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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平江湖上,画舫晃晃,水波荡荡。 画舫里头,层层红帐飘摇,半遮半掩地挡着里头的情景,故意不叫人看得真切。 突然一只白玉似的手探了出来,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似乎是想抓住一个支撑物,从里头爬出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似乎是被里头的人给扯了回来,那只手飞快地向后退着,只来得及攥住一卷红帐。 薄薄的红帐自然不能抵御这样的拉扯,伴着“刺啦”的一声细响,整卷红帐便被一齐带入了里头。 “嗯唔……够,够了,祁钰……啊……” 卫绾的身体被撞地直朝前倾,他短促地叫了一声,攥着红帐的手捏地愈发紧了。 “这才哪到哪?” 他身后,风流倜傥的男人低低一笑,祁钰抬手,漫不经心却又稳稳地按住了卫绾刚要撑起来逃跑的身体。 男人的容貌是少见的绝色,他姿态慵懒,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上位者的绝对掌控,即便——是在这样的事情上。 身下的人被剥了个干净,白皙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粉色,整个人蜷缩着,犹如被热水煮着的白皮虾。 祁钰慢腾腾地掐着卫绾的腰,将人拉了回来,“绾绾昨日不是还很得意的吗?怎么今日又变了副模样?嗯?” 祁钰说着,身下还特意退了少许出来,随着最后那句尾音,又重重地顶了进去。 “啊——别,呜……别了……” 卫绾的手无力地搭在祁钰肩上,哑着声音求饶道。 他长睫上沾着泪,眼尾红地一塌糊涂,可怜可爱,又招人疼。 祁钰忍不住低下头,亲去卫绾眼尾的泪珠,又亲卫绾嫣红的唇,怎么亲都亲不够似的。 “不要了?”祁钰笑了笑,抓着卫绾的手,朝两人相连的地方摸,而后在卫绾耳边呵气,“可绾绾你这儿似乎不太舍得。” 手指按着的地方,祁钰每动一下,那里头的嫩rou便跟着挪动,紧紧咂着祁钰那根硬物,分毫不退。 卫绾恼羞地抽出手来,又被祁钰给抓住了。 祁钰正要再逗卫绾几句,余光便见到远处又靠了一艘画舫过来。 他视力极好,那画舫上头立着的人也没想着遮掩,就那么目光沉沉地盯着这边。 祁钰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忘了自己也不属于要脸那一类的人,心中暗自鄙夷画舫上那人不要脸,别人两夫夫蜜里调油的活春宫,也这样大老远地来看。 祁钰一手挪到卫绾的膝盖弯处,正打算将人抱进里头,脑中一个念头划过,又没动了。 要看? 祁钰盯着对面那人冷笑一声。 爷让你看个够! “绾绾,”祁钰低头看着卫绾,那一瞬间眼中的冷意便消弭不见了,又是之前那副慵懒随和的模样,他挺腰慢慢磨蹭着,“你亲我一下。” 卫绾仰躺在软卧上,没动。他胸膛起伏着,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 “快点,”祁钰挺了挺胯,催促道,“你亲我一下,做完这一次,我们就不做了。” “……你不能耍赖。”卫绾睁开眼睛看他,哑声道。 祁钰笑了笑,“不骗你。” 祁钰平日里说的话若是能信十分之一便是好的了,但答应的事却没有不守信的。 卫绾得了祁钰的话,这才起身,他勾着祁钰的脖子,对着对方的唇印了一下,“好了。” 祁钰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哭笑不得,他掐了掐卫绾的腰,半是威胁半是好笑道:“这可不行,你要我不耍赖,偏偏你自个儿耍起赖来了!还是说,绾绾你今日还没吃够?” 卫绾怕痒,躲了一下,没躲开。 “认真点亲,你都没有主动亲过我。”祁钰眼中还是笑,但似乎带着一点控诉。 卫绾被弄得没办法,只想快点结束,而后好好休息,于是勾着祁钰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 舌头撬了进去,卫绾仿照着祁钰曾经亲自己的动作,勾着祁钰的舌头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最后两人唇瓣分开的时候,还扯出了一线银丝。 “这回行了吧?”卫绾气短,有些无力道。 “自然是行了,”祁钰眼中笑意更甚,“躺着吧,爷伺候你。” 卫绾连忙一脚蹬在祁钰的胸膛上,抵住这人要压下来的动作,提醒道:“就最后一次了。” 这人精力总是用不完似的,还越动越精神,到最后反倒是他这个躺着没做什么的人累得全身要散架了一样。 祁钰笑了笑,握住卫绾细瘦的脚踝,放在嘴边亲了一口,含笑道:“遵命,我的夫人。” 