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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完)

    时钟悄然指向午夜0点,城市中央的钟楼响起沉闷的钟声,以钟楼为中心的高楼建筑点亮彻夜狂欢的灯。

    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男人身上,头发上未干的水珠慢慢沿着那张昳丽的脸滑向隐匿的深处,深深浅浅的吻痕遍布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小腿,尤其是胸上的两粒奶珠,被啃咬的又红又肿,衣服布料碰到一下都刺疼的不行。

    “沈哥。”

    秦骁把他圈进怀里,他很早就发现沈纯喜欢站在高处俯视城市,零星的亮光笼罩星罗万象:“很快就会结束的。”

    “是吗?”沈纯反问,“下一个就是秦家了,你不做点什么吗?”

    “你看。”

    冰凉的窗子倒映出两个交叠拥抱在一起的男人,沈纯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大楼,大楼上方展示的是一个小明星的海报,沈纯见过他,也仅仅只是见过:“许杭找到我,让我救救那个孩子,我没去救他。”

    没有人能对抗既定的根深蒂固的规则,弱rou强食,沈纯过去三十年见过太多,他曾以为上了大学就能摆脱噩梦,可事实是,他从一个深潭踏进更深的深潭,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沈纯太知道权力的作用,没有权力,他会被亲生母亲贩卖,会一辈子卑躬屈膝再也抬不起头。

    “如果不能适应规则,那就只能被规则蚕食,许杭看不清这点,他早该放弃孟浅声的案子。”

    秦骁更紧的握住沈纯的手,沈纯身体不好,体温比普通人要凉一点,才这么一会儿工夫手就变得很凉:“孟浅声是秦栢玉的软肋,还对许杭有恩,他不会放弃,你也不会。”

    很少有人知道沈纯的过去,在其他人眼里,沈纯靠着不入流的手段一步步往上爬,他太有野心,仗着皮相出众看似对谁都有情,实则谁都瞧不上眼,秦骁最初听到沈纯的名字是在盛煌的歌坛一哥许杭退圈顺便把老东家告上法庭的时候,林家背后有人,没人相信沈纯会真的和许杭合作,大家都等着沈纯反水反咬许杭一口。

    谁知沈纯真就帮着许杭把林岩搞进了监狱,还收拢林家的股份连同原来孟浅声留给许杭的那一部分一跃让许杭做了盛煌的董事。

    那段时间秦骁总听到秦栢玉在家发疯,骂许杭失心疯找沈纯合作与虎谋皮,骂沈纯野心太大吞了林家得罪人。

    秦骁和沈纯的交集发生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夜晚,盛煌咬秦氏咬得紧,秦骁被秦栢玉半逼迫地去找沈纯套近乎,最好能让沈纯收手别再掺和进来。那晚,沈纯被很多人簇拥着走进会场,他有心计有手段,林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没人愿意和他结仇。

    秦骁没法说清他见到沈纯第一眼时的感情,他忘记了秦栢玉和他说的话,忘记了身边所有人,人影觥筹间秦骁无法控制的幻想了他和沈纯共度一生的场景。

    “我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秦骁低头埋进沈纯的颈窝,短硬的头发扎的沈纯有些痒。

    沈纯没有回话,只是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身后的秦骁身上,他轻轻摩挲着秦骁握住他的手,说:“秦骁,我们再来做吧。”

    他们不久前做过一次,但秦骁不愿意让沈纯贴着又冰又冷的窗玻璃zuoai,不顾沈纯的反对强行把人抱回了床上,刚碰上床,沈纯就自觉地张大腿缠上秦骁的腰。

    他拉下秦骁的头和他接吻,直到下身重新被填满才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秦骁痴迷地盯着沈纯被情爱迷离含泪的眼,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流露出他对沈纯的爱意,他不敢对任何人说他爱着沈纯,也从来不敢问沈纯爱不爱他,他麻木的活了半辈子,好像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秦家,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了工具过活,只有沈纯……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宴会进行到最后无非就是招呼各自的小情人出来陪酒,沈纯本能的厌恶这档子事,早年还会有人往沈纯身边塞人,被教训过几次后渐渐地消停了,秦骁也不喜欢,见沈纯走了也不想再留下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准备回家。

    秦栢玉是死是活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他是来过了。

    谁知秦骁出去后看到了本该离开的沈纯,他独自一人靠在露台看月亮,没有其他人在周围,沈纯没再维持那副假笑,绯色的唇紧紧抿着,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他在难过什么?

    秦骁更紧的压下去,拿开沈纯挡在脸上的手臂压在一旁:“纯纯……”

    好像是压得难受了,沈纯轻微地挣动了下被钳住的手,睁开雾蒙蒙的眸子迷茫地看着上方秦骁的脸。

    所有人都说沈纯狠心,秦骁刚和沈纯在一起时也是这么想得,沈纯想查秦家的账务漏洞,秦骁让他查,沈纯想要知道秦栢玉的弱点,秦骁把孟浅声放到沈纯眼皮子底下,沈纯面上和秦骁缠缠绵绵,不动声色套着秦家的机密,背地里捅刀子捅得一次比一次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对别人对自己都狠得不像话,又让秦骁爱到了骨子里。

    “秦栢玉明天会去见李卫海,孟浅声的事瞒不住,你让许杭做好准备。”

    微凉的jingye射进zigong,沈纯平复了几下呼吸,情潮从他脸上褪去,半软的yinjing从湿热的xue道抽出,沈纯扯过床单擦了擦狼藉的腿根:“我知道了。”

    “沈哥!”

