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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点点头,笑着向两人拱手:“多谢两位兄长。” 直到这时,一直沉默的齐晏平才开了口:“只是颜俞若在,许多事情怕还是难。” 厅堂一下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唐元刚轻松片刻,又紧绷了起来,竟觉得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帝君留住颜俞,可若是颜俞回不到蜀中,蜀王只怕是对大楚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对他言听计从呢? 祭天这日,颜俞听从安排,凌晨便起床沐浴更衣,外头天蒙蒙亮,他就要前往宫中的小祭坛。他今天的任务是听李道恒读完他归还四城的祭文,然后上祭坛去和李道恒一同祭酒。 祭天结束,他就应该回蜀中去,不然多留一日危险便多一日,只是,他还没有打听到李未的消息,那日问徐贞,徐贞竟半点不知。他回安南这么多天,即使李未一直躲着,知道李道恒轻而易举给了四城出去,怎么会沉得住气什么都不做? 难不成李未根本没在安南? 颜俞抬头望向东方那一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右眼皮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李定捷也准备出门了,这几日因着林广不在,搜查暂时停了,今日又是祭天,重要的人都在宫里,正是李未逃出安南的好时候。李定捷穿戴好,却没立刻府邸,反而走进了书房。 只是,密室门一开,却是空空如也。李定捷的心如同巨石一般沉入湖底:“知夜君?” 李定捷木然地走进密室,又点亮了里头的烛火,只见里头的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们走了。 也许是知道这几日搜查放松,又不愿拖累自己,所以提前离开,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李定捷心里不知怎么的还是十分沉重,呆楞了片刻,却是老管家来唤:“将军,再不入宫,可就要耽误祭天了。” 李定捷回过神来,匆匆关上密室,进宫去了。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李煜) 今日天气格外好,没有春雨飘飘,却是暖阳朗照,春风送来桃花的气息,这是熟悉的安南的味道。颜俞站在祭坛下,这样想着。 他的身后,是沉默肃穆的百官,也许不甘,也许无所谓,反正那四城对于他们来说除了脸面,什么都不是。 李道恒今日穿着礼服,带着冠冕,在祭坛上说着些“体念瑜玖琏瑶四城百姓思念故国之心”的话,不多时,颜俞便被请上祭坛上,与李道恒一同祭酒。 颜俞一步步走上祭坛,余光中又瞥到祭坛上的徐贞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 今日究竟有哪里不对? 祭酒须得先将第一觚酒浇在祭坛上,以示敬告上天,第二觚酒则需祭酒的人饮下,以示遵从上天安排。 祭酒的酒觚乃青铜制成,上面花纹繁复,显得古老庄重。颜俞看着李道恒端起了酒,自己也跟着端酒,指腹的皮肤触摸着酒觚表面的古老纹路,清酒在酒觚中微微晃动,如同李道恒冠冕上的珠饰。 “祭酒,敬告上天!” 李道恒和颜俞一道将酒洒向祭坛,阳光照在泼洒的酒上,闪出刺眼的光。颜俞偷偷看了一眼李道恒,对方若无其事,难不成真是他自己多想了。 下一觚酒他得喝,还得喝完,不然就是对上天不敬了。他自己要求的祭天,要是不喝完那觚酒,别说李道恒,这里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酒已经送到了唇边,阳光下,酒水透明,颜俞甚至想起了小时候去摘莲蓬时在莲叶上看到的沉甸甸的水珠,就是这般,也带着一股奇特的香气。 这是他在宫里第一次独自饮食,但这是祭坛上的酒,会有问题吗? 颜俞将空的酒觚放回去,没觉得不舒服,只是李道恒却又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笑容:“这般,颜相可满意?” “有劳王上。” 祭天不过一个多时辰,到这里就结束了,李道恒和颜俞先走,待得他们离开祭坛,百官也可回家了。 今日徐谦好似心不在焉,但是又跟以往的心不在焉不一样,连冯凌都看出来了:“兄长可是在想祭天的事?” “啊?”徐谦猛然回过神,眼神躲躲闪闪,敷衍回答,“嗯。” “不得不说兄长实在好本事,竟敢只身前来。” 徐谦摩挲着衣服上的纹路:“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胆子大,他连命都敢不要,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倒是,”冯凌轻叹,“好不容易兄长回来一次,可也没机会见到,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徐谦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冯凌觉得今日书室气氛不大好,讪讪闭了口,书室又陷入了沉默。 颜俞大概想不到他会光着身体躺在李道恒的寝室里。李道恒确实在祭酒里动了手脚,为着能让百官眼看着颜俞是好好走下祭坛的,他特地选了过段时间才会发作的药。 用迷药已经是李道恒宽容了,李道恒原本想用□□的,但是又怕颜俞宁死不肯,他又要错过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还是迷药稳妥些。 李道恒看着颜俞乌黑的长发散在赤、裸的肩头,浑身上下干净得像一块通透的玉。他俯下身去,在颜俞干净的脖子上用力地吸食着。 颜俞的身上有股很干净的青草味,大概是今早沐浴用的花草留下的味道。李道恒亲过脖子,又继续往上,亲他的脸他的唇,亲他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