脖子上方游走。江骤绷紧了身体,不自觉有些颤抖,靠着顾忧的胸膛上完全不敢说话,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紧接着,他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看到,顾忧那西装裤档处支起了小帐篷——?!

    “你——!”江骤气急,这时候顾忧终于松手让他顺势抬起头。

    江骤脸涨得更红了,神情看起来又焦急,还有几分羞臊。他是真的没想到,顾忧会在这个时候在自己面前勃起。顾忧不是没有记忆吗!

    顾忧趁机把他整个人连着被子抱进了怀里,压住了他想要挣扎的手脚。

    江骤感觉顾忧硬起来的性器紧紧地贴住了自己,顿时不敢动了。江骤有些瑟缩地看着顾忧,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把顾忧的腿压坏,他也不知道现在的顾忧在想什么。

    “不会压坏。”顾忧看到他担心的神情终于解释了一句。“但是你再动下去……”另一个地方要压坏了。

    江骤瞬间呆若木鸡,顾忧眼里的暗示意味也太强了。

    但是顾忧只是这样抱着他冷静了一会,江骤感觉到他那里平静了,推了推顾忧的手臂,说:“我需要先离开一下……请问,能不能借我一套衣服?我等下还给你……”

    虽然对于顾忧来说,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现在他们都是抱过的关系,应该可以打个商量了。

    顾忧蹙眉:“去哪里?”

    江骤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去工作。”通关副本算是工作吧。

    顾忧问:“你在这个庄园里工作?”江骤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顾忧终于松开了手让江骤下去了。

    他按了电动轮椅上的按钮,退开了一点,说:“穿衣服。”趁我还没反悔。

    江骤连忙又打开了衣柜,在那些真丝、纯棉、亚麻的家居服里面找了一件简单的圆领T恤和休闲裤。

    江骤拿着衣服,偷偷看了顾忧一眼,就想去卫生间换。

    顾忧出声制止:“就在这。”

    江骤只好背对了他,松开了紧紧抓住被子的那只手,然后在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光线里穿上了那件有些宽大的上衣。

    瘦削的背部和纤细的腰身被宽大的衣服全部遮盖,连那窄小却浑圆的臀部都被盖住了一大半,顾忧有些不高兴地眯了眯眼睛。

    眼看着江骤就要直接这么穿上灰色休闲裤了,顾忧出声提醒道:“内裤。”

    江骤看起来比自己大那么两三岁,怎么性格会这么迷糊。他准备挂空挡出去吗?

    江骤原本一直没能完全褪掉红色的耳朵,闻言连带着脖子和脸颊又彻底红成了一片。他慌张地在那宽大的衣柜里又找了一会,找到了洗干净、摆放好了的白色内裤。

    虽然有些大,江骤还是先穿上了。

    顾忧看着那称得上是有些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腰上的宽松内裤,咬紧了牙根别过了脸。直到江骤穿好了休闲长裤,他才又回转了头看着江骤。

    江骤把过长的上衣塞进了拉紧了系带的裤腰里,裤脚也被他高高地挽起了,露出了纤细的脚踝。顾忧看见他踩在地毯上的赤脚,按下了电动轮椅上的一个按钮。

    顾晓打开门走了进来,问顾忧:“怎么了,少爷?”

    “鞋子。”

    顾忧朝着江骤的方向,微微地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示意。顾晓这时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江骤,然后出去让人拿了鞋子进来。

    穿上了佣人拿来的棉拖鞋,江骤难为情地说了声谢谢。给他送了棉拖鞋那个佣人听到他的声音抬起了头来,她惊讶地说:“小江?你怎么在这里?”

    江骤也有些不清楚状态,这个阿姨看起来认识自己?

