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魅惑 41. 奇怪的面試
二天後，築雅還是去了盧茵給她的面試地點──離眾亞公司總部不遠處的一棟寫字樓裏。 她來到指定的樓層，經指示牌找到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房內，有十來個人們熙熙攘攘的站著，正隨意地互相攀談。築雅聆聽了一下他們的對話，大致可以確定：他們都是通過某場初試後，才被叫到這裏來的。 正如盧茵所說，這次參加面試的都是兩所知名大學的應屆畢業生，築雅能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散發出同樣的自信，還有與之相稱的、毫不令人反感的傲氣。 在這些社會新鮮人面前，築雅頓時感到了無法逾越的劣勢。她知道，眾亞曆來的傳統，就是喜歡招聘像白紙一樣的應屆畢業生。 她一個人站著沒多久，就有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女生走了過來： “jiejie，你的衣服真好看！” “啊……謝謝。”築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件衣服是兩年前的款了。” “我就喜歡這樣的職業裝，你看，剪裁是一絲不苟的套裝，布料卻是時尚的粉色花呢，再配上荷葉邊的裝飾，特別有女人味。” “哪有……”雖然女生的描述有些刻意的誇張，築雅還是感覺到了她的善意。 “……” “停──大家都安靜！”一個身穿西裝套裝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我是本次面試的考官，姓嶽，大家叫我嶽姐就可以了。” 築雅看著說話的女人，發覺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猜想她可能就是盧茵所說的人力資源公司那邊派來的。 那個面試官說了些什麼，築雅也沒太注意聽，直到大家一哄而散，全部跑到一旁的長桌去，她才反應過來。她也走過去，伸頭往裏望，發現每個人都拿著一份文件，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是什麼？”她問。 剛才那個誇她衣服好看的小女生湊過來，說：“這是面試協議啊！：” 築雅壓下心中的疑問，也拿起一份空白的文件，她看了沒過多久，就詫異地放了下來。這份協議的內容，竟然相當於一份勞動合同。還沒通過面試就簽訂勞動合同，真的有些奇怪，但這份協議內，並沒有危害到員工利益的條款，基於這一點，築雅最後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自稱嶽姐的面試官告訴他們，面試的過程就是密室解謎。他們將被分別安排在兩個房間內，以抽簽決定單出的一人。1小時的限定時間，他們需要用團隊的力量破解密碼，打開出口的大門。期間他們所有的動作和聲音都將被記錄，以觀察他們的團隊協作能力以及綜合素質。 聽到這裏，築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也算是個曾經的老員工了，還要來參加這種像遊戲一樣的面試，在一群初出茅廬的畢業生中求表現、爭功勞……想想都能知道那個畫面有多滑稽！ 既然來了，不如就把它當成一場遊戲──抱著這樣的心態，築雅在抽簽時第一個挺身而出，絲毫不像那些畢業生們一樣猶猶豫豫。 “我隨便抽一張吧。”她說 面試官展開手裏的十張卡片，無聲地望著她。 築雅很快就抽出了中間的一張卡片── “是紅色的，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在裏面房間的那個人，他們九個人，在外面尋找線索。” “我運氣可真好。”她自嘲著說。 面試官沒有理會她，而是朝著另外九個人說道：“你們就不用抽簽了，直接從右邊的門進去那個房間。” “那我呢？”築雅問。 “你進左邊那個門。” “好。” “記住，這張門只能進、不能出，你要打開的，是另外一張門。” “嗯。”築雅點點頭，這種密室逃脫的規則，她已經爛熟於心。 剛一踏入房間，她身後的門就被關上了，她甚至還聽到了兩下反鎖的聲音。 “有必要這麼認真嗎？”她自言自語道。 