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jian臣白月光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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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止呼吸一窒,长刀却并未松懈半分,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一字一顿,质问道:“当年为何骗我?” “师父何曾骗你?”李祁年不解地看他,“淮儿,是你大意。” 下一瞬,身后响起一道浑厚声音,萧淮止长眸失神间,眼前一抹银光破空而来,直直刺向他的目。 “哐当”一声,萧淮止长身往后猛倾,堪堪避过那枚暗器。 温栋梁喘着粗气,侧脸担忧地看向他:“主公!没事吧?” 话落间,又是几道凌厉银光,来势汹汹地直击二人要害之处,萧淮止翻身从马背腾空而起,长靴点于马鞍,无法停止的杀意顷刻间充斥于他血液里,不断地沸腾。 最后一名金兵倒下之时,李祁年眼底划过狠辣,宽袖一甩,袖箭齐出,他自地面飞起,踩过身后营帐篷顶,那柄长刀已将毒箭击落,李祁年垂了眼皮,白鬓在风中散开。 电光火石间,他将腰间暗镖尽数对准萧淮止的方向。 二人于热流中僵持。 汗液淌过男人直峭的鼻梁,通天的火焰将他们包围其间。 李祁年骤然转了方向,袖袍一散,暗镖齐发。 闪避间,萧淮止漆目一震,心中猛地停滞。 “温栋梁!” 长长一声嘶鸣响彻浓烟滚滚的天穹间。 恍神间,有道玄影朝他奔来,劲臂挥转挡住了他身前数道银光,温栋梁心沉到谷底,猛地从马背跳下奔向身前之人,“主公!” 营帐之上的那道白影从烟尘中消失。 萧淮止低目瞥了眼温栋梁,浓眉一折:“先回去。” 此刻火势极大,温栋梁心中虽满是担忧,但不敢停留一刻,起身便朝马背翻去,二人勒紧缰绳,目色凛冽,不敢有一丝松懈,纵马一跃,跨出火圈。 二人一路策马狂奔,于漫天狼烟黄沙中回到萧氏军队扎营处。 掀开营帐,裴如青便已匆匆携着军医而来。 “怎么受伤的?” 温栋梁眼神一黯,低着头,心中愧疚道:“裴先生,是末将害主公受伤……” “哗啦”一声,军医剪开男人臂上袍子,露出一道淌着黑血深深裂口。 “这是?!”裴如青见其伤口,心底一震,再熟悉不过的手法。 曾几何时,他总不得要领,因此被那人责罚。 军医手执剪子与小刀,仔细将他伤口银镖取出,于清水中浸泡后,看清满盆黑血,军医眼神发怔,望向萧淮止,踌躇片刻道:“大将军,此器之毒,乃是寒毒,是……” 帐内烛光晃过男人漆黑的眼,他长睫一垂,喉间微滚,声音冷淡道:“说。” “是……世家之毒。” 帐内阒声数刻,才听噼啪火声中,响起男人沉重嗓音:“孤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节日快乐呀bb们!? 第57章 ◎玉姝阖上眼眸,心中之愿已诉佛前。◎ 【057】。 寒毒并不常见。 又是世家研制出的一个阴损之毒, 以焚身烧心,浸毒极快而出名。 此毒不是旁的世家,而是—— 萧淮止敛睫, 熔熔烛光化为影子镀在他的眼帘上。 “主公……”温栋梁自然知晓此毒, 是当年元帝用在战场上的阴毒。 裴如青也陡然明白过来,眼神微黯道:“是江左的毒, 此毒自当年玉宗澜死后, 便已失传, 我曾命人查过,玉琳琅并不会制此毒, 而那位小娘子自幼——是个书呆子,也不应当善此术。” 温栋梁厉眉道:“此毒只有他们家会!便是玉氏姐妹二人谁也不会, 那此毒又从何来?” 他话一落,两道沉冷的视线便已定在他身上。 温栋梁旋即偃旗息鼓, 心中却是满腔怒火。 静默数刻后, 萧淮止于焰光下抬眼看向军医, 淡声道:“你可有把握解毒?” 军医面色凝重,默了几息, 拱手道:“请将军给属下三日,属下定当……努力一试!” 他将萧淮止臂上伤口清理之后, 便已躬身退至营帐外。 裴如青瞥过他苍白面色,拧着俊眉,负手示意温栋梁与自己先出去,二人退了营帐,便去追那名军医。 