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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小心。”一个侍卫在车舆旁轻声说。 徐谦猜到一路不会如此顺利,杀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心?只是如果上次来保护他的不是冯凌或东晋帝君,那就只有蜀中了。这一次对方是料定蜀中的手伸不到这里了吧。 一声凌厉的风响,大刀划破空气,直朝着车舆而来,车舆旁的侍卫立即拔剑去挡,无奈慢了片刻,右手手臂被划开一个口子,好在没有伤着车舆里的人,否则即使逃过这一劫,回去也是不能活命的。 这么一醒神,侍卫们发现马车周围已是被包围了,几个穿着普通衣物的陌生男人持刀出现,不等他们准备好便直冲着马车而去,徐谦一听车外风声猎猎,刀剑相蹭,发出令人心惊的鸣响,便知有变。外头已打了起来,刀剑铿锵,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徐谦挑开一点帘子,只见来人出手狠戾,不像是要留活口的样子。 既是别人先容不得他,那就怪不得他先动手了。 徐谦出来时除了衣物,便只带了一把弓,趁着他们打得热火朝天,自己好似散步一般拿着弓悠悠下了马车,朝着侍卫的马走去。 眼见着徐谦出现,立刻有人要朝他冲来,又被侍卫抵挡住:“公子,快回马车上去!” 徐谦好似没听见,从侍卫马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箭,环视周围一圈,搭上箭,拉满弓,对着最远的那人射了过去。 “嗖——”的一声,原本还在和侍卫相拼的男子突然倒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其余的人见了,一失神便又被杀了几个。 来人人数不多,也并非十分厉害,不多时便已被杀得差不多了,最后一人看情况不对,立刻使出几招狠戾的杀招,等着对方抵抗不及,转身便朝林中奔去。徐谦一手握着弓,另一手拉过缰绳,长腿一跨,翻身上马,顺手在侍卫的箭筒里抽了支箭,直追着那人而去,顿时尘土飞杨。 “徐公子!”侍卫们慌了,赶紧追了上去。这可是帝君亲自下令要请的人,要是出了点意外,他们有多少脑袋够赔? 徐谦驾着马,双眼一直盯着慌不择路的那人,待得距离合适,他便搭箭,拉弓,瞄准那人的右肩,一箭射了出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歪倒在一棵树上,他刺杀徐谦两次,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要杀的文弱书生,其实是齐门骑射第一人。 后面的人匆匆赶上,将受伤的人提到徐谦跟前,等着徐谦审,却不料徐谦只斜觑他一眼,轻蔑地说:“你们狄相也就这点本事,辅佐东晋帝君这么久,竟然没被灭国,果真是上天护佑啊!” 侍卫们都惊了,一是惊这是狄行派出来的人,二是惊徐谦还没审就得出了结果,三是惊徐谦说话也太不敬帝君。 徐谦慢悠悠地拉过缰绳:“行了,带回去慢慢审吧,你们帝君不是正愁变法没立威么?这便来了。” 那人被绑了起来,往后头马车一丢,便跟着进城了。 徐谦走上大晋朝堂的第一天,提了一个要求:“帝君,晋相狄行行事不正,谦,不与其同朝为官!”朝堂上一片惊异之声,议论纷纷,这徐公子可还没有官职在身呢,就摆明了要求帝君废了狄行,虽说朝上众人对狄行有颇多不满,但狄行为东晋劳心劳力十数载是事实,岂能说废就废? “帝君,”狄行“扑通”一声跪下,“臣自知愚钝,不能为帝君解除烦忧,完成大晋霸业,为今之计,自是令徐公子辅佐为佳,但请帝君以大局为重。” 狄行这些年私下笼络了不少朝臣,他一脸苦相,差点连眼泪都挤下来了,朝上立刻有人出来说话:“帝君,狄相为我大晋兢兢业业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徐公子初来乍到便提此等要求,未免欺人太甚!” “王上,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徐公子与狄相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可随意弃置啊!” 还有人搬出了冯凌的律法来:“帝君,永丰实施变法不久,正是要在大晋推广的时候,一切讲究按律法办事,若狄相有过尽可按规章处置,切不可如此!” “要按律法办事是吧?”徐谦终于应声了,“本想给你们狄相留点面子,你们不接就算了。”徐谦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那是他昨晚审问刺客的结果——狄行恐徐谦入晋夺取其相位,派人在途中截杀。徐谦并不惊讶,这朝堂之中也就只有狄行会干这种事,“狄行罪证在此,人还在昨晚我下榻的驿馆中,帝君尽可去查!” 狄行早在见到徐谦的时候就知道单尧派去的定然是群废物,没想到废物没死绝,反倒被抓住了把柄,如今只好死不承认,况且那本不是他派的人:“徐公子怎可凭空污人清白?怎能凭你一纸文字便判断刺杀你的人是我派出去的?” “除了你还有谁有必要做这种事?我入晋,大概狄相感到危险了吧?” 朝堂上一片窸窣之声。 狄行仍旧跪在地上,额上冷汗不止,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那也可能是你的好师弟派的,他刚得势,你入晋,难道他不会嫉妒吗?” 徐谦笑:“若是冯凌,他不会派这么少这么不耐打的人去刺杀我。” 狄行失策了,平日看冯凌柔柔弱弱的,倒不知他这兄长能文能武,况且就连单尧的信中也说徐谦是个文弱书生,可事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双拳难敌四手,如今向秦正武求庇护才是正确的选择:“帝君,臣自知才疏学浅,不堪重任,只是徐先生与冯先生二人联手谋害臣,还望帝君明察,还臣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