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节
“你不了解这一行，你不懂搞情报的。” 奥托微笑道：“任何时候，雪绒花这种情报组织都是尽量单线联系，因为雪绒花是地下世界的情报组织，经营的是暗网，不是cia，也不是摩萨德，而只要是见不得光，那么就最好保持神秘度。” 高光恍然大悟，他点头道：“也对，雪绒花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隐藏在暗处，而他们之所以能藏在暗处，就因为他们必须减少一切曝光的可能。” “所以干掉了为首的几个人，剩下的部分就无关紧要了，对下面做事的那些人来说，上面有什么命令就执行，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干掉的某个人曾和自己是一个组织的，而当给自己下令的人突然消失，那么接任者发布一个新的命令，他们自然也会执行。” 高光伸了下手，他很严肃的道：“还有个问题，我们干掉了所有的对手，可我们怎么接收雪绒花，谁知道我，我又能给谁下令？” 奥托淡淡的道：“这就是四号的重要性了，雪绒花的运行机制还有联络机制，都是根据冷战时期，斯塔西的模式来做的，而斯塔西是模仿的克格勃，也就是说，四号这个身份是在帝国设置的谍报网络第四负责人，当前三负责人全都死去之后，很自然的，就由你这个四号来指挥了。” 高光还真不懂克格勃或者斯塔西的谍报网怎么运行的，他就一个百姓，最多是个军迷，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绝密中的绝密。 奥托一脸伤感的道：“如果没有内讧，雪绒花永远也不可能轮到你来插手，更别提接管了，除非一号和三号同时发生意外死了，还没有及时选好继承人。” 说到这里，奥托突然道：“其实我们原来不叫继承人，我们叫继任者，但是……已经没人在乎自己的责任，而是自己的责任看成了资产，所以继任者就变成了继承人，大家都一样，就像我让海蒂继承了无影者……” “而我只是继承了你的麻烦，更糟的是，你还没死。” 高光忍不住又刺了奥托一下，因为他憋屈。 但这次奥托却是极为冷峻的道：“白痴！只要成功，你就会天然继承雪绒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会成为地下之王，再说一遍，如果我早知道雪绒花会内讧，见鬼，我就是把四号这个身份交给一条流浪狗也不会给你！” 高光怒道：“你一直说我是四号，我是四号，那就把四号该有的待遇和特权给我啊！好处呢！四号的好处在哪里！” 奥托为之语塞，他犹豫了片刻，突然道：“其实现在的四号也没什么权力或者说实力，就是可以联系到一号，三号，还有五号，我说过雪绒花是单线联系的，但是，也就这些了。” 高光怒道：“我特么就是能给他们打个电话？这算什么狗屁好处！” “其实还能直接请他们办事，但是……好吧，这个好处现在作废了。” 奥托也很委屈，高光觉得亏，他觉得更亏，千算万算，谁能算到雪绒花内讧了。 雪绒花的继任制度还不像某个国家的王位继承人，王位继承还要讲究个血统的。 倒是更像美国总统出了意外后的继任制度，假如美国总统突发意外，那么副总统接任临时总统，副总统后面是参议院议长，再接下来是众议院议长当临时总统，直到任期结束，重新选一个新总统出来。 高光的身份就相当于被当上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众议院议长，按道理来说，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上位的。 可要是把一号三号全都干掉了，还把他们选的继承人也干掉了，那就相当于四号直接变一号，还不用重新选了。 这就叫命，命运的命。 高光看了奥托一眼，发现奥托就跟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后，突然觉得快活了不少，于是他很是开心的道：“最后一个问题，我这个四号有名无实，你这个四号有实无名，到时候我辛苦一场，却被你夺取了胜利果实，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奥托极是无奈的道：“当你的身份被确认那一天，我就夺不回来了，该死的，又说到了这里，我们谁也没把这个四号当回事啊，可是谁让你就崛起的那么快呢？” 高光摊手道：“又开始怪我了？” 奥托怒道：“一个没实力的四号，一个有实力的四号能一样吗！你只是个小小的雇佣兵，一个神枪手，就算你是四号又能怎么样，可你现在是什么势力，什么身份，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实力又多强，不知道自己对别人威胁又多大吗？” 说的也是，高光刚从奥托哪里得到这个身份时，他真的还狗屁不是，充其量也就是一伙雇佣兵的头头，可能实力还行，可哪有什么势力可言。 而现在可不一样，时间是没过去多少，却已经是时过境迁，就凭高光现在的人脉，财力，他要和奥托联手，跟雪绒花这垃圾组织比起来，说不好谁怕谁呢。 原来我也是大佬了？ 向来不够自信的高光琢磨了片刻，突然道：“唔，没错，现在我也算是大佬了啊。” 奥托没好气的道：“你选个地点，选个能干掉他们而我们不会陪着去死的方法，你说的，就把他们全都炸上天，这个我看他们怎么防！” 这就是高光的势力范围了，还真别说，这事儿奥托肯定干不来，那个一号和三号应该也干不来，毕竟搞情报的，他们和军方就不是一回事儿。 地方选在哪儿，用什么飞机，丢什么炸弹呢？ 