    “我……”

    在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的时候,顾忧蹙眉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顾忧及时提醒了一下那个佣人:“吴姨,少爷问话。”

    吴姨赶紧转身,躬了些身体对顾忧解释:“这边园子二爷和少爷都过来得少,所以之前没有这么多的人手。这次临时听说少爷要过来长住,前几日我们才急急忙忙地招了新人,资料都是送给二爷看过的,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小伙就是这次新招的,不过……”她又有些支支吾吾的。

    少爷对江骤看起来很上心的。不仅让人给江骤送鞋子,如果她没看错,江骤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少爷的衣柜里新放进去的那些,她早上才整理过。

    瞟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顾忧,顾晓对吴姨道:“直说就行了。”

    江骤也有点好奇地看着吴姨,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吴姨这才解释道:“江骤虽然干活挺麻利的,但是人有些内向。园子里有一个习惯偷jian耍滑的佣人被他比下去了,就有些看不惯他。昨晚上,他把江骤的床和衣服都用水泼湿了,江骤在佣人房的小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我们中午听了其他佣人聊天才知道这件事。”

    “以前,小刘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那次,他还把一起工作的女佣用水泼湿了,关在了一间客房的卫生间里。到了晚上十点,那个小女孩的室友见她还没回来,才慌忙地找了我们,等我们找那个女孩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几乎昏迷。我们警告过小刘,如果再这样做就让他走人,所以,下午顾管家就让小刘走了。不过那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找到江骤了,原来他在这里。”

    吴姨问他:“是不是小刘和你打扫完这间卧室,就把你关在这里了?”

    江骤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这大概是飒飒说的副本安排的身份吧。

    听完了吴姨的话,顾忧一张冷脸面色更沉了。他觉得吴姨他们给那个小刘的处罚太轻了点,真想让人现在立刻把他抓回来。

    “那我去干活了?”江骤问。江骤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干活,他最擅长了。

    至于那个小刘,虽然他在这个副本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江骤以前确实经常被人欺负。他年纪小,脸皮薄,不善言辞又急需攒钱,所以干活都很卖力。江骤却不知道他这样却把一些喜欢偷jian耍滑的人衬托得更加明显,所以,有时候他们会故意针对江骤,想把江骤逼走。

    所以像吴姨说的这些,江骤也都经历过。

    顾忧一个眼刀甩了过来,让刚刚想抬腿离开的江骤又老老实实地站好了。

    “给他重新准备衣服鞋子。”顾忧压下了心里头暴戾的念头,对顾晓说道。

    江骤忍不住说:“不用了吧,我还有……”听吴姨讲他的衣服只是被水泼湿了,干了就能穿了。然后,他看到了顾忧意欲杀人的眼神,又默默把后半截的话咽了下去。

    年轻的顾忧一样是顾忧。江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十九岁就招架不住他,二十八岁依然不行。

    吴姨和江骤两个人都不太敢说话了,他们神情紧张地站在坐在轮椅上的顾忧面前。而纵观全场的顾晓只觉得自己家少爷身上都冒着黑气,从他身上狂飙而出的信息素让顾晓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窒息了。

    在他想要大着胆子劝一劝的时候,顾忧忽然又说话了:“去吧。”

    江骤如释重负,跟着一样轻松下来的吴姨火速逃离现场。他们打开门快出去的时候,顾忧又补充了一句:“就在屋子里面。”

    江骤有些愁眉苦脸地回答:“噢。”那他怎么去找宴追啊。

    吴姨带着江骤出去了之后,就让江骤在客厅旁边的茶水间准备水果,顺便泡茶。

    烧上泡茶用的山泉水,江骤看了看一旁边的冰箱里的食材,选了几样顾忧爱吃的水果。哈密瓜、猕猴桃、蓝莓,为了颜色丰富又加了草莓和橘子。

    哈密瓜切了八角的星星,猕猴桃和草莓切成了三角形。橘子带着果皮切好,然后把两个角从果rou上分离,翘起来用牙签串在了一起,这样方便拿着吃,又不会弄脏手。

    摆盘摆好了,水也差不多沸腾了,江骤取了茶盘和茶具,给顾忧泡了一壶东方美人。

    看着公道杯里琥珀色的茶汤,江骤突然想起,自己都没问顾忧就选了东方美人,还直接泡好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