卫绾吓得连忙抽回腿来,他总觉得祁钰这人某些方面有些怪,总是逮着他哪里便亲哪里。 平日里亲个嘴巴亲个手心便也罢了,如今脚踝也亲,也不嫌脏。 祁钰笑得更大声了些,他将卫绾抵在床上,“好了,别躲了。” …… 最后,卫绾还是受不住,精疲力尽地昏睡了过去。 祁钰仔细地将人清理干净,又给卫绾裹好被子,免得着凉了。 他抬头时,却见那艘画舫仍停在不远处。 祁钰挑了挑眉,还没走? ——“好看吗?” 一句话裹着功力的话传了过去,祁钰朝那头的人挑衅地勾了勾唇,便没再理他,抱起卫绾去了里间。 离他们不远处的画舫上,贺元稠面无表情地立在栏杆边。 手搭着的栏杆上,尽是龟裂的碎痕。 72 次日,卫绾梳洗后便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昨日好不容易休沐,祁钰说是带他去湖上散心的,结果却尽是陪了他自个儿,卫绾按着眉心,只觉得后腰酸痛不已。 “小君?” 外头,柏七轻声喊他。 卫绾睁眼,“怎么了?” 柏七推开小木门,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坐垫,“小君,侯爷让特意让人送来的。” 一提到那人,卫绾便生气,昨日那人也答应他最后一次了,却是折腾了许久才放过他,“我不要,扔出去。”卫绾咬牙气道。 “啊?”柏七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送小君去书院,走到一半,便被邬应驾马追了上来,二话没说,塞了这个坐垫过来,只说是小君需要,可这会儿小君又叫扔了。 柏七一时不知该怎么做,见卫绾素来温和的面上浮现着几分气恼,连忙应了下来,他退了出去,却没将坐垫扔了——毕竟是侯爷送来的东西,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扔。 柏七将坐垫放在一旁,继续驱马。 没过一会儿,他又听到里头的人迟疑的声音,“……还是,捡回来吧。” 柏七应了一声,庆幸自己没将东西扔了,连忙把垫子送了进去。 柏七驾马技术极好,坐在里头也不会觉得颠,但今日卫绾腰酸着,一点细微的晃动都觉得硌人。 卫绾按着腰,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犯不着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轻咳了一声,才叫了外边的柏七。 *** 卫绾负责的学生不多,也只用管教书便好,还算得上清闲。 午膳过后,院长身边的人过来传话,说是院长有事寻他。 卫绾有些惊讶,应当是有祁钰的原因,他来书院好几个月了,除了第一日见了一下院长,之后便没人寻过他了。 卫绾没耽搁,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往院长院里去了。 路上他还思索了一番,近来学生们也没有什么差错,不知院长寻他何事。 等卫绾踏入书斋,见到的却是一个熟悉的人。 “……贺将军?”卫绾一愣。 玄衣男人转过身来,男人剑眉星目,面庞刚毅,不是贺元稠又是谁? 贺元稠定定地看着卫绾,卫绾眉宇间带着一丝倦怠,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纵欲过后的萎靡。 贺元稠眉目沉了下去,“你对他们,也是这样疏远的吗?” 卫绾一怔,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都看到了,”贺元稠慢慢逼近卫绾,“你让楼烨上你的轿子,主动亲祁钰,愿意让他那样折腾你……” 卫绾脸色一变,贺元稠飞快拉住卫绾的手腕,盯着卫绾的眼睛继续道:“他们当初那样对你,你也肯原谅他们,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解释过了,当初拦着楼烨的那批人不是我的人,我只是奉命行事,带人围着楼府而已,我虽然与楼烨有恩怨,但不会伤及无辜,更何况是身怀六甲的女子,你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贺元稠声音沉沉的,压着一股怒气。 昨日回去,他想了半个晚上。 想往事,想如今。 明明他们二人相识相伴时间最久,也相互最了解,连少年时那段无助、只能备受欺凌的日子都携手扛过了,现在却形同陌路。 贺元稠看着卫绾与另外两个人亲密,嫉妒地要发疯,也不想再忍了。 他凭什么要忍?! “我清楚,但不是这个原因……” 卫绾皱眉,贺元稠捏地他有些疼了,卫绾甩了甩手,却没将对方的禁锢甩开。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贺元稠低吼道。 