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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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音辞被池骁牵走的时候,他的虎口恰好握在她手腕的藤镯上。 万幸,藤镯帮忙挡了灾,否则她的手腕都要被他掐断。 此刻临近江婉一预计的登台时间,宴会厅包厢的光线适时暗下半个度,光影将年轻男女的纠缠罩进隐秘处,否则被周围的客人看见了,她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反派女一号。 想到这里,邓音辞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闯祸后即将成名的“忐忑”,亮晶晶的,妖气逼人。 她任由池骁扯着自己经过主桌,匆忙一瞥看到主桌的每个位置上都摆着份例汤,里面好像有块甲壳,瞧着新奇,闻着喷香。 听说,这道菜叫霸王别姬。 邓音辞回味着这道充满二十世纪繁华味道的菜名,身子轻飘飘的没力道,落在池骁手里就像一片藤蔓叶子,被他拽着关进休息室,不过就是两三秒的功夫而已。 随着门锁极重地落下,休息室的空气骤然变了滋味,肾上腺素主导的飘忽动荡像是墙角的摆钟,左啊右啊地震个不停。 邓音辞听了会门口的动静,确定池骁走远,慢悠悠地凑到茶几边研究吃的。 这里便是洪嘉先前休息的地方,桌上摆的茶歇也都是按照老一辈池家帮的口味定做,与外面待客的山珍海味不同,玻璃罩子下面盖着苔条年糕和红枣糯米团桂花蜜,咸甜皆有,是最让肠胃踏实的家常小吃。 邓音辞忙了一晚上,又是怼人又是谈生意的,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趁旁边没有人,便不客气地把小吃全都占了。 年糕软糯糯的有嚼劲,她鼓着腮,想起刚才池骁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好笑。 “钱老板,她是我的女人,刚才赌气闯了祸,人我先带走了。” 她在脑子里把这句话有声有色地模仿一遍,笑着笑着年糕噎在喉咙里,堵得她咳嗽流泪一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狼狈得厉害,也不知高兴还是难过。 池骁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和她的关系,竟然是为了在她闯祸之后直接把她带走关禁闭。 邓音辞拿着颗红枣糯米团,擦了擦脸颊的生理眼泪,心跳快得头疼脑热,不得已在沙发上躺下休息。 这一耷眼皮打盹,她梦见好多以前的事。 邓经恺算是在池城起家,前半辈子给池港当了二十年的会计,贺毓岚当年作为事务所代表来池城出差,一来二去成了家,但是并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只能把她送到邓经恺这里消磨暑假寒假,对于邓经恺在池城养女人的事暂时也暂时睁一眼闭一眼。 无聊的假期里,邓音辞也记不清自己是哪一年认识了池骁,只听说他和邓音姿玩得很好,几个伙伴都在打趣起哄猜测以后谁会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年年的答案,应该都是相同的。 可既然她是局外人,她又怎么在二十岁以后卷入这场污水风云里? 邓音辞受寒抽搐一下,忽然睁开眼。 理智回笼,午夜时分的休息室里气压极低。 池骁不知道几点回来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睨着她。 她支起身子瞄了眼座钟的时间,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江婉一演出服的问题最后解决了么,是买了件新的,还是穿淋湿的旧服呢。 邓音辞想问,一回眸便撞进池骁的眼神里。 那道漆利视线直穿她的心脏,气势铺天盖地,压得她说不出话来。 “你心态好,闯了祸,关禁闭,还能睡着。” 池骁开口便是讽刺,手里拿着打火机,焰热几乎要烧到她身上。 邓音辞往后坐直。 她能感觉出池骁眼神里的阴沉,应该是哄好了江婉一,如今来找她算账了。 命中注定的缘分,晚宴餐桌上一道霸王别姬,池骁肯定尝了味道,正好昭示着他英雄救美的高潮桥段,而她邓音辞就是心机恶毒的妖孽,根本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歪着头打量他,像是束手就擒,任凭他发落。 池骁发觉,邓音辞这女人最近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单纯看着他,并非诚心在笑,穿着打扮也不精致,却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冷艳带刺。 和玫瑰的刺不同,她更像倾泻流淌的藤蔓,趁人松懈时在薄冷寒春里肆意生长,等意识到她的存在,身子已经被她缠上,绽放出不死果实。 “你以为闯祸很好玩,是不是?” 池骁解开西装的第二颗衣扣,语气冰凉。 “我和你谈过,让你消停一点,你完全忘了我的话。” …… 邓音辞不仅忘了他的话,还想不起来池骁之前有没有打领带。 她总觉得他穿西装有种特殊的男性魅力,大概便是不系领带的缘故。 九分正经,余下一分是喉结线条露出的恣意野劣。 西装革履的男人,骨子里还是心狠手辣的匪气无情。 她瞥了眼他胸膛的位置,揣测衬衣的褶皱是得益于他的肌rou轮廓,而非暗袋里装了签坏的支票纸。 他没给她准备纸笔,就是兴师问罪完全不想听她解释的意思。 邓音辞指指他,再指指自己,接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人葱玉般的指甲修剪整齐,划过薄弱的颈部肌肤,有种珠玉崩碎的美感。 也相当于最简单的手语。 她想说,如果你真的恨透了我,那就应该一枪杀了我绑起来投海,土匪杀人应该都觉得很好玩吧。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池骁忽然袭至她身上,扣着她的脖子将她压进沙发里。 他立体的面部轮廓看起来很有侵略感,掌心的力道更让邓音辞呼吸困难。 “我不管你和江婉一有什么过节,你泼湿她裙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泼的是池家的面子?” “邓音辞,你自诩从省城来,一贯嫌弃我是土匪,今晚这事,你比我还见不得世面。” “慈善晚宴请歌手献唱,是再寻常不过的募捐由头,客人捧场返场出的钱才是洪嘉的目标,江婉一湿了衣服上不了台,你说,钱怎么捐?” 邓音辞被池骁冷言冷语训得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确实犯蠢。 池骁暴怒,不是为了帮红颜知己出头,而是因为她在他的地盘破坏了池家最重要的一门人情生意。 成年人,生气没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她理亏,只好不清不楚地跟他比划,试图劝他消气。 有缘无分的是,如果她刚才没有睡着,就能听见宴会是怎么结束的了。 登台演出临时取消,厨房推上来一只大蛋糕,说是池少的心意,提前为洪嘉庆祝五十大寿,还特意请了歌手在演播室里现唱生日歌烘托气氛。 歌手正是那位礼服湿透无法登台的江婉一小姐,从主角成了配角倒也无妨,反而讨寿星开心。 洪嘉生日,在场众人自然要随礼,没带够钱的都由池少出了,近乎九位数的捐款,势必会成为明天池城的头条。 …… 邓音辞猜测池骁看不懂哑巴手语,等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不奇怪池骁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她损了他的面子,害他破财消灾,新仇旧账一并清算,现在,她至少要给池骁打一张八位数的欠条。 可她一穷二白的,房子没卖出去,卖车的钱最多充个零头,实在还不起欠下的钱财人情…… 池骁冷冷盯着她,在她眸中闪过懊悔之意时,平静开口:“邓音辞,你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尝苦头,就感觉不到痛。” 邓音辞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 她现在走投无路,池骁只有把她的猫杀了,方能解心头之恨。 但是在她彻底醒悟以前,池骁已经开始拨打一则电话。 “我猜,钱老板是你找的第二根救命稻草吧。” 男人神情寒凉,薄唇落下的每一个字都在对她宣判死刑。 “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至于你的算盘,你起死回生的那点把戏,呵,全是痴心妄想。” 是啊,都是奢望,都是她异想天开的白日梦,都是她不配得到的救赎。 他说得对,刀子没有落在她身上,她永远尝不到痛。 邓音辞想起远在省城苦苦煎熬的贺毓玲,还在等她救命的贺毓岚,痛得心都要碎了。 她急急握住池骁的手,在他拨通钱老板的号码以前,对他低下头颅,曲下颈项。 池骁是池城最具权势的人,一旦他发话,她就永远不可能找到生意,刚才和钱老板谈拢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她想保全的东西太多了,她不得不对他低头,一无所有地祈求他的原谅…… “你说,你还有什么可以赔给我的?” 池骁扔了电话,戏弄地将她勾进怀里。 他是个变态,最享受将蚌壳砸碎的过程,要看坚硬的小怪物对他俯首称臣,这样的侵略剥夺才有意思。 她没有东西能赔给他,除了一副他并不喜欢的身体。 池骁掐了掐她的腰,即便厌弃,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可以接受。 “跟了我,就算卖身,在床上不准反抗我,我会好好折磨你。” 男人的嗓音冰冷,将她玩弄于股掌间。 “至于什么时候你能还清债,我愿意放过你,都由我说了算。”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要她放下所有的尊严跟他,以此换取他高抬贵手的原谅。 邓音辞低头看向男人覆在她腰间的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舔了舔苍白的嘴唇,最终向他作出屈服。 她拥有的东西太少,只能用身子赔给他。 见她表态,池骁抬起下颌,满意地看她一眼,转身吩咐外面的跟班,让他们去Lary叫个人来。 期间,他的手一直锢着她的腰,缓缓摩挲着裙装腰带的位置。 束结不慎散开的瞬间,邓音辞难得表现出局促慌张。 “今晚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我现在看你生厌,没心情睡你。” 池骁毫无波澜地盯着她,似乎在嘲弄她的自作多情。 邓音辞动作拘束,碰到他的下身,才发现他真的对她没反应。 那片灼人的guntang鼓囊蛰伏着,一点儿也没表现出兴趣。 她忽然觉得很丢脸,很挫败。 禁了呼吸,再也未动一下。 Lary距离池港有段距离,但是池骁的命令一出,很快就来了位面善的中年女士,胸前戴着标志性的名牌。 高端会所里,必然有一位像这样的中年女士,平时不轻易露面,专门为大人物准备情色交易,负责给女孩验身的工作。 “池少,我带邓小姐去里间。” 池骁将站不稳的邓音辞扶起来,轻笑:“你自己去,还是我抱你去?” 邓音辞神色尴尬,踉跄着慢慢往里走。 小怪物脱离了蚌壳,看起来多少有几分鲜美柔软。 池骁不知道,再心机恶毒的女人,身子也是软的。 休息室的里间其实就是帘子隔出的一方天地,邓音辞走了进去,从池骁的角度只能看到帘子以下的光亮。 绿色的裙摆被撩到一边,女人的小腿纤细修长,肤色白得惹眼,尤其是脚踝那里的骨感恰到好处,清瘦莹润。 “邓小姐,冒犯了,很快就好。” 中年女士戴上手套,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池骁微微眯起眼,喉结滚动。 视线范围内,女人那截好看漂亮的脚踝在打颤,渐渐像是要站不稳的样子…… “呃……嗯……” 微弱气音隔着帘子传出,意外有几分撩动心弦的惑人。 哑巴被弄出声音,原来听起来是这副样子。 过了会儿,中年女士走出来朝他点点头。 池骁咳了一声,换了个坐姿。 热意下涌,他没有刻意去感觉—— 但是很明显硬了。 —— 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