    吴姨这时候走过来端走了他身边的果盘,说:“小江,愣着做什么?少爷在客厅等着呢。”

    “噢。”听吴姨这么说,江骤便赶紧端着实木的茶盘跟着走了过去。

    这栋别墅是简约明亮的现代简欧风格,墙体主体色调都是浅灰色或者白色,家具的颜色也不重。别墅的户几明亮,通过几面墙体上的超高幕墙,江骤能看到外面的花园全景。

    房间里为了方便顾忧坐着轮椅行走,都铺了地毯。茶几边只摆了一个两人的小沙发,顾晓坐在上面,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江骤不认识的人。而坐在轮椅上的顾忧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面对着茶几和窗户。

    江骤走过去,把手中的茶盘放在了吴姨放下的果盘边上,然后往茶杯里倒好了七八分满的茶水。

    方形的黑胡桃木茶几上镶嵌了透明的玻璃,坐在一旁的顾忧看着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江骤。他专心致志地替自己斟茶,一张线条温润、气质平和的脸倒映在茶几的玻璃上。

    顾忧突然就有了把江骤推到在茶几上zuoai的冲动,不过这个傻子可能只能会问自己撑着身体累不累。虽然只和江骤接触一小会,但是看着自己残废的腿,顾忧无论如何都觉得江骤很有可能会这样反应。

    长这么大,顾忧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腿这么碍眼。

    江骤斟好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顾忧的那一张冰块山。江骤隐约察觉到顾忧此时的心情很不好,但是,现在的他对顾忧来说就是个外人。虽然有些担心,但江骤还是想要恪守本分,于是站起来准备离开。

    “别走。”顾忧压住了江骤的肩膀,然后让顾晓递给自己一个坐垫。他把坐垫放在更靠自己身边的位置,说:“就在这里。”

    江骤乖乖坐下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忧看着他却有点后悔。

    江骤会不会觉得自己让他坐地上是不尊重他。因为轮椅的缘故,他没有办法顺理成章地让江骤和他坐在一起。当然,顾忧其实更想江骤坐他的腿上。

    但实际上,江骤只是在很紧张地看任务界面。他把手指放在地毯上,在虚拟的键盘上偷偷地打字回复宴追的消息。

    宴追:“你没有进副本吗?”

    江骤:“进了。好像登陆点不一样,这里也没有玩家。”

    宴追:“我和其他玩家都在赵家。主线任务还没出。”

    江骤:“我好像在顾家。”

    江骤:“身份是佣人。”

    宴追:“我们在同一个副本,顾家就在赵家隔壁。这边的玩家身份也都是佣人。”

    江骤:“主人家还不让我走,等我找机会再来找你。”

    宴追:“不用急,先保证自己安全。”

    江骤:“好的。”

    这时候顾忧放下了茶杯,江骤听到茶杯和茶盘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过了神。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顾忧,顾忧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哪知顾忧这时候只是因为看着他,就觉得心理憋闷。

    刚刚他们查看过江骤的简历和背景资料,江骤的背景很干净,一切也都有迹可循。顺便,顾忧还让人调了走廊上的监控,下午小刘和江骤进去打扫之后,江骤就没有出来过来。而且卫生间里确实也有江骤脱下来的湿衣服,那两件衣物都被人刻意剪破了。

    江骤背景很干净,但是从小从大的生活都很苦。他从很小起,就需要打零工赚钱补贴家用,更甚者,他的养父稍有不如意就会拿他出气。

    顾忧皱着眉头想,所以江骤才会因为听到自己放下茶杯的声音而被吓到。

    “去休息吧。”顾忧努力放柔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在江骤、顾晓和另一个人顾星的耳朵里,这话听起来就非常的别扭,就像是顾忧感冒了一样。

