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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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夜深,月上柳梢,蒋北站在楼下,仰头望着三楼那扇紧闭的门,粗糙的沥青路面仿佛融化成了胶状,让他抬不起脚来。 那是他的家,现在他却不能回去。 他没地方去,一直在学校边的书咖待到关门,也没有再收到蒋小南的消息。 不能确定蒋小南是还没有结束,还是结束了但没力气给他发消息。如果是前者,那么他现在回去,就是在添麻烦。 “喵。” 一只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蒋北的脚边,长长的尾巴慵懒地摇晃着,轻轻蹭过水蓝色的校服裤脚。 不知道在哪里打过滚,小猫浅灰色的毛发被泥水弄脏,一缕一缕地贴在身上。 没有了蓬松毛发的绒绒加成,小猫看起来有些瘦弱得过分,个头只比蒋北的脚长一点点,显得可怜兮兮的。 或许是饿了太久的肚子,注意到面前的人类低下头来看它,小猫努力扬起尖尖的小脸,亮晶晶的黑色瞳仁占满了杏仁似的大眼睛,对着蒋北撒娇一样地喵喵叫个不停。 没见过这么不怕人的流浪猫,脏兮兮的小猫努力讨生活的样子又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蒋北看了一眼家门,依旧没人出来,随后蹲下身,手放在小猫圆圆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毫不意外地沾了一手黑。 “……”蒋北沉默地盯着自己由白转黑的手心。 “喵?”小猫脑袋歪向一边,小耳朵随着动作晃了晃,大眼睛直直看着人类……手里的食物。 蒋北顺着小猫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拎着的袋子。 是学校门口的一家路边摊,秘制的卤味,摊主用的是自己特调的香料,味道不是很重,还有些独特,很适合清淡饮食的人偶尔换换口味。小摊是流动的,摊主任性,出摊时间随机,量又少,用摊主的话说,他的卤味只卖给有缘人。 学生们口口相传,让这家小摊变得神秘而充满诱惑力,蒋北的同桌甚至根据摊主出摊的时间和地点列了张大大的表格,总结出规律,学习都没有这么认真的。 今天很幸运,蒋北在书咖消磨时间到十点,出来时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了,却意外看到了刚刚在路边支起摊子的摊主,正背着一只手往小吃车上摆上一盘盘做好的卤味。是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光头,留着灰白色长长的山羊胡须,穿着件灰麻布的褂子,站在那里,不像在摆摊,倒有点像那种漫画里帮助主角升级的严厉师父。 摊子旁边摆着一块小立牌,简单粗暴地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限十。 颜料蘸多了,顺着笔画往下淌了一段,留下几条鲜红的痕迹。 “他总是凶巴巴的,古怪又吓人,但是没有人抵抗得了他的美食攻击。”有幸吃到过一次的同桌一边满脸回味,一边对摊主如是评价道。 不知道蒋小南会不会喜欢吃,特别的食物可以让他稍微消消气吗? “喵喵……”人类蹲了下来,还把手放在它头上,却不给它好吃的,小猫伸出爪子拨了拨垂到地上的袋子,委屈地喵喵叫了两声。 从回忆中被唤醒,蒋北摘下肩上挂着的背包,放在腿上,又因为重心不稳,蹲着摇摇晃晃的,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他把装着卤味的袋子放进书包里,一边在夹层里翻找,一边对着念念有词:“这个是咸的,你不能吃……包里好像有包饼干,我找找还有没有剩……” 小猫听不懂,但对人类的动作很是好奇,于是直起了身子,后腿撑着地,两只前爪搭在人类的膝盖上,小脑袋跟着埋进了书包里,像是要帮着人类一起寻找。 推了推挡住视线的小猫脑袋,小猫却认为人类这是在与他玩耍,蓄了点儿力,和人类玩起了对抗游戏。蒋北无法,只好一边拨拉猫脑袋,一边从书包底层费力地翻出一包纸巾和半包被压碎的饼干。 用纸巾擦了擦手,又抽了一张垫在地上,挑了几块相对完整的饼干放在纸巾上。小猫这时候突然有了防备心,警惕地低头闻了闻,又抬起脑袋,歪着脑袋看向人类。 “可以吃的。”见小猫不吃,蒋北拇指和食指伸进饼干袋子里,拈了些碎屑出来放进嘴里,故意把咀嚼和吞咽的动作做得很大,吃给小猫看。 小猫见到人类把食物吃了下去,才喵了一声,试探着伸出舌头,把一小块饼干卷进口中。 等小猫把最后一块小饼干吃下去,蒋北的手机正好“叮”了一声,让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随手把饼干袋放到一边,急急掏出手机去查看消息。 他可以回家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蒋北准备跟小猫道别,低头却看到这个小家伙循着味,将头伸进了饼干袋里,结果出不来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着急地不停喵喵叫。 好笑地捏住袋子一角,帮了小猫一把,成功脱困的小猫蹲坐在原地,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开始洗脸。 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灰尘,蒋北把书包甩回肩上,准备跟小猫道别。 “喵……”洗完脸的小猫注意到人类的动作,慢慢走回到人类脚边,伸出一只前爪勾住他的裤脚,像是在挽留。 轻轻抬起脚,又不忍心甩掉小猫的爪子,蒋北重新蹲下身来,摸了摸小猫失落得耷下去的耳朵,“对不起啊,我没有办法把你带回家。” “喵喵……” “我还会给你带好吃的来的,下次带rou,好不好?” “喵喵喵……” “那……再见啦?” “喵……” 一人一猫,语言不通,却认真做了道别。 家里灯光大开,凌乱不堪,抱枕毛毯全都掉到了地上,沙发上更是被乱七八糟的液体沾满,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原本摆在电视橱上的瓶瓶罐罐散了一地,显然是被人失手打翻的。 方才被小猫治愈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蒋北沉默地把掉在地上的瓶瓶罐罐重新摆好,将纸巾、避孕套、被撕成破布条的衣物全都扫进垃圾桶,拾起地上的毛毯,拆了沙发套,把它们通通丢进洗衣机,最后才站在浴室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