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绿茶不爱我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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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声冲温梓涵交代道:“这条路没有埋伏,你通知警方,从这里向内突围!快!” 说罢,她拔腿就往枪战的方向跑去。 第89章 大结局(上) 时间退回十几分钟前。 陆平川与陆建业形成一个两相对峙的局面,后者将枪口抵在前者的背上,冷声道:“爸爸,让你的人老实待着,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平川。”陆建业说着,绷直了腰背,“你的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实在是让爸爸刮目相看。” 陆平川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回道:“没点儿心机和手段,怎么做你的儿子?” 他与陆建业做了三十多年的父子,哪怕关系再疏远,也清楚对方的为人。 陆建业从来就不是一个“丈夫”与“父亲”。他更像一个封建王朝的君主,女人是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儿子是对他唯命是从的“臣下”。 不管是从前的陆星河,还是现在的陆平川,他都不爱。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有自己血缘的“接班人”,保证他的“陆氏江山”不旁落他人。 这样一个人,不管他明面上如何仰仗沈学文,也只把对方当做一颗可供驱使的“棋子”,绝不会允许对方与自己平分权利与财富。 而沈学文的胆子与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绕过陆建业,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陆氏集团当作毒品交易的幌子。 沈学文的所作所为,一定和陆建业脱不了干系。 想通了这层关系,陆平川便对此次行动更加谨慎。他将梁冠廷约至“船”的那一晚,表面上是想打听他与沈学文的交易地点,实则是在进一步确认,这一切是否都和陆建业有关。 所以,当他说出“陆家的生意”这样的字眼时,梁冠廷并未反驳,便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想。 梁冠廷作为新竹帮的“太子爷”,自然不好忽悠。陆平川早就料到了,对方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与自己合作,今晚的交易一定会有陷阱。 于是,他一面和警方报信,一面让温梓涵假扮成岑潇,全天跟在自己身边,好假装自己彻底中计,来转移沈学文与梁冠廷的注意力。 而真正的岑潇则和 k 以及警方待一起,与他里应外合,对沈学文一行人进行围追堵截。 在陆平川的手机信号被拦截,完全失联的半个小时里,岑潇便知事情生了变故。好在温梓涵一直戴着她的那条红宝石项链,她和 k 通过追踪器的定位,很快就锁定了陆平川的位置。 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陆建业本人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说出当年自己谋杀白锦曦的真相。而整个港口的布防,也因为他的到场,而远超出警方的预料。 岑潇心急如焚,又怕打草惊蛇,只能决定先和 k 一起,带着一小队人马潜入港口,借着黑夜与大雨的遮挡,小心翼翼地靠近陆平川所在的区域。 在她翻身爬上集装箱的那一刻,陆平川就注意到她了。 接着,便有她“从天而降”,开枪射击沈蔓的那一幕。 陆建业以为的“将计就计”,实则是陆平川与岑潇的“将计就计”。 “沈学文凭什么嘲笑我?他色欲熏心,拿着‘白雪公主’的走货权四处牟利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有翻船的一天?” 陆平川说着,目光如刀剑般扎进陆建业的后背,“我还要感谢这场大雨——你们为了等这场雨,特意把交易拖到了今晚,倒是给足了我时间,去查清楚新竹帮与三合会的关系。” 陆建业听着,沉默不语,却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的情况——贴身保护他的人都被处理了,剩下的那些守在外围,没有听到枪响,不会冒然往里冲。 “平川。”