    沈纯穿戴的整齐,衬衫外套把秦骁留下的痕迹遮盖的严严实实,他的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镜片后的凤眸淡漠疏离:“还有事?”

    “你的事办完后,和我在一起吧,你不喜欢这个地方,我带你走。”

    沈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会和秦骁勾搭在一起无非是秦骁能帮他加快达到目的,而秦骁又恰好喜欢他,要说以后,沈纯没有想过。

    他在这个世上孑然一身,哪天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和秦骁在一起吗?

    沈纯实在不明白许杭为什么偏偏这么在意那个早就死的不能再死的孟浅声。

    “你都知道孟浅声是怎么死的了,只要把他的死因公布出来,舆论自然会把那些人压垮,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完蛋。”沈纯已经为这事和许杭争执不下一天两天了,沈纯觉得不会有比这更安全有效的方法,可许杭不肯,他说什么也不要把孟浅声那些被人凌虐的照片公布出去。

    “你的老师都死了快三十年了,什么污名美名的有什么可在意的。”

    许杭烦闷的捂住头,脱口而出:“沈纯,我们只是合作,你得到你想要的就是,其他的不是你该管的。”

    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突然门被打开,一个打扮的俏丽的女人拎着饭盒走进来。

    “诶,我打扰你们了吗?”何莎莎困惑的左右看了看,“小纯,一起吃点吧。”她五年前和许杭办了婚礼,两人感情一直很好,还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

    沈纯和许杭都不想把何莎莎牵扯进来,只是摇头:“我先回去了。”

    僵持到最后还是沈纯做出了让步,不公布孟浅声的照片,但是把这些资料全部打包发给秦栢玉,只希望孟浅声对秦栢玉有足够的影响力去狗咬狗了。

    但凡秦栢玉真像调查说的那样爱孟浅声,发现自己这么多年跟个蠢货一样围着害死自己爱人的畜生们团团转都会发疯。孟浅声沈纯可以不动手,其他因为这事死的人沈纯却不会放手,许杭想为他们出头,却要走远路不愿取舍,那他就来做这个恶人。

    “活人比死人要有价值。”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先是姓李的老总被车撞下车道摔得四分五裂,再是秦栢玉单方面对几大公司展开的商战,沈纯适时把秦氏和其他几位高层参与林家的非法毒品、人koujiao易的事抖了出去。

    他们窝里斗的欢,就这么被沈纯钻了空子。

    可上层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被解决的,一个林岩,一个秦栢玉牵扯出来的名单还是不够广,用无权无势的漂亮玩意笼络利益,这是大伙公认的潜规则,不会有人愿意打破这种现状。

    就像被放弃的林岩一样,秦栢玉也被放弃了,好在效果还是有,李卫海的死让他们不至于像先前那样猖獗。

    但只能到这了吗?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沈纯临走前决定去向许杭告个别,“孟浅声的清白你还了,秦栢玉也进去了,你该听我的,别再管这些事了,你还有妻子和孩子。”

    “盛煌在你手里,你可以保护你旗下的艺人,至于其他的……许杭,算了吧。”

    秦骁在机场等到了沈纯。

    秦家的倒台让秦骁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但秦骁一点也不在乎,很少有人知道沈纯的过去,秦骁是少数人中的一个,没人比他更明白此刻的沈纯有多难受,他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没能改变现状。

    “沈哥,我们去国外领证吧,就我们俩。”秦骁没有问沈纯愿不愿意,他太累了,而秦骁会给他一个家。

    之后几年,秦骁和沈纯都住在国外,他们没有刻意去避孕,也没想到沈纯的双性体质真能怀上孩子,这个孩子来的很突然,把毫无准备的秦骁临头给敲懵了,他本就心疼沈纯,现在一来更小心了,平常睡觉都怕不小心把沈纯压着,愣是一个姿势从天黑杵到天亮。

    九个月后,沈纯在一所私人医院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孩,秦骁老大一个大老爷们,听到护士和他说孩子生下来后当场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秦骁让孩子随沈纯姓,沈纯和秦骁都不太会取名字,凑在一起研究好几天定下了沈悦,意义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们的孩子天天开心,小悦悦长得像沈纯,性子却不像,闹腾的很,还娇气爱哭,稍稍磕了碰了的就皱着小眉头撒娇要抱,秦骁很疼爱这个孩子。

    也多亏了这个孩子的出现,沈纯不再纠结过去的那些事,偶尔看着秦骁逗沈悦玩,还会跟着笑。

    秦骁很满足了,他这辈子没什么后悔的事,少有的遗憾就是没能早点遇见沈纯,要是早一点,他兴许就能去救下沈纯,然后好好的保护他。

    他没能出现在沈纯的十七岁,没能出现在那个沈纯噩梦般的雨天,秦骁想尽方法不让沈纯再去回想那晚的噩梦,自己却陷在沈纯的过去走不出来,这是他最大的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秦骁被沈纯推醒了。

    他迷糊的抹了把脸,湿乎乎的满是泪水。

    “你怎么了?”沈纯担心的摸着他的额头,“睡着睡着又哭又叫的,做噩梦了?”

    秦骁仔细回想,怎么都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光怪陆离,醒来心一抽一抽的疼,看到沈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他伸手把沈纯拽进怀里抱紧:“嗯……我做了个噩梦,可我不记得了。”

    沈纯好笑的侧头去亲秦骁的唇:“好了,梦都是假的。”

    “沈哥。”

    “嗯?”

    “纯纯。”

    “嗯。”

    秦骁翻身把沈纯压到身下:“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不需要早点相遇,不需要多铭心刻骨,也不需要多圆满,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