高光苦思良久，终于还是无奈道：“我当时就是一个大致的想法，不是非得要用飞机扔炸弹的，唔，这个要求有些太多了啊。” 奥托耍赖式的把头一偏，道：“我不管，既然我的方法不能用，那你就得负责提出可行的方案，这是你的承诺。” 挠头，头疼。 高光苦思良久，突然灵机一动，道：“有了，我们不是非得把人叫到一起再炸，对我们也风险很大啊，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在空中，用战斗机给他们打下来呢？” 奥托为之一愣，道：“打下来？” “对啊，把飞机直接炸了，总不可能活下去吧。” “是可以保证他们会死，但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知道飞机从哪里起飞，怎么打！” 高光微微一笑，道：“好办啊，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起飞，知道在哪里降落就行啊，选一个偏远的机场，定好严格的时间，到时候有飞机一来，直接打！” 奥托怒道：“完全不具备可行性，你怎么知道他们真的会来，如果没全来呢，怎么确定是不是目标的飞机。” 高光把手一摊，道：“我这是提出一个方案，你觉得不行，那你就换现实一些的啊，再说了……固定飞机不行，那就打直升机好了，我们约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峰上见面，三方人提前派手下清场，确认没有危险，然后再让老大进场谈判，行不行？” 奥托叹了口气，道：“不行的，你以为雪绒花的人会连防空导弹都不懂吗？有人带防空导弹提前埋伏，这个要怎么查，要查多大的面积？根本不现实。” 高光很认真的道：“沙漠里，沙漠可以看的非常非常远，地面上没办法提前安排伏击，然后我们不事先定好具体地点，就让一号选具体坐标，三号选具体时间……不，这样，让一号临时选择经线，三号选择纬线，经纬线的交差点就是会面地点，这样三方谁也没有机会埋伏人了。” 奥托想了想，然后他很是意外的道：“你这个方法倒是不错嘛。” 高光冷笑道：“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敢在美国本土用战斗机给他们打下来吧！就说每架飞机上只能有两个乘客，然后各自的护卫停留在远处……” 奥托突然不耐烦的道：“够了，这个不可能。” “为什么？” “谁不知道你疯狗近战枪神的名字，你觉得他们肯见面吗，就算你真正的武器是战斗机，可是他们得防范你的手枪啊。” 也是，不能带保镖，高光还要去，那高光岂不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高光无奈了，道：“那就再想想，找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把他们骗过来，只要能同时出现在一个空域，那他们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奥托也不跟高光抬杠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道：“要不然……空中谈判，我们开直升机，在空中谈话……” 高光低声道：“别忘了我怎么干掉阿萨姆耶夫的，还有，对面黑箱可有个超级枪手射程比我远的，要我说反正也是在空中击落，就让他们带很多保镖好了。” 奥托皱眉道：“你说的这是作战，这不是我的风格，怎么让他们同意上直升机呢，想想，让我再想想，解决这些细节问题，或许这个方案真的可行。” 第781章 各打各的 发现并解决细节中的各个问题，直至计划可行。 当两个人都觉得计划可行，那么这个计划也就有了那么三分的把握。 就别想十成十的把握了，没那个可能的，能有个三四分的把握，都是成功率高的吓人，因为要看目标是什么人的。 怎么让雪绒花的内斗双方同时上直升机，这就是天大的难题，如果再加上一个五号，那就是难上加难。 奥托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计划要进行下去，必须得让目标自己配合，也就是自己把脑袋往绳圈里钻，可问题是雪绒花这帮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还混出了名堂，不就是因为他们够小心，够谨慎吗。 终于，奥托很是无奈的道：“没有好的办法能让雪绒花的人按照我们的意愿行动，我只能先联系一下，确定计划是否有实施下去的可能。” 高光对雪绒花一无所知，即使到了现在，奥托也从未把雪绒花真正的秘密透露给他。 但现在奥托已经没了办法，那就得以高光为主了。 “既然你没有办法，那不如让我来试试，但是你得告诉我雪绒花的秘密，否则我没办法下手。” 得逼着奥托拿出点真东西了，高光很是严肃的道：“雪绒花是怎么运行的，一号和三号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个你现在得说了吧。” 奥托还是不太想说，他有些犹豫，于是高光直接道：“别忘了，现在我是四号，雪绒花的事情已经和我有关系了，如果你还是这样遮遮掩掩的，什么都想瞒着我，那这事也就没法办了。” “一号叫做纽曼·芬克，他是斯塔西驻西德的负责人，当东德崩溃，两德统一的时候，他的身份没有暴露，他手上有很多人手，而且他手上还有一大笔外汇当做活动经费，所以，当两德统一的时候，纽曼·芬克成了当时极少数还保存了实力的斯塔西高层。” 奥托放弃抵抗了，他开始说出雪绒花的秘密。 “当年斯塔西为了保密，很多潜伏的特工都没有建立档案，谁是潜伏人员，只有直接负责的上司才知道，而纽曼·芬克的上司，就是二号马库斯·沃尔夫，代号米夏，斯塔西的传奇人物，一生没有照片流出，被称作没有名字的人，也被称作隐面人，他于2006年去世，终年83岁。” 