他收敛心神,沉声说道,“如果你能早些让我看到你的这些谋略与才能,我们父子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我们父子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这问题,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对方佯装“慈父”,陆平川并不买账。只听他对着陆建业的背影,嘲讽道:“从前,我只当你对mama变了心,更偏心余香和星河,所以忽略了我的存在。但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你不是偏心,你根本就是害怕看见我这个儿子!” “我和mama长得像,所以你看着我,就会想起她。想起她被你试药,被你折磨得不成人形;想起她油尽灯枯,还要被你从三十楼推下去;想起她粉身碎骨,死不瞑目,不得善终!” “我的这一张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你——因果循环,善恶有报,有一天,她会厉鬼还魂,来找你索命讨债!” 陆平川说着,终于不受控地情绪激动起来,但陆建业听着,却不为所动。 他眼睛半眯,眼皮因为年岁增长而耷拉着,却不显半点老态与窘迫。相反,他此刻的眼神熠熠如明火,比远处的灯塔还要亮。 他勾了勾嘴角,话锋一转道:“平川,你mama死前有话留给你,你想听吗?” 这话不在陆平川的意料之内,他听着一愣,不自觉僵直了手腕。 感受到他的松动,陆建业继续道:“你们把枪放下,我就告诉你。” “少爷!”k 在旁叫了一声,双手握紧枪柄,牢牢对准了陆建业。 他跟在陆平川身边多年,自然明白,白锦曦的死是他心中无法泯灭的遗憾—— 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年,像往常一样在学校上课,却突然收到母亲跳楼的噩耗。可待他赶到现场,母亲的遗体已经被抬走了。 父亲以死状惨重为由,不许他见母亲最后一面,接着,又将母亲的遗体快速火化,草草下葬。 陆平川自八岁起,就没有和白锦曦好好地说过话了。他关于母亲的最后的回忆,是她一日不如一日的身体,以及那一大片因她坠楼而留下的血迹。 试问,他怎么会对母亲的遗言不好奇,不动心? 可白锦曦的遗言要听,陆建业的话却不可全信。此刻的 k 神经紧绷,额角冒汗,只希望一向冷静聪敏的少爷,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有所动摇。 奈何生死一线,陆建业根本不给陆平川思考的机会。就在他踌躇的半秒,陆建业一个转身,擒住了他握枪的右手,再用力掐住他脉搏附近的麻xue,陆平川顿觉一阵刺痛从小臂窜上肩膀,五指脱力,手枪应声落地。 “少爷!” k 大叫一声,勾住扳机正想开枪,一辆黑色轿车却在这时冲了进来。梁冠廷的双手伸出车窗,各执一枪,冲着他就是两枪。 k 躲闪不及,被子弹打穿肩膀,一下倒在了地上。 梁冠廷踩上副驾,直接从天窗中探出半个身子。他一边对着车外无差别扫射,一边骂道:“靠北,外面都被条子包围了!” 制毒、贩毒之流本就是亡命之徒。对他们而言,被警察擒获,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这么想着,梁冠廷扫射的阵势更猛了。枪林弹雨之中,众人纷纷闪躲,只往最近的遮蔽物里躲。 k 忍着疼痛,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陆平川与陆建业扭打在一起,双双滚进了由两座集装箱隔出的缝隙里。 缝隙狭窄,陆建业一头撞到集装箱的铁皮上,顿觉头晕眼花。陆平川抓准时机,抬起膝盖,对着他的下腹便是一脚,陆建业痛呼一声,压制陆平川的手却更用力了。 陆平川挣脱不得,只能用双脚勾住他的小腿,仗着年轻力胜,用蛮力翻身,将其压在自己的身下。 他有样学样,牢牢擒住陆建业手腕上的麻xue,将他的手背用力砸在地上,一下重过一下,陆建业痛得龇牙咧嘴,慌乱中扣下扳机,朝无名处空放了几颗子弹。 “白锦曦留给你的遗言,你不想听了?!”绵延不绝的枪声刺激了陆建业的神经,此刻的他终于失控,直冲陆平川喊道,“她说,她说——她要你一起去死!” 身下的男人面目狰狞,陆平川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心中却生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会是他的父亲?! “都这时候,还讲废话?!”不知何时,梁冠廷的车子开到了缝隙的一头,“老陆总,你的货我是带不走了,但你的儿子,我可以替你杀!” 他说罢,抬起右手的枪,可还来不及对准陆平川,身侧便传来一阵枪响。 