贺元稠眼神暗沉,看着危险又骇人,卫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阿绾,当初是你说要等我,说要我做成大将军,与你风光重逢,我做到了我们的约定,可结果呢?我等到了什么?”贺元稠步步紧逼,直到将卫绾按在墙上。 “是,我有错,我当初确实是因为你的‘失信’对你心生怨恨,也想让你尝尝我受的苦,但是你说你不是自愿的,我便信了你,我不怕和他们树敌,我将你带了回来,我为着我们的未来满心期许,可是你呢?你有想过我们的将来吗?”贺元稠沉声问道。 “——没有,你不信我!” “你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你是坤泽的身份!因为子嗣,我母亲要与我说媒,可我同意了吗?你有问过我吗?你私下判了我的死刑,一声不吭地消失了,有想过我吗?” 贺元稠素来是隐忍的、沉稳的,然而这一刻却像是十六七岁情窦初开,为情所困的少年郎,红着眼睛将自己的委屈、不甘一并掏出来。 “阿绾,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们?”贺元稠最后道。 卫绾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沉默了下来,他道:“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贺元稠道,“你既然说不出话来我的不好,那为什么当初不选我,反而选祁钰?” 为什么选祁钰? 卫绾一愣,眼中浮现一丝茫然。 当初他也恨祁钰这个始作俑者,可最后还是与祁钰回了镇北侯府,或许是……那一日,只有祁钰在他旁边,接住了他。 贺元稠见卫绾不说话,怕自己方才的失控将卫绾吓到,他放缓了些语气,“阿绾,回来吧,我们之前不也过得好好的吗?祁钰那人没个定性,他说的话你也能信吗?你要是舍不得那个孩子,我也可以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我说过我不会再拘着你,你知道的,我向来说话算话……” 卫绾摇摇头,“我如今过得也不差。” 祁钰生来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当初与楼烨一起,便是寻他逗乐解闷,他的话,卫绾自然不会信,只是卫绾不想再改变了,之前那样……就很好了。 更何况,如今他有了明琅。 只要祁钰不无理取闹地发疯,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卫绾承认,他总是这样,懦弱又胆小,只要有个还算是能接受的窝,他便觉得够了,也不肯打破现状,朝外踏出半步。 “那我呢?”贺元稠看着卫绾,沉声道。 卫绾垂睫,“你会……你会寻到一个喜欢的姑娘,京城念着你的姑娘千百家,你……” 贺元稠自嘲一笑,“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祁钰,或者是楼烨,你敢这样对他们说吗?” 卫绾一愣,抿起了唇。 “你不会,”贺元稠帮卫绾答道,“阿绾,你不过是欺我对你心软,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 卫绾张了张嘴,想反驳,他是真的希望贺元稠过得开心,与贺元稠般配的人应当是决绝又果敢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软弱退缩。 况且不是他对不对另外那两人说的问题,而是他即便是说了,那两人也不会听,反倒多费口舌。 这也算是欺他吗? 可是贺元稠没有给卫绾开口的机会,他沉着眼眸,指腹蹭上卫绾的唇,“是不是要像他们一样用强的,才能让你看上一眼?” 贺元稠生得高大,不知何时已经将卫绾逼在了角落里,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卫绾。 久居高位的威压没有收敛地散了开来,逼迫着怀中的人。 卫绾瞳孔一缩,这样的贺元稠陌生极了,甚至与当年楼烨与祁钰逼他妥协的手段相似,卫绾下意识地推开贺元稠。 来不及喊人,卫绾被贺元稠捂住了嘴,摔在了床榻上。 随后,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阿绾,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 绾绾眼中祁钰的发疯=咱们侯爷乱吃飞醋 其实当初绾绾和小贺分手,也有一部分绾绾自己的原因啦(他其实对那三个人都不怎么信任) And…… 祁钰&小贺:我可以把明琅当成自己的孩子疼 但是,咱们楼哥(皱眉):哪来的小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