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历 第722节
这个籍，有大问题！ 这时候，籍却并没有再度向着阿摩罗识展开攻击，而是将刀举起，整个人身随刀走，化为雷霆，向着那些正在向远处逃遁的普通圣位斩去。 面对这连高阶圣位都可以斩伤的刀，那些普通圣位的任何防御手段都如同无物一般，只要被籍斩过，所有普通圣位立刻便消散当场，然后化为圣道，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有二十余名普通圣位被斩杀当场。 “……并非是断，我猜错了。”阿摩罗识死死的看着化为紫色雷霆的籍，他喃喃说道。 其余高阶圣位们也都露出了某种了然与恍惚。 之前籍的战斗，让高阶圣位都在猜测他的力量是什么，然后阿摩罗识猜出了这是他心灵之光的特性，名为断的特性，意为斩断世间一切之物。 但是阿摩罗识猜错了。 那怕这世间真有能够斩断世间一切之物的东西，只要其不是先天灵宝，那也绝不可能将高阶圣位本体斩伤，因为高阶圣位其实已经凌驾于世间一切之物上了。 籍的特性并非是心灵之光所赋予，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心灵之光或许有加力在其中，所以那时候阿摩罗识才会猜错，同时，那时籍也仅仅只是斩开阿摩罗识的一小根手指的一半，而直到这时，籍经历了圣位升华，又经历了某种感悟，终于使得这力量质变了。 这是概念！ 属于断的概念！ 圣位三重，规则，权柄，本源，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所谓概念这个力量层次。 但概念确实是存在着的，比如要集合复数圣位才能够施展的奇迹就是属于概念！ 所谓的概念，其实是复数本源集合起来所产生出来的某种大力！ 在这一刻，六名高阶圣位都已明白了籍的力量本质到底是什么，所以他们各个都是心底发凉震惊，同时对籍的杀意也前所未有的浓烈了起来。 籍借以心灵之光的力量，显现出了断这个概念的雏形，然后在圣位升华之中，他更是抛弃了别的一切，什么身体强化啊，什么能量掌控啊，什么愈合复活手段啊，全部都抛弃了，只是单纯的想要提升断的能力，这是他的本心，潜意识多重组合的想法，若是他升华为圣，成为高阶圣位，那么他就必然可以获得断裂之类的权柄，但是籍并没有升华为高阶圣位，所以他既没有圣道，也没有权柄，现在依然还是一个凡人。 但正因为这样才会如此可怕，天地本是至公至正，之前天地变化时，不准籍升华为圣，其实所有圣位心底里都清楚，这是天地不公，但是随着那根手指被光之巨人所吞噬，这天地又转变了回来，就有了公平公正，既然籍献祭了这许多，却没有升华为高阶圣位，天地共鸣又被打破，所以天地自会有所补偿，而这补偿就是…… 让籍的断化为了一种名为断的接近，或者类似概念的东西！ 籍又是一刀斩去，远处数万公里开外，数名普通圣位停滞了行动，他们各自骇然的摸着脖子，然后绝望的想要发出声音，但是这声音却并没有发出来，就此化为了灰烬。 籍大口大口喘息着，他浑身的皮肤表面都被鲜血所侵透，这些伤势都来自于他自身，他无法负荷此刻的刀斩，每一刀斩出时，他自身就会自伤。 天地本该至公至正，既然籍抛弃了一切强化，只予此刀断的强度，那么这断就强破了天际，但是籍本身却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再继续下去，他先就将自己给杀死了。 不过籍却没有管身上的伤势，他只是又一次举起了大刀，气机感应下，却是一名普通圣位都没有了，他才斩杀了四五十名而已，其余普通圣位早就逃遁出了极遥远之外了。 “……可惜，没多杀几个。”籍嘴中喃喃的嘀咕道，然后他就将目光看向了六名高阶圣位。 六名高阶圣位各自心头都是一跳，不过他们却并没有逃走，一来他们好歹是高阶圣位，要一些脸面，二来籍的断概念并不全，除非是籍真正成就先天圣位，而且吞吐天地亿亿万万年，还要集齐组合为断的本源，这才可能真实展现其威能，这时候籍的断也只是概念雏形罢了，高阶圣位们还是能够与之对抗的。 除此以外，其实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籍身后的那些人形。 无论从因果线，还是从外形上，籍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人类合一碎片化形，所以他才会强悍至此，而这也是高阶圣位们必杀他的原因了。 在旧时代终结那一战中，人类合一体给了圣位集团们太大太大的震撼，在那一战中，才真的是普通圣位是炮灰，高阶圣位不如狗，先天圣位一招陨的程度，他们是绝对要将人类合一给斩草除根的！ 