其中一枪打中了梁冠廷的右臂,剧烈的痛感由右臂蔓延向四肢百骸,他骂了一声,下意识地举起左手的枪,就想往自己的右侧扫射。 岑潇紧忙蹲下身子,透过打开的副驾车窗,对着他的大腿又是一枪。 梁冠廷的上半身卡在并不宽敞的天窗中,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膝盖一软,滑回车里,歪向驾驶座上的小弟。 小弟反应不及,车头直接撞进一旁的集装箱。 与此同时,警笛从远处传来,须臾之间,外围爆发了更激烈的枪战。 温梓涵向警方报了信,警队的武装力量正顺着沈学文逃跑的那条小路向内突围,但此处的枪声也引起了外围雇佣兵的注意,他们在赶来支援陆建业的途中,与警方狭路相逢,两方人马就此爆发了火力冲突。 警笛声越来越近,陆建业双目涨红,咬牙切齿地瞪向陆平川:“我和你父子一场,今天死也要死在一起!” 说罢,他一把甩开手里的枪,抬高头颅,对着陆平川的鼻梁就是一撞。 这一撞威力强劲,陆平川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头昏脑涨间,听见了鼻骨断裂的声音。 他眼睛半眯,瞳孔紧缩,竟有几秒不能视物。陆建业趁势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量之大,仿佛就打算这么掐死他。 p938 已经没有子弹了,岑潇根本顾不及换弹匣,直接朝陆平川的方向奔去。 耳边有子弹飞过,可岑潇犹然未觉,她经过一座未上锁的集装箱,随手抄起门上的锁杆,健步冲至陆建业身前,对着他的面部就是一下。 锁杆细长,顶部却有一处锋利的弯钩。岑潇的手臂一挥一抬,陆建业的左脸便于顷刻间皮开rou绽、血rou模糊,甚至露出了一处白骨。 剧痛冲上天灵盖,陆建业呜哇乱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颈部的禁锢就此消失,陆平川喘了一口大气,冷空气就这么窜进肺里,他剧烈咳嗽起来。 岑潇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两人还未站稳,身旁又有子弹扫过。 “死三八!”子弹打在集装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其间还夹杂着梁冠廷的骂声,“就算死在这里,林北也要拉你陪葬!” 陆平川的眼睛方能视物,就见梁冠廷不知何时下了车,正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来。 他左手执枪,冲着岑潇又是一枪。陆平川心惊胆战,紧忙拉着岑潇躲开,两人一起撞上旁边的集装箱。 就在这时,陆建业从疼痛中短暂回神。他手脚并用地爬向那把被自己甩开的枪,一把抄起,对准了陆平川。 左右都有枪口,陆平川与岑潇腹背受敌。陆平川几乎没有思考,于第一时间张开了双臂,将岑潇护在了自己与集装箱之间。 陆建业打中了他的侧腰,子弹带来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无法自控地弹了起来。 “陆平川!” 岑潇尖叫着,还来不及稳住他,就见他侧着身子,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却把自己的胸口暴露给了梁冠廷。 一瞬间,岑潇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真空世界,所有的枪声、警笛声通通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以 0.5 倍数缓慢进行着。 她看着那颗铜色子弹打进了陆平川的左胸,而他倒在她身上,犹如神衹陨落。 世界于一瞬间坍塌,天崩地裂间,他贴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说道:“别……别为我守寡。” 第90章 大结局(下) 一个月后,b 市郊区的宝山墓园。 岑潇浑身黑衣,手拿一束白百合,站立于一个墓碑前。 九月中的 b 市已经入秋,银杏叶子黄了,被风拂过,便飘飘荡荡地落在墓碑的周围。 岑潇伸手,把落叶轻拂至一旁,再蹲下身子,将花束放在墓前。 墓碑上嵌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儿有着深邃俊秀的五官,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正满是笑意地看着她。 她与照片中的人儿对视片刻,最后,眉头微蹙地说道:“对不起。” 此时,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岑潇闻声抬头,就见一件黑色风衣披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