帐内独剩他一人, 火光映着他肌理上的汗珠, 沿着他分明的线条而簌簌滚落, 长眸掠过肩胛处一枚浅浅的牙印,眼底积上nongnong阴霾。 透过燃燃烛光,他不禁想起心中记挂的那个女人。 寒毒。 偏偏是寒毒。 毒意浸得太快,他此刻便已觉得有些焚心之痛。 男人鬓间淌过如雾汗珠,洇湿一双斜飞长眉与睫羽。 而营帐之外。 裴如青拉住温栋梁的小臂,神情冷肃,道:“咱们虽接连赢了两次胜仗,但,清则此番必逢大难了,这世间,没有人比李祁年,更为了解他了。我与萧清则这身本事,全是受他传授。”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雍都粮仓被毁,是金人安插在雍都的暗桩干的,此事之前萧清则便有命我提防,但我还没入城,他们便已先下手了,我适才没给他说,他中了毒……” 温栋梁心中一冷,又赶忙问道:“我们的人何时能到?” “约要三至五日。” “三五日……” 谈话间,前方一名士兵满脸急色地行至二人跟前,躬身揖礼道:“裴先生……雍都出事了……” 裴如青深吸一口气,领着二人离营帐远了几里后,才命士兵道明原委。 原是掌灯时分,雍都已有朝廷之人押运粮食入城,刚将粮食分发下去,晚间便已有百姓暴毙家中。 “事情就是这样……裴先生,雍都此时已没人敢用朝廷发的粮食了……” 裴如青抬袖咳嗽几声,平缓气息后,镇声问:“派放粮食的那名官员,可有羁押?叫什么名字?” “那人并无官职,但身上携有……携有……” 听到此处,温栋梁已是勃然大怒,厉声道:“携有什么?!” “携有天子令牌……此人姓崔……” 不远处的一截营帐倏然拉开,士兵一抬眼便对上帐内那双乌沉沉的冷目。 一切都明晰起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破绽百出。 男人轻声冷笑一下,侧首间,低咳一阵,淡淡道:“温栋梁,去雍都将人带到孤面前来。” 长夜深寂,那方营帐垂下,帐内烛影晃过男人沉冷俊容,他握拳的手背青筋突起,蜿蜒而上。 —— 上京城,京阳宫。 崇明殿内烛火辉煌,歌舞升平,廊间,玉琳琅站于殿门前,便已能听见里面的嬉笑之声,她眉梢一拧,瞥过一侧笑着迎她的内官,心下不适至极。 待殿内推开,映入眼底的便是李承晏左拥右抱着美艳舞姬的姿势。 他面色洇起一片潮红,仰脖饮着舞姬喂的酒。 玉琳琅刚提步走入殿内,便是扑面而来的酒靡气息,她冷着脸睥向年轻的皇帝。 “陛下叫臣来此,便是看这些的吗?” “你急什么?朕这不是高兴吗,你我大业将成,朕还不能高兴了?” 李承晏抬眼朝她望去,所谓灯下看美人,他这满殿烛光都映在那一张冷艳至极的脸上,李承晏倏尔弯唇,起身一把将身旁两名舞姬拂开,明黄色的冕服在花砖上摇摇晃晃,一步步走向玉琳琅。 他抬指欲抚她的侧颊,玉琳琅眼底闪过厌色,侧身躲开他的手。 “琳琅,朕喜欢你,封你做皇后如何?此后,你与朕一并看这大好河山好吗?” 玉琳琅心中冷嗤,瞥过皇帝醉醺醺的脸,嗓音清冷道:“陛下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眼见李承晏伸手欲再度碰向自己,玉琳琅实在忍无可忍,掀袖“啪”的一声,打在他的手背处。 骤然间,满殿歌舞倏停。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一度凝滞。 李承晏阴恻恻地盯着她,半晌之后,牵唇一笑,身子往后一倾,一旁候着的一名内官赶忙上前将其扶稳,又抬首朝玉琳琅讪讪一笑道:“奴婢扶陛下先去歇息。” “哈哈哈哈,朕很快就会是大梁真正的主人了!” 李承晏放声大笑道:“琳琅,朕给你放一城焰火,你要记得看啊!” “陛下……您该歇息了。”宗齐紧皱眉心,低声唤着他。 闹过一番后,殿内舞姬乐师纷纷退下。 玉琳琅自金殿而出,殿门外候着的侍卫赶忙上前为她递上一张锦帕拭手。 夜风拂过檐下,玉琳琅心中却如擂鼓,甚是不安。 她侧眸瞥过身后那座宫殿,想起方才小皇帝的话,道:“务必让崔二快些行动,我总觉得心中难安,就怕这小疯子将我的计划打乱。” 侍卫低首应声,玉琳琅凝着天上夜色,默了一瞬,又问:“霍将军在诏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