    江骤有些疑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泡的茶太涩了,所以让顾忧的嗓子发干。

    不过,顾忧都让自己去休息了,江骤虽然带着犹豫,但是还是站了起来。

    江骤刚想离开这里,去旁敲侧击问一下吴姨自己的房间在哪里的时候,顾星站了起来,走在他的前面,说:“请跟我来。”

    有些不明所以,江骤习惯性地向顾忧投去了带着点依赖的询问目光。顾忧颔首,说:“去吧。”江骤这个举动大大地讨好了他,所以顾忧此时眼神里都带了点温度。

    顾忧自信地想,虽然刚刚见面就拿枪抵了江骤的脑袋,但是后面自己对他都很温和,Beta应该很信任自己,所以他才会这样看着自己。

    “噢。”江骤只好跟着顾星走。

    眼看着顾星又把自己带回来了刚刚出来的那间主人房,江骤忍不住出声:“是不是走错了?我住佣人房……”

    顾星打开门,对他一笑,露出自己闪亮的小虎牙,说:“少爷说,今后你就和他住在一起,你的东西也都已经搬进去了。”

    太快了吧……震惊的江骤微微长开了嘴巴,顾忧不是不记得自己吗?怎么这么快就要住在一起?

    “不太好吧……”江骤试图讲道理,“我是个佣人。”

    顾星蹙眉:“少爷是这么告诉我的……要么,你自己去跟少爷说?我去说的话,肯定……”

    他表现出了一副没完成任务会被责怪的委屈表情,让江骤心里一抽一抽的。

    但想了想要和现在的顾忧说“不”,江骤的心脏更像是缩成了一团。有记忆的顾忧和他还勉强算是老夫老妻,没记忆还更年轻的顾忧他一点不懂啊!

    江骤低着头,小声地说:“不了吧……谢谢你。”

    顾星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然后迅速地收起来了。他伸手把江骤请了进去,说:“我知道为难你了,但是主人家的命令,哪怕再无理我们也不好违抗,你说对吧?”

    听他这么说着,江骤就更提心吊胆了。但是,当听到顾星说顾忧无理的时候,江骤还是忍不住想反驳。

    江骤回答:“其实也没关系,顾……少爷的要求也没有很无理……”说着他的声音就弱了下来,莫名其妙要一个刚见面的佣人住进自己的房间确实也够无理了。

    但江骤突然想到顾忧的腿,他机智地补充了一句:“少爷的腿不方便,我懂。我会照顾好少爷的!”顺其自然地想通了,江骤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没有了。

    顾星还以为自己需要帮少爷好好说服一下这个Beta,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完成了自我攻略。

    微微愣了一下,顾星歪着头笑了一下,说:“对!没错!就是这样!”

    这个Beta的确在维护少爷、为少爷考虑,他能这样想倒是比之前他和顾晓计划直接威逼利诱他呆在少爷身边好多了。毕竟,少爷那一身直白地宣誓着主权的信息素已经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如果未来少爷和江骤相处不顺利,恐怕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又乖又心软,还这么善解人意,顾星看着江骤的白色发丝,感觉自己家少爷走大运了。而且,如果不是看了他的资料,他们谁都没想到江骤居然有二十八岁了。

    顾星笑眯眯地跟江骤说了再见,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

    关上门的时候他还在想,年纪大一点也不错,会照顾人。换个年轻不懂事的,指不定还天天跟本来脾气就冷硬的少爷闹。

    当然他多虑了,十九岁的江骤也不会跟顾忧闹。

    “唉。”江骤叹了口气,环顾了四周,然后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知道了这是顾忧的房间,他不敢直接躺在床上了。

    二十三岁的顾忧,对他来说是恍如隔世的记忆了。他那时候一点都不了解顾忧,只记得他一成不变的表情,和时而有些疯狂的zuoai行径,还有……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背影。

    等下可能要在地上打个地铺,这样方便照顾顾忧一些……想着想着,江骤就睡着了。

    江骤睡着后不久,和顾晓两人谈完事情的顾忧就自己滑动着轮椅进了房间。

    房门安静地打开又合上,顾忧悄无声息地到了江骤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江骤那张熟睡的脸。

