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牌符
自从老翁自言自语一句后，看着宁七的眼神就有些玩味，不知是感叹宁七的幸运还是为他感到可怜。 宁七也被他的眼神弄得疑惑重重。 好半晌老翁才醒悟过来，哑然失笑道“不好意思，在这儿难得看见一个同道中人，有些失态了。” 宁七倒没什么，经过起初的紧张后，许久没看见老翁对自己露出什么企图，他好歹安下心来。 略微一顿，宁七说道“这位前辈，这木桌上的东西一看就是珍惜少见的奇物，我见识浅薄，实在认不出来，况且身上也没足够的银两买下您的东西，您看” “放心，我做买卖都是讲究一个缘分，要是你顺我心意，再贵的宝物我一分钱都能卖于你，要是不高兴，任凭你上跳下窜，我也不会看一眼。” “小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买不起呢？”老翁打趣道。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宁七心中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挑选起物品来。 除了之前看过的几样东西，剩下的几件东倒西歪的堆积在一处，实在是让他喟叹，这老翁真的是来做生意的吗？ 将东西扒拉开，宁七眉头越皱越深，这堆东西分清后跟一堆破烂没多大区别。 几片红色的破布，上面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一块铁片，像是从某个物件上掰下来的；一段断裂的绳子，从其交缠编织的手法看应该是某跟鞭子的部分；还有几片瓷器碎片，断裂口还泛着青玉般的柔润光泽，这是宁七认为唯一还有点价值的东西。 摇摇头，这些东西如果是古物可能还有些收藏价值，但可惜他完全不认识这些玩意。 抬头看见老翁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挑选，宁七不认为他会为他解答，他也不想无故把钱花在这些奇怪玩意上。 继续看下去，破烂的镜子，断裂的玉牌，还有这个被切割的树皮 宁七抓着一块形似树皮的东西，这件物品只有两指宽，却被切割打磨得整齐光滑，仿若一块牌子一般，黑色的表面有几道纹理，材质略微生硬。 不过当他把这块树皮翻过来观察另一面时，心中一紧，似乎看到了某些吃惊的事。 横竖曲扭，复杂而又神秘的线条在树皮上勾勒，像是要形成某种图案或字体一般，但又显得杂乱无章，让人瞧着有些头晕眼花。 “这是” 宁七心神震动，树皮上熟悉的纹理曲线勾起他脑海中的记忆，算上这次，他已是第三次看到这种相似的线条了。 下意识地摸到左臂上隐藏在衣袖内的护臂，那里也有一些类似的东西。 将打造成玉牌的树皮拿在手中，宁七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下来，但五指略微紧凑地攥着树牌，还是可以看出他内心并没有如表面上表露的那般平静。 稳定自己的语气，宁七问道“前辈，不知这件东西是何物，价格如何？” 虽然没指望老翁告诉他此物是什么，但还是抱着一点侥幸。 老翁看了他手上之物一眼，淡淡说道“你手上这物叫做牌符，属于灵符的一种，是我以前年轻时闲来无聊乱画的，算起来是一件失败品，怎么，你对此物感兴趣？” 宁七露出一丝笑容，配合他现在的教书先生面容，倒是显得老实，挠挠头点头道“晚辈确实有些兴趣。” 老翁轻笑道“那如此，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件东西只卖你一万五千两，你看如何？” 宁七闻言笑容一滞，越发感到此人的神秘，一言就准确道出他身上的全部身家，这让他后背有些发凉。 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掏出全部的积蓄递给老翁。 老翁接过钱票，随后看都没看，随手一晃，手上的钱票就如变戏法般消失掉。 宁七见怪不怪，还想抓住这次机会，壮着胆子问一下这些古怪神秘的线条到底是什么，但老翁却打断了他的询问。 老翁说道“小友不必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告诉你这些只会影响你的心境，以后有缘你自然会知道，对了，你手上的牌符遇到危险只要抛出去就可发挥作用。” “多谢前辈告知。”宁七见此自然不敢再提要求。 随后老翁点点头，在他眼前一挥手，与之前让钱票消失的手段一样，木桌上的所有东西瞬间消失不见。 “小友，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老翁伸手掐出一个手势，忽然想起了什么，再度说道“临行前再附赠小友一句，最近重玄城内可能有事发生，小友要想保个平安，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哈哈！” 