在光線昏暗的密室裏，她開始小心觀察起來：這間密室有兩面牆都做滿了櫃子，另外兩面牆上各有一道門。右邊那道門是她剛剛進來時走的，那麼左邊這道門，肯定就是她要解開的出口。 按規則，是要由那九個人在隔壁的房間尋找線索，然後遞紙條給她，讓她破譯線索、尋找打開門的方法。這個時候，她要做的應該就是等待吧。 這麼想著，沒過幾分鍾，門縫裏就塞進來了第一張紙條，築雅期待地把紙條打開，看見上面用清秀的筆跡寫著兩個字：“櫃子”。 櫃子？築雅看了看身前布滿牆壁的大櫃子，如果線索在那裏面，她得要每格都仔細查找。 先從夠得著的最下面三層櫃子找起吧，她彎腰看了看，這些櫃子是有門的，於是她分別將每個櫃子打開，連櫃門背後、隔間頂板都仔細翻看，可還是一無所獲。 突然，她聽到背後傳來敲門聲，原來是外面的人又發現了線索，遞來第二張紙條： “頂層” 這指的是櫃子的頂層嗎？築雅環視四周，決定利用身邊的椅子，踩踏上去查看櫃子的頂層。 果然，她不一會兒就發現，有個櫃子頂板上凸出了陰影，那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她將凳子移過去、重新踏上，努力伸長右手，摸到了那個堅硬東西，她把它拿下來，發現是一個帶有密碼鎖的小盒子。 築雅心中一喜，直接將其打開，在翻開盒蓋的瞬間，她聞到一股撲鼻的玫瑰花香，雙目頓時有些眩暈，但這眩暈感只是一閃而過，她便立刻拿出了盒子中的鑰匙。 她將鑰匙插入出口大門的縮孔，很順利的旋轉了一圈──可是，卻門依然紋絲不動。她發現了縮孔旁邊，還有另有機關：一串六個輪盤組成的密碼鎖！ 她等待著門外的同伴遞來紙條，以為這次也會像之前一樣容易。 可是，等了許久，門那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築雅有些著急了，正當她開始胡思亂想時，從門縫遞進了最後一張紙條： “生日” 生日，這是什麼意思？ 築雅沒想太多，又重新開始在整間房子裏搜尋線索，把能翻的地方又重新翻了個遍。 ……過了十來分鍾，築雅失望地坐在椅子上，她發現除了原先找到的那個小盒子，再沒有任何線索。 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 她痛苦地抓著頭發，努力回憶著每一個線索，可是，一切都沒有破綻，唯獨到這張紙條，線索就中斷了。 生日，和六位數的秘密，到底有什麼關系呢？ 她苦心思考著，過了好久……眼看著計時器上的指針快要達到臨界點，離一小時的規定時間只差兩分鍾了，如果還沒有線索進來，無法打開這個門鎖，那他們的集體任務就算失敗了。 雖然她是抱著遊戲的心態來參加這個面試的，但任何遊戲一旦有了輸贏，就有了欲望和計較。 不知不覺間，她的頭變得好暈，連走路都有些邁不穩步子了。她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讓頭腦盡量保持清醒；感覺站不住了，就把凳子搬過來坐下，她努力地、全神貫注地看著門上的鎖，試圖找出破譯的方法。 生日、生日……六位數，可以是年份後兩位數加月份和日期，也可以是年份的四位數加月份，而且，是誰的生日呢？ 既然是在密室裏，會不會密碼就是她的生日？ 難道就這麼簡單？ 沒時間了，她決定賭一把，於是，她輕輕撫摸著那個密碼鎖，然後小心轉動著旋鈕：1988、02──不對！指示燈上閃起了紅光。 她的頭越來越眩暈，眼皮也不自覺地往下掉。 “哎！”她用手錘了錘額頭，強撐著意志，重新撥轉那六個數字，她的出生年份、月份、日期：88、02、23…… “卡嚓”一聲，門鎖被彈開，一道光線從門縫中透進來！ 此時此刻，築雅興奮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她努力站起身來來，拉動門把手……可是，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控制著把手的另一頭，她被迫松開手，後退一步，又不小心被椅子絆倒，摔坐在地攤上── “呀……”明明是痛呼聲，叫出來卻毫無力氣。 她發現自己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陷入昏迷之前，她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