    他的眉毛不是很浓密,颜色也不深。但睫毛却浓密很多,不过因为现在眼睛闭着,所以只是安静地搭着。往下是小巧挺直的鼻子,鼻尖还有一点要仔细看才能察觉的翘起。

    最后顾忧的目光落到江骤的唇上,那里十分红润,一看就……顾忧忍不住俯身想亲上去,忽然又停住了。

    倒不是顾忧这种拿惯了枪的人有什么道德枷锁。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当时浑身赤裸的江骤压到床上去,只是隐隐有些担心江骤会害怕。

    江骤不是Omega,顾忧无法从信息素里感受到他的情绪。但是江骤似乎对他情绪有一种小动物一样的直觉本能。他稍微有一些不高兴,哪怕还没通过信息素表达出来,江骤就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顾忧靠近江骤的脸低声说,“幸好你是个Beta。”

    否则,现在的江骤肯定已经被顾忧逼得被动发情了。那样,无论江骤多害怕,都会迫不及待往自己身上靠,抱着他、缠着他,让Alpha给他。

    想到这里,顾忧又有点恨恨地,说:“怎么就不是Omega。”

    不是Omega,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办法标记江骤。那种因为肢体接触而零星沾染上的信息素,比传说中那没有物质的爱情更像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顾忧伸出手抚摸着江骤的小腹。他只能让江骤那发育得不完全的生殖腔里都是他的东西,这样别人才会知道,江骤是自己的。

    “唔……”被压得小腹有点不舒服,江骤抓住了顾忧的手。他把顾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耳边,然后在睡梦中用脸颊蹭了一下顾忧的手背,“别闹。”

    自以为安抚好了顾忧的江骤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却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房间里充斥了顾忧因暴怒而倾泻的信息素。

    江骤在叫谁“别闹”?为什么他在睡梦中的动作这么娴熟?江骤……有朝夕相对的爱人?

    顾忧的手被江骤紧紧的握着,心却沉了下去。

    他完全地忘记了顾晓他们刚刚告诉他的要温柔以待、要循序渐进。顾忧直接把睡在躺椅上的江骤搂了过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cao控着电动轮椅往床上滑动的时候,江骤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阿忧……做什么啊……”

    顾忧轻轻一抬,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双手撑着扶手,就坐上了床。顾忧只有膝盖以下不太能动,但也一直有按摩、复健以保持腿部的肌rou。

    所以,当江骤看到顾忧靠近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怎么回事……”顾忧怎么直接上床来了,他不用人帮忙吗?

    “你叫我什么?”顾忧冷冰冰地问。

    江骤想起刚刚自己似乎习惯性地叫了“阿忧”,一时间有些慌乱:“……少爷……我……”

    顾忧看他闪躲又有些害怕地样子,怒气更甚:“‘阿忧’是谁?你跟别人在一起?”

    “没有啊……”江骤一时迷惑,嘴比脑子快开始解释:“阿忧就是你啊……”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江骤又慌了。

    “对、对不起……少爷……”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随便就叫顾忧“阿忧”这件事,江骤急得不行。

    顾忧的怒火却忽然被他的话语浇灭了。

    江骤喜欢自己。

    顾忧靠近了江骤,低声说:“知道什么人能叫我‘阿忧’吗?”

    江骤愣愣地说:“我不知道……”

    “家人,或者……爱人。”说完,顾忧对着江骤吻了下去。

    江骤一时震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没有记忆的顾忧吻他了?还说除了家人,只有爱人能叫他“阿忧”。以前,顾忧让江骤叫他“阿忧”是什么时候来着……

    顾忧不满意他的迟钝和走神,本能地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却一点用都没有。丧气的顾忧不得不捏着江骤的下巴,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自己和江骤之间的吻。

