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 第4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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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苏小小抬手,试了试他的额温,出汗了,降了些,“一会儿给他换身衣裳。” 程公公应下。 苏小小收拾完药箱,转身离开。 萧重华缓缓睁开眸子,一直目送着她出了屋子。 太后在房中摆了棋局。 “过来,陪哀家下一盘棋。” 苏小小走过去,程公公替她接过药箱。 她在太后对面的蒲团上跽坐而下。 太后是白子,她是黑子,执黑先行。 她捏起一枚棋子,挑了个中间的位置落下。 金角银边草肚皮,一般人第一步多下在角上,她却总是以中心开局。 这似乎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太后落下一枚白子:“老三的情况如何了?” 苏小小道:“三殿下没大碍,只是切记,不可再cao劳过度。” 太后淡道:“他的身体不如老大老二,但论脑子,老大老二加起来也不如他……老大是被他坑的吧?” 苏小小平静地说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罢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你是站老三了?” 苏小小如实道:“我谁也不站,不过比起三殿下,我的确更不喜欢大殿下。” 太后哼了哼:“你倒是坦率。” 苏小小淡道:“太后不是外人。” 太后道:“行了,别在哀家面前卖乖。” 到了太后这个年纪,又有什么看不穿的?皇子之争,早在她儿子那一辈便经历过一次,如今几个孙儿长大了,新的手足相残要来了。 她当年没能阻止儿子,如今也阻止不了几个孙子。 太后落下一子:“哀家也不明白,他为何就是不中意老三,明明老三最像他。” 明面上,景宣帝对萧重华够好,还把护国公府的亲事给了他,可那是因为与秦嫣然适龄的皇子只有萧重华,景宣帝别无选择。 苏小小又落下一子:“或许陛下厌恶的是曾经的自己吧。” 人心是很复杂的,善恶皆存。 景宣帝享受皇位的同时,又厌恶那个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的自己,但却不愿承认此事实,于是将对自己的种种不满投射在了最像自己的一个儿子身上。 太后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从永寿宫出来,苏小小在一条林荫小道上见到了形单影只的惠安公主。 她一袭蓝白相间的宫装,纤腰盈盈一束,挽着公主的发髻,应当是刚刚哭过,眼眶发红,巴掌大的小脸儿上还挂着泪滴。 她宛若一朵开在夜雨中的海棠,娇艳到极致,却也脆弱到极致。 苏小小顿了顿,朝她走了过去。 惠安公主死死忍住的眼泪,这一刻终于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没有嚎啕大哭,破碎感却扑面而来。 “惠安公主。”苏小小开了口。 惠安公主哽咽道:“他们说……是我三哥气病了父皇……” 静宁公主没有同胞哥哥,但镇国八字在身,她似乎不必为谁当上新君而烦扰,惠安公主的命运却是与萧重华紧紧地束缚在一起。 有人宠着,她就是无忧无虑的公主,一旦失势,则会沦成为皇族的牺牲品。 她会被指婚给任何一个能给皇族带来利益的人,或许是个年迈的老头儿,也或许是个有怪癖的鳏夫,甚至可能和亲远嫁,一辈子无法回归故土。 “我方才去见父皇……他们拦着不让我进去……我想见三哥……母妃也不让我去……” 她哭得梨花带雨,“父皇是不是不要我和三哥了……” “不会的。”苏小小说道,“你父皇还需要你三哥。” 喜不喜欢不重要,有价值就好。 惠安公主抽抽搭搭地看向苏小小,带着哭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皇祖母和你说的吗?” 苏小小轻声道:“是啊,太后和我说的。” “那、那应该是真的。” 她抹了泪,扬起下巴,顷刻间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本公主没失宠,以后还是能罩着你的!” 说罢,她冲苏小小伸出手,“扶本公主回启祥宫。” 