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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躺平日常 第221节

    不像他前世,除了屋外的景色,冬季和夏季毫无二致。

    公孙敬声放下碗勺:“不是。姨母给的。”

    昭平君:“冠军侯的母亲?”

    公孙敬声点头:“前些日子表兄不在家,霍光和陈姨丈在宫里当差,冠军侯府和她家只有她一个主子,她吃不完又不想赏给奴仆,因为种子是据儿给的,想起以前平阳侯府奴仆只能吃腌菜,也不知是不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叫奴仆把一时吃不完的菜全做成腌菜。腌好又嫌多,就给我们每家送一两坛就粥吃。我母亲因此还数落她,堂堂冠军侯的母亲摆弄腌菜,当自己是女奴呢。”

    “姨母没生气?”小太子好奇。

    公孙敬声:“生气倒是没生气,她知道我母亲什么样。不过姨母也厉害,把我母亲贬的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昭平君很是好奇:“怎么说的?说来听听。你姨母竟然能把你母亲气成那样,女中豪杰啊。”

    公孙敬声如今不在乎家丑外不外扬:“好像说‘你不是女奴你高贵,你以后别吃五谷别出恭,天天喝露水。’”顿了顿,“应该还有别的。不过你也知道,太难听的话府里的奴仆也不敢学给我听。”

    昭平君见过卫少儿,霍去病成亲那日。

    卫少儿的面相比卫孺和善,看起来也比她好相与。

    昭平君不敢想象:“看不出来啊。”

    “我母亲外厉内荏。”公孙敬声以前说起他母亲还有点怒其不争,如今心里毫无波澜,“据儿,你的面具遮的是上半边脸,不耽误你喝茶吃饭,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等我吃好咱们去西市。”

    昭平君令奴仆给他拿副餐具,他就着公孙敬声的饭吃点。

    公孙敬声不禁皱眉:“庖厨还有,想吃叫人再给你盛。”

    “刚起不甚饿。”昭平君嘴上这样说,夹个炊饼咬一大口:“不是羊rou馅?”

    公孙敬声:“奴仆昨晚忙到很晚,今早起晚了,过去的时候好的羊rou卖完了,他们就买两只鸡。这是鸡腿rou做的,味道如何?”

    昭平君点头:“鲜嫩。比羊rou香。”

    “羊rou做馅的时候剁碎了,自然不如切成丁的鸡rou香。”公孙敬声怕小太子又要回去,“据儿,你不常去西市,就算不戴面具也不会一到那边就被人认出来。”

    小太子点头:“我知道啊。可跟你们一起我就算变成女的也得被人怀疑是不是皇家公主。”

    昭平君想说为什么,到嘴边明白:“你说得对。喊我俩表兄的人只能是舅舅的儿女。”

    公孙敬声不禁说:“我忘了。那你自己去?”

    小太子点头:“我去东市买点烤板栗就回去。你俩慢慢吃吧。”

    其实小太子还想去兵器铺——做戏做全套。

    不过想想表兄出征前的神色,小太子觉着不必再做戏,他就算不解释表兄也不会刨根究底。可他难得出来一趟,买点板栗就回去也太亏了。

    小太子到西市买四五样路边小吃,又去兵器铺选一把短刀才起驾回宫。

    到太zigong小太子吓一跳,院里好多东西,有鱼有蟹有鸡有蛋,还有一个几十斤重的大冬瓜。小太子往正殿去的路上摆满了,没地儿下脚:“干嘛呢?”

    枇杷背对着他,闻言吓一跳:“殿下?殿下回来了?快——”看到地上的东西,“来人,收起来。”

    小太子绕过路,从花圃中穿过,“张贺叫人送的?”

    韩子仁从庖厨出来:“殿下知道?”

    “孤知道什么啊。孤最近有没有见过他你还不清楚?”小太子指着大冬瓜,“看着眼熟。”又指一下两只小公鸡,“更眼熟。他休沐也不休息?”

    韩子仁:“休息。他不知听谁说的,上林苑小吏做事不知变通,陛下想吃哪几样,您也得跟着吃哪几样。他把东西送来才回去休息。”

    “他有心了。”

    枇杷点头:“御史大夫家的公子会做事。”

    厨子出来问殿下午饭吃什么。

    小太子指着蟹:“先吃它们。清蒸即可。再炖条鱼。晚上吃鱼汤面。冬瓜和鸡留以后再吃吧。这么多东西,孤三个胃也得吃五日。”

    韩子仁笑道:“冬瓜可以放十天半月。”看一下菜,“张贺确实会办事。知道您一顿吃不完,所以有新鲜的,还有可以养几日再吃的。”

    小太子问:“你说鸡?能养三日以后出去我跟你姓。”

    韩子仁打量一下大公鸡:“没病啊。”随即问枇杷,“殿下为何这样说?”

    当然是因为公鸡打鸣!吵到陛下陛下能亲自过来宰了它们。枇杷:“明日知道了。先起来。”

    小太子把水袋给樱桃。樱桃掂量掂量,很轻:“牛乳喝完了?殿下喝茶吗?”

    “我自己煮。”小太子到书房准备点火,吴琢先一步拿走火镰,“殿下,您歇会吧。”

    小太子没有火镰只能退到一旁:“我买了几样小吃,你叫枇杷给阿姊送去。”

    枇杷帮着收拾院子,闻言走到窗边:“婢子听见了。殿下,婢子听说陛下想在长乐宫北给您修个太zigong。是真的吗?”

    小太子:“父皇还想修未央宫那么大。不过被我拒绝了。孤又没有一群嫔妃要养,干嘛修那么大。未央宫五分之一大就足够了。”

    “得修几年?”