当下，除了阿摩罗识以外，其余五名高阶圣位齐齐显出了本体真身，一时间，能量填充天地一切，空间寸寸崩裂，时间之河都被截断逆转，六名高阶圣位全部爆发出了全力，誓要斩杀籍在此！ 于战斗余波的朦胧中，籍的感知仿佛超越了身躯战场，向上，向上，向着更上方注视着一切。 他看到来路漆黑，血染大地，满地的人类尸骸堆积如山，所有的人类都在这血色骸骨中沉沦，他们死状极惨，各个高举手臂向着天空。 可是那天空漆黑如墨，耸立在上的却不是什么苍天，漆黑的雨滴落大地，立刻化为刀兵屠戮人类。 籍又向着前路看去，他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陨，却是撕开了这漆黑如墨的天顶，将那黑暗撕裂了一丁点的空洞，顿时就有光从那天顶上洒落下来。 （那……是什么……） 籍伸出手去，想要拉开那如墨天空，想要看到那光芒背后，他想要看到前路，想要看到光明…… 在那光芒之中似乎站着一个巨人，这巨人顶天立地，一个呼吸间就生长了万万丈，他脚踩大地，手撑天空，然后一点一滴的将那如墨天空给撕开，将那空洞给撑大，将整个天空给扛在了肩上。 在光芒中，籍看清楚了那巨人的一切，有无数的人，他们哭着血泪，高声呼喊咆哮，一个又一个的向前赴死，然后将双手抵在了这巨人的后背上，无数的人，数之不清的人，他们将自己最后的力量抵向了这巨人的后背，支撑着他向着天空而去，最终彻底撕碎了这如墨的天空，这巨人就转头向着籍发出了纯净，憨厚的笑容，那是…… 当籍回头神来时，他的胸膛，后背各自被一只光手所贯穿，而在其刀下，四名高阶圣位的真身被斩为无数段，那斩开的躯体似乎还在蠕动愈合，但是紫色雷霆灼烧了一切，这四名高阶圣位的真身彻底化为了灰烬，徒留下四颗无比璀璨的圣道。 籍哈哈一笑，咳出了血rou内脏碎块，他挥舞手中紫色大刀，而那两个光团也随之离开，只是那两击中已经彻底破坏了籍的生机，那是强悍到不可想象的力量，那是本源！ 在籍的前后，两名先天圣位依然以光芒形态而存在着，他们都注视着籍，各自眼中似乎都带着了少许疑惑。 籍眼中只有畅快，他哈哈大笑着，感受着身躯不可避免的死亡，在这最后的时刻，他高举手中雷霆大刀，感受着人类气运本能的离开了他，他却是笑得更加开心，因为他看到了那一刻…… “西楚霸王在此，项籍在此，谁来取我头颅！！！” 籍于乌江边举刀高呼…… 此斩，五十八名普通圣位被斩，四名高阶圣位陨落，更有另外八名高阶圣位受创，两名先天圣位亲自出手。 至死之时，他依然高举雷霆大刀站立原地，众多圣位良久不敢上前，直到雷霆熄灭，身躯亦散…… 直到最后一刻，籍也没有跨过乌江而去。 而乌江对面，就是他的故乡…… 人类城之战（一） 第一章 ：不甘 钧是整个人脸朝下摔在地上的，就这一下就让他满脸鲜血直流，好悬没直接毁容。 不过钧落在地面上一个翻滚，起身后第一时间就立刻看向了周围，他并没有看到舰队群，也没有看到大多数的熟人，只有在远处地面上的零星几十个人，而且还全部都是脚男，这让钧大大的松了口气。 任何的布局与计划都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完美，现实不是小说，不是游戏，更不是随手敲打出来的字节或者程序，整个世界其实都遵循着基础粒子的测不准原理，充满了不可确定性，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人们能够确定的只是某件事发生的概率罢了，像那种知道原初条件，绝对性的确认某件事一定会发生，其结果一定会如何，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钧为了眼下的结果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布局与准备，但是在彻底确认结果前，他是无法百分之百肯定一定可以达到他所想要的结果，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从圣位集团的战力，到籍的战力，到籍是否真的可以共鸣升华，到万族集团是否会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去阻拦，再到脚男们是否真的可以连接到在低纬度的那一位，以及那一位是否真的如昊所说，是人类唯一的救世主，能否阻拦天地剧变…… 这一切的变数太多太多了，从计划开始到最后，钧计算出来的成功概率其实连一成都不到。但是奇妙的是，一旦加入某些旁外参数时，其成功率却高达八成，这让钧不由自主的……不是，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赌上一把。 现在，他赌赢了。 换言之，许多还不敢肯定的猜测，现在钧也对其有了答案，或许这才是这一次计划中最大的收获之一。 