声音尚自在耳边回响，老翁的身形却在宁七的眼前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啵”的一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咕咚！” 宁七发觉嗓子有些干疼，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掐了自己几把，让自己清醒过来。 回头看到周围的人还在热闹的讨价还价，似乎都没发现有一个人在他们眼皮底下存在过。 晃了晃脑袋，将手举到自己面前，看见手中那块黑色树皮还真实存在，他才认定刚才的事不是自己的幻觉。 抹掉手心渗出的汗珠，宁七将黑色牌符放到眼前再度端量，可惜半晌之后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能把它贴身放好。 在房间内转了两圈，虽然看到两三件比较满意的武器，但刚才被老翁一下子将腰包放空，他再眼馋也无可奈何，幸好收获了一件不知效果的牌符，也大抵过得去。 随货走出天工阁前，他倒是碰到了件有趣的事。 之前在展柜上看到的那件华丽异常的鱼鳞甲，正有两个公子哥为此大打出手，可能又是为某个姑娘争风吃醋挥金如土，实在是让宁七鄙夷又羡慕。 出来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考虑到现在返回的话，荒郊野外的，天黑不好走夜路，之前交易会上众人暗中的小动作和心思，他自然察觉得到，在暗市通往重玄城的唯一方向上，必定是杀机四伏。 想起老翁临走前特意嘱咐宁七小心的话，能让这样神秘的人物记在心上的事，肯定不是他一个只会几招手脚功夫的人能抗衡的。 所以今夜他还是在暗市中安顿下来为好，至少有什么事发生，还有天工阁的高手在前面顶着。 一边思量着，一变沿街找起住宿的客栈来。 暗市中不仅仅都是商会店铺，酒楼茶肆也不会少，但价格不便宜就是，宁七走了一会就在靠近摊铺的区域找到一间地方不小的客栈。 客栈住宿的价格由一晚不到一两纹银的价格涨到了足足十两，这还只是普通的小房间而已，要是再装修精致一些的，价格都能再翻几倍。 幸好他身上还有点散碎银子，付了十两银子后住进房间。 吩咐小二不得打扰自己后，宁七将房门关上，仔细在房间内搜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监视之类的暗门，才放下心来。 盘膝坐在床上调理气息，感受到气血涌动之后带来的舒适感，连带着今天的劳累都消散了一些。 睁开双眼，宁七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细小的竹条，手指稍微用力，就见竹条裂成两半，露出里面捆绑好的一截纸条。 这是他刚才在路过某个店铺时，店铺的小厮交给他的，而这小厮也是铁沙帮安插在暗市中传递消息的成员之一。 摊开纸条，上面的内容不多，仅仅写着三字。 “有生人！” 嘴唇念动，宁七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将纸条放到烛火上烧成灰烬。 “终于有动静了。”宁七喃喃自语，纸条要传达到的意思他最清楚不过。 金掌柜那儿有进展了！ 这些年他可没放松过对金掌柜的探查，这个月还让牛铁沙加大人手时刻盯着金掌柜商队行走的路线，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算算日子，近几天也是金掌柜从青麓山出来的时间，消息的内容说明了金掌柜的商队中有生面孔出现，而且其地位可能还不低，否则牛铁沙不会冒然传递消息给他。 按照探子发现情况传递给牛铁沙，再到把消息送到暗市来给自己，估摸着也有两三天，看来不能在暗市中多呆了，迟则生变，要赶紧回到城内见牛铁沙才行。 宁七打定主意，他原本还想在暗市多呆两天避避风头，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必须及早回去才能放下心来。 他原先计划是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就向天工阁购买情报，到那时暴露自己也没办法，没想到还没行动牛铁沙就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暂时放下这事，宁七将今日购买到的《青丝行》步法秘籍拿了出来。 记载秘籍的书册不是很厚，一个时辰后，他就将书册细细通读过几遍，对秘籍的内容也差不多了如指掌。 这本步法因为适合自身的修炼，所以他接受的能力比较快速。 《青丝行》步法通俗说来不过是训练身体气力与四肢的协调性，再按照一些乾坤卦位走势进行辗转腾挪的驭力方式而已。 通过提高手眼步身法协调配合的能力，提高闪避敌人、进退自如的灵活性。 这本步法其实谁都可以修炼，但因为在小范围的移动中对身体的负荷极高，所以不是身体柔韧性很好的人，即使修炼成功，还真不一定能频繁使用。 放下秘籍，宁气低头沉思半刻后，身体忽动，脚步犹如在地上胡乱踩踏，时进时退，时左时右，竟在狭小的房间内开始摸索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