    小太子:“最快也得五年。博望苑才几间房子?三年才能住人。你想搬过去?”

    枇杷进来:“搬去那边离陛下远了,您想见陛下就不如在这里方便了。”

    吴琢接过小宫女递来的水壶:“陛下不一定舍得殿下搬过去。”

    小太子点头:“父皇疼我。”想起书案底下的宝剑,小太子决定等他买到假人就给父皇送去。

    胡麻油真的很香,纸真的很方便,可无论纸和胡麻油都限购。太学学生为了帮亲友买到这两样,得空就去烦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公孙敬声反请他们打听会口技的人。

    人多办事快。十月的第三个休沐,公孙敬声和昭平君进宫来找小太子,不止给他带来口技人的消息,还帮他买了两个假人。

    昭平君指着假人问:“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吗?”

    小太子好奇,还有其他用途吗。

    “这是烧给先人的东西。”昭平君说着话忍不住瞪他,“你也不嫌晦气!”

    小太子张了张口,栾大真真死不足惜!

    竟然敢用这种东西装神弄鬼。

    小太子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丝线,用剪刀剪孔,把线穿进去,“敬声表兄,帮我扯一下。”

    公孙敬声接过三根线:“这是干嘛?”

    小太子又穿几根线:“昭表兄,这样还是假人吗?”

    昭平君翻个白眼。

    小太子令人把他这几日叫人做的纱布屏风搬来放到假人前面。随后他又令韩子仁把窗关上,窗帘放下点上灯,他和公孙敬声移到屏风两侧,伸长手臂扯动假人身上的线:“这样呢?”

    昭平君想说,你是闲着没事干了,瞎折腾什么。扭头看去,吓一跳,人活了!

    昭平君险些忍不住骂天:“这这——”

    小太子:“配上口技,假人剪成你祖父那样,你会不会认为他活过来了?”

    昭平君想象一下,打个寒颤:“快,快放下。瘆得慌!”

    小太子拉开窗帘:“韩韩不是好奇栾大所犯何事吗?栾大做的假人比我的精致灵活,他也比我和敬声表兄会cao控假人,他试图用这个装神仙降临,可他忘了父皇乃天子,慧眼如炬,一见就看穿他的障眼法。”

    韩子仁恍然:“原来如此。奴婢明白了。他要是找个口技人,岂不更像真的?”

    小太子点头:“所以此人留不得。经此一事他不敢哄骗父皇但敢哄骗黎民百姓。坑蒙拐骗就能赚钱,何必辛苦?除非他死。”

    公孙敬声:“我有几个同窗聊过此事。他们很奇怪乐成侯府的丁义怎么会因为一个术士被廷尉抓起来。要是这事砍了他也活该!”

    “栾大是他举荐的。孤不信他不知道栾大只会招摇撞骗的小把戏。”

    昭平君:“兴许栾大认识口技人,丁义被他唬住了。”

    小太子摇头:“父jsg皇查过,他不认识那样的人。再说了,那样的人自己就可以装神弄鬼,犯不着跟栾大同流合污。除非他对其有恩。”

    韩子仁:“殿下,这两个假人还用吗?”

    昭平君抢先道:“烧了!这是在凶肆买的。回头我叫奴仆跟他们学学在府里做。”

    小太子:“多余的布料烧了啊,否则有可能被人拿去做巫蛊用的人偶。届时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昭平君点头:“这种事府里的奴仆比我谨慎。”

    公孙敬声提醒他:“该吩咐的还是得吩咐。”

    “我知道。”昭平君问小太子,“皇帝舅舅因为这东西砍了栾大你还敢玩?不怕舅舅看见了误以为你故意嘲笑他被人蒙蔽?”

    小太子摇头:“回头不要做这么大。我手臂这么长就够了。那样我可以用木条挑起来cao控。”

    “悬丝傀儡?”吴琢轻呼。

    小太子看他:“你说什么?”

    吴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在南方有人用悬丝傀儡赚钱。殿下说用木条,奴婢就不由得想起那个。”

    小太子好奇:“长安有吗?”

    吴琢摇头:“兴许因为傀儡很像巫蛊用的人偶,京师百姓觉着晦气。”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相视一眼,一致反对小太子尝试“悬丝傀儡”。

    小太子觉着有假人就够了:“那你们帮我做假人。多做几个能排一场大戏。”

    昭平君:“可以。若被皇帝舅舅发现,你不许说是我帮你做的。”

    “不说!”小太子很痛快,“口技的事,你们也尽快。”

    公孙敬声:“人找到就带过来,还是先叫他去博望苑?”

    “博望苑!什么人都弄进宫,宫里成什么了?”小太子不赞同。

    昭平君想笑:“这话你该说给皇帝舅舅听。全长安装神弄鬼的骗子也没有宫里多。”

    “我会说!”小太子正找机会,盖因最重的那把宝剑太重,又不能叫韩子仁和吴琢帮忙,两人知道原本盒子里的剑多重。

    兴许父子连心,刘彻知道儿子正为剑犯愁,申时左右,小太子盯着竹简上的字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听到老父亲的声音。

    韩子仁和吴琢出去迎接,小太子趁机把最重的宝剑拿出来,较轻的那把放他躺着看书的榻上,用被子盖上。随即小太子到书房门边,令韩子仁和吴琢退下。

    小太子一脸好奇地问:“父皇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刘彻脱掉鞋进去,“他俩又来做什么?”

    小太子:“告诉孩儿口技人有眉目了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拽着他的手臂书案走去,“对了,父皇,快看!孩儿帮您寻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