带着崇拜之情简短的介绍了一下二号，奥托继续道：“三号叫做维斯·克劳伦茨，是西德联邦情报局的人，他是我们发展的鼹鼠，也是克格勃的鼹鼠，所以他是三重间谍，两德统一，他的处境很糟糕，所以他因为担心身份暴露而谋求潜逃，但是直到最后也没有暴露身份，所以，他也就一直留在了联邦情报局。” 指了指自己，奥托很平静的道：“我是四号，我因为追随二号而成为四号，至于五号，他是克格勃，我和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具体的职务。” 短暂的介绍了一下几个人的身份，奥托继续道：“当时雪绒花的成立，其实只是一帮无家可归的人试图报团取暖，国家没了，斯塔西的身份成了我们脖子上的绞索，所以我们这些失败者联合在一起成立雪绒花，也只是想集合一下资源，好便于继续隐藏和逃脱抓捕。” 高光皱眉道：“如果二号的地位最高，那么他为什么只是二号？” “因为资源都在一号手上，他当时有大约六百万马克的活动经费，还有至少上百人可以用，他的身份一旦泄露必死无疑，所以，一号成立雪绒花的决心也最大，而斯塔西都没了，之前的身份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 高光点头道：“我明白为什么是一号和三号负责情报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搞情报的，而且他们还有资源，但是问题来了，他们的活动重心应该在欧洲才对，为什么来了美国？” “谁说雪绒花的重心在美国了？不，雪绒花的中心一直在欧洲，无影者的重心也在欧洲。” 奥托先是纠正了高光的一个错误，然后他继续道：“一号有人也有钱，三号身份没暴露就有权，二号只有我，但因为二号的地位最高，所以我虽然年轻，却也跟着混到了四号，然后二号和我手上没有任何可用的人，所以，我开始负责暗杀，我也只能通过当杀手来谋生，但我确实为雪绒花的建立和壮大立下了很多功劳。” “那么现在呢，现在雪绒花成了什么？” 奥托思索了片刻，然后他很严肃的道：“斯塔西有超过十万人，身份曝光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在1995年西德裁定斯塔西的间谍行为属于国家行为之前，这些人都终日惶恐不安，所以，在1995年之前，雪绒花属于为了生存而抱团取暖的组织，但是1995年之后，雪绒花就变成了一个利益组织。” 摊了摊手，奥托很是平静的道：“所以现在的雪绒花就是一个为了赚钱而存在的利益组织，一个公司，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开始内讧？” “因为雪绒花之前很多年并没有什么成就，雪绒花的壮大是在互联网时代，当雪绒花发现情报可以是一门生意，而且是很大的生意之后，就开始经营暗网，到已经经营了超过二十年。” 奥托依旧侃侃而谈，他平静的道：“以前雪绒花在情报界并不突出，现在的地位，那是我们一起努力才有的，一号和三号专注于情报，我负责干掉竞争对手，就这样，雪绒花在进入2010年代之后，才终于成为了情报界的重要一极，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可称之为对手的竞争者了，而内讧这种事，往往是失去了外部的对手之后才会发生的。” 高光犹豫了片刻，道：“那么一号和三号谁在美国，谁和美国这边更熟悉。” “一号在2000年搬到了美国居住，三号在德国直到退休，但他现在也住在了美国，而这么多年一来，他们始终可以自由进出美国，在美国都有非常深厚的人脉，所以，他们都对美国非常熟悉。” 高光开始挠头了，他犹豫了片刻，道：“一号和三号谁的实力更强？” “不好说，一号是斯塔西的人，三号是鼹鼠，可三号是西德联邦调查局的成员，他身份始终没有暴露，所以在建立雪绒花之后，他依然可以得到来自国家层面的资源以供使用，他们两个的实力都很强。” 高光皱眉道：“那么，一号和三号，谁和黑箱的关系更近呢？” 奥托捂住了脸，然后他无奈的低声道：“一号是斯塔西，三号是鼹鼠，他们都和克格勃有密切的关系，当苏联解体后，他们都收纳了大量的前克格勃成员，那你说黑箱倾向于谁。” “我怎么知道！” “我也一样。” 极是无奈的承认了自己也不知道，奥托摊手道：“我们面对的是一帮经验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家伙，当你打算使用什么手段来同时干掉他们，首先，你得想想他们之前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然后，你得想想他们能活到现在，对于危险的嗅觉有多么敏锐。” 高光开始头大了，果然，开始深入了解雪绒花这个组织之后，就会发现这种藏起来的秘密组织最恶心人了。 一头雾水，两眼摸黑，高光擅长拿把枪莽过去，对于这种有力没处使的情况，他确实是无能为力。 奥托缓缓的道：“我不知道一号和三号在哪儿，按照常理判断，他们应该没在美国，而是各自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欧洲，所以要动手应该也是在欧洲的，不过我上次约他们在纽约见面，而他们也都同意了，但是这次，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还肯来美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