话音刚落,桃枝匆匆走了过来。 “静宁公主说,您最近的功课做得不好,得加练,这几日您就住在坤宁宫,何时练得公主满意了,何时再放您回启祥宫。” 第451章 451 刺杀教主 惠安公主炸毛了:“喂!她要不要这么欺负人!早上练已经够给她面子了,晚上还加练?我才不要去!” 宫里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一夜之间云端跌入泥潭的惨案比比皆是。 娴妃看着桌上明显少了好几样的饭菜,脸色冷了下来:“一群势利的狗奴才!” 刘三德一筹莫展道:“宫里都在传,是三殿下将大殿下与二殿下害进桃林的,陛下龙颜大怒,三殿下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娴妃四下看了看:“惠安呢?” 一个小太监入内:“娘娘,惠安公主被静宁公主抓去坤宁宫练箭了,说是不练好,不放公主回来。” 听到这里,娴妃反而松了口气。 景宣帝是在次日清晨苏醒的,醒后不久京兆尹便在宫外求见,说是白莲教送了一封信函过来。 景宣帝顾不上太医的叮嘱,让人将京兆尹带了进来。 “是一个酒馆的伙计送来衙门的,说是客人给了一锭银子,让他务必将信函亲手送进京兆府。下官即刻带人去那间酒馆抓人,可惜早已人去楼空。” 京兆尹说着,将信函递给了福公公。 福公公拆开,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危险才又呈给了龙床上的景宣帝。 景宣帝看过信函之后,气得险些又一次背过气去。 “陛下!切不可动怒啊!”福公公吓得半死,太医叮嘱过,再晕就有中风的风险了呀。 景宣帝深呼吸,努力平复情绪,咬牙道:“混账东西!竟让朕拿静宁去换朕的长子!”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白莲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这种条件也敢提。 不过仔细一想,皇朝里也的确只有静宁公主的分量能重过萧独邺了。 皇后没有嫡子,静宁公主乃唯一的嫡出,此为其一。 其二便是她那贵不可言的八字。 那么,陛下会答应吗? 景宣帝当然不会答应了。 景宣帝去御书房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冷将军请命,带兵清剿白莲教,却遭到了文臣的联合反对。 林太尉道:“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大肆举兵,引起百姓恐慌不说,还劳民伤财,祸极三军将士的性命。” 冷将军冷声道:“我大周将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林太尉正色道:“但是我大周的将士也不该去做无谓的牺牲!” 冷将军哼道:“救皇子怎么能是无谓的牺牲?你自己要做缩头乌龟,别拉上大周的将士!” 景宣帝望向面前的萧舜阳:“老二,你怎么看?” 萧舜阳拱手道:“儿臣也同意派兵。” 景弈的父亲——威武侯开口道:“启禀陛下,臣认为不妥。以朝廷的雄厚兵力,固然能剿灭白莲教,但,事情当真已经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听闻桃林凶险,我军将士必定伤亡惨重。老护国公曾说过,以巨大的牺牲换来的胜利,然则是一场败仗。” “将士们不怕死,但也不该白白去送死,臣斗胆提议——和谈。” 景宣帝的目光落在老侯爷的脸上:“苏爱卿意下如何?” 老侯爷道:“臣,同意和谈。” 和谈的提议被采纳,可谁去和谈又成了问题所在,二皇子倒是毛遂自荐了,景宣帝没同意。 他任命萧重华为和谈使,镇北侯与冷将军随行。 萧舜阳正色道:“父皇,三弟还病着,让儿臣去吧!” 景宣帝淡淡说道:“外头那些风言风语想必你也听到了,你三弟需要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你就不要和你三弟抢了。” 萧舜阳眉头紧锁:“……是。” “表哥,你当真要去吗?” 回府的马车上,景弈问萧重华。 萧重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初夏已热,他却依旧体虚微冷。 “圣旨已下,由不得我不去。” “你可以称病。” “景弈,生亦是死,死亦是生,我已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