当然了，能够活下去也肯定是最大的收获之一，这一世总算是没有就此终结，虽然说他和古都有着转世机制，但是时间却不会等待他们，这一世从各种征兆来看，大变之期已经临近，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好的开局，钧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目标全部达成，接下来……” 钧木着脸喃喃自语，然后他就感觉到脸上似乎有水珠滚落，这让钧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漆黑深沉的天空，貌似不像是下雨了的样子…… 这时候，那些脚男们还都没苏醒过来，这也依然在钧的推论之中。 脚男虽然看似是人类，但其实他们是不是生物都不一定，或许他们在成为脚男前是人类，是生命，但是一旦成为脚男，在钧的猜测与计算中，脚男或许并非是生物，甚至不一定是实际上的某种物质，而或许是某种现象或者概念，这才是脚男的真实本质。 所以脚男可以无视一切诅咒，侵蚀，腐朽，扭曲等等，同时脚男可以几乎没有任何负面伤害的复活，所谓的死亡次数太多累积起来的负面，相对于复活这样的伟力奇迹而言，那几乎是不值一提的。 钧由此才猜测脚男是某种现象，或者是某种概念，正因为如此，脚男才可以在其源头力量的灌注下开启神话形态，这其实更应该是脚男这种现象的衍化，而且脚男也才可以吸引其源头，作为源头在主物质世界的锚定点。 这一切钧都赌赢了，而这数十名脚男经历了源头的锚定，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估计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够彻底苏醒过来。 想到这里，钧就伸手向前一捞，他手中就出现了一把工具，接着是一些材料，然后是一些零件，有了这些东西，钧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劈里啪啦的组装起了什么。 按照钧的计划，眼下他和古暂时算是安全的，随着天地剧变那一瞬，许多因果都已经被改变，而且还有籍代替古的因果而赴死，四方势力也都在圣位集团的攻击下烟消云散，在接下来数月时间中，圣位直接降临的可能性被降到了小数点后十几位数的程度上，而有了这数个月的缓冲时间，钧早已经将古的rou身给制造了出来，而有了古，圣位集团那怕之后再通过因果律查找到他们，却也不足为虑了。 而在这数个月内的危险，其实是来自低纬度深度侵蚀所具现的灾难，以及天地剧变那一瞬间，所导致的万族气运反扑，换言之，洪荒大陆上的万族开始变得了危险，在万族中将会陆续开始出现许多的天之骄子，他们都有大气运，在这低纬度深度侵蚀影响下，或许还有别的机遇，而他们将会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快速变强，然后成为圣位。 “……接下来，就是带着这些脚男尽可能的在整个洪荒到处游荡，将我们的因果扩散开来，杜绝那些圣位们追踪，而且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期间更还有额外收获，再然后……” 钧从工作状态抬起头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黑暗处，只是喃喃的说道：“人类城……人类城啊……” 就在这时，那些脚男们陆陆续续的苏醒了过来，他们各自惊奇的看着周边，然后就是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奇怪的话语，比如说他们看到了一大堆的树木，泥土，风，火什么的化为怪物彼此交战，还有说什么看到了大领主的影子之类，总之就是各种sao话连篇，相比之下，他们对于如何来到这个地方，以及其余人都在什么地方反倒没多加注意，或者说压根不如何在意。 这时他们也发现了钧，同样也发现了钧在捣鼓些什么，这些脚男们虽然是sao话连篇，但这时候他们也各自行动了起来，十多名脚男若有若无的将钧周边位置全部护卫了起来，而其余脚男们则分为了三四人一组，开始边聊天边探索向了周围。 忽然就在这时，所有人听到了咚咚咚的声响，一时间连脚男们都停下了sao话聊天，而是开始寻找周围是否有什么怪物啊，或者有什么异常，可是找了一遍他们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而循着声音，所有人都围在了钧旁边，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了钧。 