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你怎么还不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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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驱车匆匆地往季宅赶的时候,他不太知道的一件事是——那个叫做梁秋、被安排给季耀光做妾的小姑娘,从季啸家保安队长梁迈的眼皮底下失踪了。 这事儿还得从昨天说起。 梁秋踏进季啸家门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兄长和她说过,这门婚事已经说好了,季耀光是季家这一代仅存两位的纯血黑狼少主,又有主山在后面支持,日后很可能坐上季氏家主位。哪怕她做不成正妻,然而做个妾室,只要肚子争气能生出个纯血后代,一生荣华就是指日可待。 要让梁秋自己选,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深宅大院。但——梁家向来是季啸一支的附庸,兄长又在宅内统管安保,她父母去得早,一向是听哥哥的。 忐忑不安半推半就,她到底还是没拗过哥哥,穿了一身珍珠色的小礼服,被带进了季啸的宅邸。 “已经和耀光少主说好了,耀光少主说要单独见见你。就算订个婚。”梁迈在她耳边絮絮地嘱咐着。“要表现好点,知道吗?” “……嗯。”梁秋的手指紧张地拧着自己的衣角。 耀光少主她见过,身材高大气势冷酷的男人。她从来没与耀光少主单独说过话……怎么就要订婚嫁给他了。 “少主后宅还没有女眷,你就是第一个,知道吗?”梁迈仍然絮叨个没完。“好好讨少主喜欢,纳妾仪式少主说从简,就定下周,把你送过去。” 梁秋低着头不说话。——她的男友是人族,她还没敢说自己其实能变条狼的这回事。而且她也知道,她哥哥绝对不会准她与人族通婚。 她得听哥哥安排,嫁去狼族季家的深宅,变成一个没有说过话的男人的妾室。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进屋内,梁秋拼尽全力让眼睛里的水汽蒸干。她总不能红着眼睛去见少主。 “梁秋小姐,这边请。”仆从彬彬有礼地将她带进会客的花厅。 “嗯,好的。”梁秋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好了,又接过下仆端上来的茶。 她实在没有什么选择吧。 下仆奉上茶,就安静地退下了,将这个局促不安的穿着珍珠色长裙的年轻女孩留在了空旷的会客厅内。 梁秋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太敢挪动,挪动可能会把长裙压出褶皱来。——但是耀光少主为什么还不来? 梁秋有些神经质地反复在手里转着茶杯,花厅的另一边,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耀光少主。”梁秋赶紧站起身行礼,但在看清眼前的情景的一瞬间,她“啊”的一声,手一抖,半盏茶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温热的茶水连同茶叶屑子,给闪着珍珠色泽的崭新长裙沾上了一片的污渍。 她曾经见过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绣有季氏家徽的黑衣,浓黑如墨的粗硬眉毛下压着一双沁着血色的眼睛,从花厅另一边的门内转出来。 而他手里拽着根链子,链子另一头——拴着的竟是个浑身赤裸的狼族男性! 那个赤裸的狼族是个眼睛很大、下巴尖尖的青年模样,脖子上拴着链条,胸前的乳尖拴了金环,挂着铃铛,走一步就叮当地摇。而他的下身也毫无遮掩,淡红的yinjing就垂在下腹。双腿间——甚至还塞了一条毛绒的狐狸尾巴! 梁秋不是不知道耀光少主宅内有侍奴,但,但怎么会这么拴着链子不着片缕地牵出来! 梁秋简直惊呆了,混杂了窘迫和气愤的感受猛地冲进脑袋。面前的季耀光却好似一点也不在乎,往主位的椅子上随便一坐,侍奴立刻向前爬了两步,把赤裸的身子跪在他脚底下。耀光少主的两条长腿就随意地架了上来,把侍奴赤裸的背当成了脚架。——侍奴背上满满都是红痕,交叉错乱,显然是鞭子抽出来的。 “梁秋……”季耀光把脚在灵灵背上放好了,随手从旁边的茶几上端了杯茶,喝了一口,嗤笑一声:“冷了。”又随手把残茶倒在了灵灵的头发里。 灵灵微微颤抖了一下,满头的残茶沿着头发往下流,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下不敢发声的纤细身体,季耀光往椅背上靠了靠,又看向面前花容失色的小姑娘。 “你要嫁进来?” 耀光少主没准她坐下说话,而梁秋已经站在当地,只觉自己的心砰砰地乱跳,好久才嗫嚅着说:“少主,梁秋,听,您的安排……” “听我安排?好啊。”季耀光好似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般,低低地笑起来,起初只是沉闷地笑,声音越笑越大。 “想进后宅伺候我?”他笑够了,忽然抬起粗黑的眉毛,正视着眼前连话都说不出半句的女孩。 “……是。”女孩双手痉挛地抓住裙角。 “灵灵,你是怎么伺候我的?”他抬脚从灵灵纤细的脊背上移开。 梁秋眼睁睁地看见,耀光少主牵来的赤裸侍奴爬起来,就在她面前跪起身子,把头凑到了少主的双腿间。 金属拉链拉下的声音…… 然后,就是舔舐的声音,黏膜接触的水声。 耀光少爷,就在她面前,要他的侍奴为他…… 口侍…… “想伺候我?”季耀光把腿分了分,舒服地仰在椅背上,懒懒地盯着她。“正好今天方便,一起过来?还是等进门了我再慢慢调教你?” 他的侍奴仍然把头埋在男人的胯下,上上下下地挪动着头颅。 梁秋猛然捂住脸,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一阵近乎疯狂的大笑。 在一片癫狂的笑声里,她像疯了一样往外跑。——她知道梁迈的车子就在门口等她,却抹着眼泪,跑向了相反的方向。 她不知跑了多久,才捂着脸,在陌生的街道上,在陌生人惊奇的注视中痛哭失声。