    不是比自己大五岁吗?怎么会这么笨拙。

    顾忧咬着他的唇瓣吃,又伸出舌尖去描摹他的唇线。听到江骤的呼吸变得急促了,甚至发出了一两声喘息,顾忧瞬间又硬了。

    察觉到身下江骤的身体也轻微地扭动起来,顾忧伸着舌尖去舔江骤的口腔里面,一圈一圈地滑过江骤的上颚。敏感的痒意让江骤一个劲地想躲,却被顾忧压住了下巴,让他的嘴完全无法合拢。

    梦里那些经历过的性体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顾忧一个劲地全部发xiele出来。

    “唔……”江骤感觉顾忧的手拉扯出了自己扎在休闲裤里的T恤下摆,然后迅速地钻了进去,沿着他的腰线向上抚摸,“啊……”

    他们才刚见面不到三个小时啊,怎么就滚到床上来了?

    因为江骤一直有些抗拒,而顾忧放出的信息素毫无沟通的作用,顾忧忍不住挫败地咬了江骤舌尖一口。

    “唔——别、别咬。”吃痛地痛呼了一声,推开了同样有些错愕的顾忧,江骤捂着自己的唇,眼泪汪汪地看着顾忧。

    并不是江骤脆弱,而是顾忧从来没有这样咬过他。以前顾忧咬他,也都是注意了力道的边亲边咬。当然,说是咬,更确切地来说,那不过是另一种借助牙齿的亲密厮磨。

    但是,刚刚江骤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被野兽咬了一般,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带着一种快速狠绝的野性,让人又疼又怕。

    “伸出来我看看。”

    顾忧蹙眉看着江骤。自己到底没实战过,现在也的确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和生理本能了。

    没有Alpha能控制得住自己,在这种时候一口都不咬自己的爱人吧。

    尖锐的疼痛过去后,江骤才察觉到口腔里有一点点血的味道。听着顾忧对自己这样说,他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乖觉地伸了舌尖出去。

    顾忧会不会又咬他?江骤含着泪看着他,又有些胆怯了。

    顾忧仔细地看了看那可怜的舌尖。最尖端处已经被咬破了,现在那里沁出了鲜血,把本就嫣红的舌尖染得更红。

    随之萦绕在顾忧鼻尖的是属于江骤的血腥味。

    Beta没有信息素的味道,而江骤身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味道,无论沐浴露还是洗衣液的味道都没有。

    一直无法得到嗅闻带来的安全感,对顾忧这样的Alpha来说,就像是一直在提醒他,他永远无法在一堆人中轻而易举地识别出自己的Beta,他永远无法标记属于的Beta。

    顾忧贪婪地嗅了一口那被自己的信息素完全包裹住了的血腥味,他眼神里的欲望像山一样压了下来,这让江骤有些害怕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舌头。

    察觉到他的意图,顾忧立刻含住江骤的舌尖,吸吮掉了上面的血液。

    “唔……别、别咬了……”江骤胆寒,他收回了舌尖,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面退了一点。

    顾忧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又逼近了,说:“乖,别怕。我不咬了,再伸出来。”

    江骤魂都吓飞了,他怎么觉得顾忧在说的是“快伸出来让我咬”啊!!!

    客厅里,顾晓严肃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信息素指示器。

    “少爷房间里的信息素危险值已经超过95了。”

    顾星看了一眼显示盘,吃着果盘里剩下的橘子,说:“不是攻击型,不用管。”

    顾晓说:“但是,我担心Beta可能会因此受伤或者死亡,少爷没有什么实战经验。而且,这么高的数值,他一定会想要进入……”

    “生殖腔。”顾星收起了吊儿郎当,补充道。但他立刻又说:“可是,你敢去吗?”

    顾晓面色凝重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顾晓开始翻手机:“找个替死鬼去吧。”

    顾星jian笑地凑过来:“找顾沉、找顾沉、找顾沉。”

    “可以,编个什么理由?”顾晓问他。

    顾星打了个响节:“少爷找他对练。”

    看着顾晓开始编辑短信了,顾星站起来,说:“我去把信息素指示器的电源断了。”

    “好。”顾晓头也没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