钧只是不理，手上不停的动作，但是那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急，钧的脸色都有些涨红了，以至于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走样，一个组合不好，手上的零件就烧毁了一大片，钧就呆滞着看向这一大堆零件，然后他愤怒的起身一脚踢去，将所有零件全部踢飞，然后他才从虚空中用力一拉，将那个封闭大罐子给拉了出来。 所有脚男们就看到，这个大罐子表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微凸起，每一个凸起出现，很快金属罐子就自动复原，但是接下来又有力量从这罐子内部往外打来，在这罐子上形成了凸起…… 脚男们先是惊奇，然后就沉默的看着，而钧将手摸在了这罐子上，嘴巴里轻声说道：“古，你是在愤怒吗？还是在难过？记住这一切，记住现在，记住……籍！” “把这一切都深深的记住，然后在未来，在未来的那一刻时，将这一切不甘都化为力量打出去！” 所有脚男们都惊骇的看到，钧的眼中大颗大颗眼泪滚落出来，但是他却自己不觉，只是摸着这个罐子愣愣发呆。 许久之后，这罐子内的力量平静了下来，那咚咚咚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恍惚间，所有脚男们似乎听到了从那罐子中传来了哭声，不甘的哭声…… 第二章 ：散落 整只队伍被散落到了洪荒大陆各处，亦如其余三方势力的残存者那样，只是这只队伍幸运的是，他们只损失了四分之三的人，相比其余队伍已经强了太多了，其余三只势力的队伍，能够残存下来的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各自只剩下了大小猫两三只，甚至连最高领袖都被打死，已经不能够算是势力了。 雷米尔出现在了一个孤岛的荒原上，伴随着他一同坠落的还有数千的天使族，上千人类，几百精灵，甚至还有两艘已经残破爆毁的小型飞船落在周围，此刻正燃烧着熊熊大火。 雷米尔是最早苏醒过来的人，他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周边，先是确认了自己的所在位置，然后又确认了有多少人在这片区域，与此同时，他也立刻驱散了两艘飞船上的火焰，这两艘飞船那怕不能够飞行了，里面也有许多可以使用的仪器，或者是单纯作为能量来源，或者是暂时的居住地，那怕这些都用不了，光是作为材料都不错。 苏醒后的短短时间内，雷米尔已经理清了眼下的情况。 第三次圣位追击，那真是绝对的绝境，整个圣位集团都追击而来，不光有数百的普通圣位，数十的高阶圣位，更有五名先天圣位高高在上。 这种情况下，别说雷米尔才成就临圣，便是他成为临圣巅峰，也获得了之前所见籍的强大，面对圣位集团也如同蝼蚁一样，这绝非凡人之力可以对抗的强大。 所以，钧一开始的计划就不是与圣位集团对抗，这一点是雷米尔现在才明白过来的事情，估计在那时钧就计划了整一套关于如何逃脱的计划，而现在雷米尔和所有活下来的人，都是承了这计划的情，唯一可惜的是…… “籍啊……” 雷米尔站在原地仰天叹息。 是英雄，方才识英雄。 雷米尔自是枭雄，眼光也高，心胸也傲，在遇到格鲁，籍，古，钧等人之前，他可不认为这碌碌无为的凡人有什么资格与他结交，更何况是相提并论了。 到他与其余人交战，认识，熟知，一直到现在，不管是格鲁也好，籍也好，古也好，钧也好，在他心中都是不亚于他的世间英豪，而且很不想承认的是，钧比他智慧了那么一丁点，不管是智谋还是治政，都比他强出一线，手指缝的那么一线。 至于古，确实是比他强大了那么一丁点，也就是手指缝那么一丁点。 除开钧和古以外，格鲁比他差，差在了思考上，格鲁太过在意他的子民了，这绝非一个真正领袖的样子，真正的领袖，应该是激励种族的意志与精神，代表着种族的未来与兴盛，格鲁的所思所为，与其说是领袖，倒不如说是子民的奴隶更合适，而雷米尔所认为的种族领袖，那怕是天使族灭绝，他以后也可以再造天使族，他即天使族，这才是雷米尔所认为的领袖之道。 至于籍，虽然一开始实力比雷米尔弱，但是潜力却大，到之前迎战圣位集团时，籍的实力其实已经超过雷米尔一线了，手指缝那么大的一线，这一点雷米尔也不得不承认，但是格鲁终究也不完美，有着人族的拖累，这其实无关种族歧视什么的，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上，其实已经不算是真正的原本种族，比如籍，其实早就不算是人类了，只是籍放不下这一切，所以最终也是应了劫。 但不管怎么样，雷米尔是认可他们的，这几个人是他所认可的同层次英豪，这样的英豪死了，他心中岂能没有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