——没有人知道这个穿着精致礼服长裙、盘着头发的漂亮女孩为何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涕泪横流。 梁秋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终于掏出了手机,给她删掉了、却根本没有忘记的号码拨了个电话。 “来接我……要么就来给我收尸。”她吸着鼻子,缓慢而坚定地说。 “……她觉得我疯了。” 季啸宅内,季耀光摸着灵灵柔软的头发,呓语般地说。 “你说我是不是疯的,小婊子?在别人面前这么玩你,你硬了,是不是?”季耀光把脚挪到了灵灵的性器上,慢慢地碾。脚下的身体发出轻轻的呜咽,却把嘴里的东西含得更深了一点。 “你在做什么!” 花厅内传来了季啸愤怒的吼叫声。 季耀光仍旧双手按紧了灵灵的头颅,让自己的yinjing在那柔软乖顺的roudong里一下下深入,又顶了几下,才抬头望着自己气愤得面目扭曲的父亲。 “做什么……”他半闭着眼睛,忍不住笑。 “这个侍奴不是您让我收的?主山送来…您说不能退回去,收了就是拿给我玩的,我玩得不对?父亲教教我怎么玩才对?” 季啸简直没眼看他这儿子,室内暧昧的水声还在响,气得他一脚踢开了脚边的一把椅子。 “今天让你和梁秋把婚事定了,你,你……” 近来简直什么事都不顺,简直没有任何一点事情合他心意。 主山在后面逼迫得越来越急,他想用季耀光的婚事把梁迈绑得更紧一些,让梁家没处可逃,只能乖乖依附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而季耀光这种态度算什么! “那就定啊,我说不定了吗?”季耀光半闭着眼嗤笑,血色依旧在眼前萦绕。 近来……简直日日夜夜处于发作期,药物都快要压不住了。 主山送来的药物,越来越不够用了。 “主山安排我继位,您安排我成亲……哈哈哈哈。”季耀光在一片血色里长长地笑出来。“你们尽管安排吧,我是个什么东西呢,不就是给你们安排着玩的吗。” 一边笑得嘴里发苦,他一边按紧了灵灵的头,狠狠喷发在最深处。 “小婊子,我们都身不由己,你说对不对?” === 江凛带着一身没冲干净的沐浴露味儿湿着头发推开季寒城的卧室门的时候,看到的是壁炉前趴着的一条硕大的黑狼。 狼的脑袋有些倦地伏在爪子中间,鼻子前面顶着一张照片——戴着太阳帽,灿烂地笑着的凌夏。 狼眯着暗金色的眼睛,往门前看了他一眼,又扭了头回去。 就像晏晴天说的那样,狼臂上有血痕——不止一条,毛发下凝着暗红干涸的血迹。 江凛把房门在身后关好了,感觉自己的胸膛由于难以抑制的愤怒和隐约的无措而微微起伏。 “…您这几天在干什么?” 季寒城又瞄了他一眼,变回了人形,身体赤裸着,从壁炉前面站起来。人形的身体伤痕更清楚,左手臂上深深的两道,看那个角度和深度,几乎都不用去问。 “…您自己割出来的?!”江凛声音高了一度,一股火气猛烈地往脑门冲。 “…你知不知道我mama怎么死的。”季寒城从地上捡起那张照片,又放回壁炉顶上,没看他。 没想到季寒城第一句是说这个,江凛怔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吧。”季寒城轻轻笑了声。“她从二十楼上跳下去了…因为我爸床上有别人。” 他又伸手拂了拂照片上不存在的灰尘,声音遥远得仿佛穿越重重的时间。“她把和父亲的合照都剪了,电脑格式化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扔了…我从垃圾桶下面的缝隙里捡回来一只耳坠,那就是她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江凛站在门前,怔怔地望着他。 什么位高权重的少主…季寒城此刻就只是一个父母早逝、被迫早早承担起一切的孤独青年。 季寒城从床边拾了件浴袍,披在身上,低头系带子,仍然没正眼看他,嗤笑了声,又沉着声音说:“还没问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他近来确实是在拿自己血脉不可控的暴戾问题做实验来着。——第一次去千花山那边故意稍稍有一点感觉就回来,用从主山学回来的呼吸方式抑制了一下,然后拿血样去找林梦冉。 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血液里的皮质醇、肾上腺素、多巴胺都急剧增加,五羟色胺的浓度也超出了正常值三倍。林梦冉那个表情像是看到了金矿,季寒城总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变成了豪华实验体大礼包。 既然知道了体内激素水平失调,林梦冉也给他试了一点在狼族身上用过的温和药物,五羟色胺阻断剂之类。——科学手段确实靠谱,还真有效。 季寒城最开始是没和江凛说,怕这人说什么“您别吃药,有需求的时候用我就好了”之类的话——江凛一定说得出口。原本还想着他问起来的时候怎么搪塞,却没想到,江凛居然一句都没问他,半句私事的消息都不给他发。 最开始觉得他不问也好,但十几天过去一条消息没有,季寒城已经单方面和他赌起了气。 ——我倒要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再来问我一句。 前天晚上眼睛里有点见血色,想着江凛在主山时在胳膊上划了条口子他挺受用,季寒城就索性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两道。——一点点痛楚加上一点血,再加上一颗多巴胺阻断剂,确实把那股劲儿撑过去不少,这两天也没耽误什么公事。 但林梦冉和凌陌也都没敢给他太烈的药,季寒城自己也不敢吃太强烈的药物,这些手段对他的情况顶多是缓解。这几天他确实觉得自己气越来越不顺,白天干正经事的时候还能压着脾气,但此刻见了江凛,心头微微一松,那股气就压不住了。 “你不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季寒城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没让你来,怎么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