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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祯抬起头来自己摸了摸脖子,“上了药了,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其实季祯一点都不疼,就那么个小伤口,都没真的出血,昨天回去若华就给季祯揉药膏,今天早上起来一看仅仅是有一点淤血,过些日子自己就散了。 但要想招人心疼,那坚强也要变柔弱。要不然每回问都回答没事我可以,那时间久了,别说掐一下,就是被砍一刀,别人都觉得你自己可以。 季祯心里对这道理可门清,所谓语言的艺术。 江熠说:“那就好。” 季祯又问他们:“你们昨天受伤了吗?” 江熠和梁冷都摇头。 “那就好。”季祯欣慰地笑了。 转头心里却恨起来,要不说魔就是魔,没出息做不了正道,打人都不知道该打哪个。 他出来本不是准备在这儿和江熠他们泡着,而是打算自己出门去玩的。 梦境里头来说,边城的事儿后面半个月左右也就解决了,照着陈守绪这里这么折腾的劲儿,季祯觉得剩下的半个月在这儿收尾,接着可能平一平小魔小怪也差不多了。 他寻了个借口往外走,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出去哪里转转。 边城与宜城比起来是在清苦多了,从前在家里时他要看戏听曲连家门都不用出,整个宜城最好的班子就在他们家呢。逢年过节亲戚走动的时候别提多热闹。 今天天气冷,却难得有些太阳,季祯看着天上太阳,心情舒畅不少,想着一会儿出门找个地方躺着听听小曲儿喝喝茶也算消磨。 他正想着,又个人忽然从角落里跑出来,挡在他面前,是个修士打扮的人。 季祯看了一眼那人,有些面熟,脚步于是也停住了。‘ 小修士对着季祯笑了笑,有些呆头呆脑的模样,“季善人,我叫西陆,你还记得吗?吃过你买的饼子的那个。” 季祯想起来是谁了,他点头,“我记得的。” 西陆很是感激地对季祯说,“我吃了面去还碗的时候才知道您还让人在面摊多放了钱,让我们后面可以再去吃,如果不是您的善心,我和我师父还要饿好多天,我师父让我见了您便一定要好好谢谢,报答您的恩情。” 西陆说话软软的,样子傻乖傻乖的,季祯平素没见过这种小修士,此时也觉得西陆有意思。 “那你和你师父现在可宽裕些了?” “嗯,”西陆点头,看着季祯有些脸红道,“我今天过来拣骨头便可以拿到些钱的。” 他看着季祯,满眼仰慕,看得季祯直有些飘飘然。 季祯觉得,他若是喜欢男人,西陆这样乖乖的就极合他心意的。 第二十七章 骑在江熠头上 季祯未曾拘束过自己,心想什么便做什么。再说真要较真论起来,他觉着自己若是真和西陆好,那也不过是江熠做初一,他做十五罢了。 一个恶人的基础自我修养。 “你今年几岁了?”季祯问西陆。 西陆脸蛋白皙,站在墙角微微仰着头回答季祯的问题,“已经十五了。” 这比季祯还要小一岁多,他心下越发觉得好,看西陆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和善。 西陆低下头好像犹豫了一会儿,抬头又问季祯,“季善人,您便是江少主的未婚夫吗?” 这会儿提起江熠,季祯多少觉得又些扫兴,但西陆这乖气模样,季祯也不对他生气,只是开口道:“是啊。” 西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真好。” “什么?”季祯不解。 西陆说,“您和江少主十分般配,都是极好的人。” 季祯惊慌摆手,“大可不必说着这样的客气话。” 他可无福消受和江熠般配的祝福啊。 西陆似乎还想说着什么,季祯身后忽然又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喊他。 “季三。” 季祯回头看去,发现是江熠站在他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正向这里走过来。 “什么事呀?”季祯本来和西陆正说话,被打断心里是一百个不高兴,看向江熠时也把眉毛蹙着。 经过昨天夜里的事,他是有立场不悦的,季祯忖度着可以稍作表现,后面利用此时铺垫再寻着搞事契机。 江熠在他面前站定,似乎是想过很久才来找季祯,开口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十分顺畅,“昨天夜里你可摔伤了,上过什么药吗?” 江熠一夜想了许多,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季祯的话语和委屈的神态,心里很难不去在意。 季祯见江熠问起这个,立刻低下头去,“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疼。” 他满脸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 江熠有心安慰季祯,然而不知如何开口才算妥当。他没有与季祯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验,更从没有过像面对季祯时候这样的心情。江熠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下季祯的头顶。 这已经算是他的极限。 季祯低着头装小可怜精的功夫里,脑袋也没闲着,算盘噼里啪啦的。 他觉得晾着西陆不好,又想到道门中的事情,请这些小道士门过来干活给钱,应当也是云顶山庄的人负责,便想着把西陆拉过来给江熠看,在江熠面前过个明路,后面西陆总能受些照顾,要不然西陆这样的人,看上去不就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