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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祯脑袋一懵,再就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在这里。” 他没想到自己要捉弄人,却自己经不住吓唬又出了声,心里一时懊恼。 江追江启正着急着,想到时间已经很紧,若是季祯的仆从再不说话,他们就要去别处寻去。冷不丁听见季祯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既意料之外,又大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向着声源处去找。 季祯听见脚步声传来,感觉腰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些,连带着被江熠握住的手也抽了出来,心下安稳许多,自己站好了抬头再去看江熠的眉眼,他的表情淡了许多,却没有方才给季祯那般古怪的感觉了。 江追他们来找,自然不由季祯江熠拖延,紧催着两人尽快赴宴。 说是一道吃晚饭,但云顶峰的小辈均不能上桌,唯一一个江蘅可以陪着,因此一张饭桌显得空荡得。 若是平常人家长辈小辈一起吃饭,即便是没有家长里短可说,也有些亲切体贴话好讲的。只是季祯没指望这个。 然而没想到江恪开口还真有点体贴意思,“小时候可生过病,或者看得见鬼怪一类?” 季祯没有防备,觉得这话问得亲而有不那么亲,透着一种奇怪之感,他抬头去看江恪,余光看见江熠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不爱生病,”季祯说,“我自小身体就好,至于鬼怪,宜城哪里有鬼怪?” 季祯发现自己说完话,连江蘅也放下了筷子。 季祯不知这是怎么了,却并不理会,自己又夹了一块鸡rou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这边不知道是什么厨子做饭,味道尚可。 “一个鬼都没见过?”江恪目光紧盯着季祯的神色。 若是先天灵体,自小便自然能看见各种魔怪鬼物,季祯能认出魔物,却从来不见鬼怪,小时候也没有受冲撞而身体虚弱,一大半已经不符合先天灵体的标准。 “没有啊,”季祯奇了,“应该见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恪没有回答,江蘅在旁说,“师父是想知道季公子是否是先天灵体。” 季祯听见先天灵体这四个字就有点头皮发麻,想到江熠说的他的祖父以身饲魔的事情了。 季祯想也不想就否认,“我当然不是啊,我怎么会是呢。” 江熠和季祯的婚事是江熠祖父定下的,江恪本对此不解,后知道季祯可能是先天灵体,他这才有恍然之感。在问季祯之前,江恪几乎笃定了季祯就是先天灵体,此时自然有些不信。 江恪朝着季祯伸手:“把手给我,我一看就知道。” 自己究竟是不是,季祯其实也好奇,他有些犹豫,却又觉得就算自己是,云顶峰也不能如何自己,因而踌躇一息就向江恪伸出手,自己也想寻个明白。 季祯的手伸到一半,忽然被人拦住。 江熠一边握住了季祯的手,将它往下压,一边对江恪说,“父亲,他不是。” “是或不是我自有决断,你拦着做什么?” “他不是。”江熠依旧这样说。 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僵持。 季祯不解他们,“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我自小吃不少灵药灵草,也许同那也有关系。”他收回手腕理了理衣袖,“不是来吃饭的吗?你们怎么不吃。” 他招呼起来,江蘅也出言劝道:“正是,师父先用饭吧。” 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才往回收了些。 季祯估摸着一顿饭只有自己吃得还算尽兴,因为江恪后头没吃两口便有人找来,他起身离开,饭还没动几口。 当然,别人吃得尽兴与否季祯才不在意,这饭对他本就是一顿应付,同时也让季祯觉着这云顶峰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往后他和江熠的婚约究竟要不要作数,季祯这心里还真是没底。 若是江熠来当赘婿勉强还可考虑。 回程路上季祯满脑袋想的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想来想去又落回实处,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担忧。 江熠偶尔周身冒出的陌生感觉,季祯实在不懂那是什么。联想到江熠的身世还没解密,他总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季祯问过江熠几次,江熠都说忘了或者不清楚,季祯觉得没趣。 他垂目想着,足尖踢到路上的一小块石头,将那石头踢的滚出去好几圈。 季祯偏头去看身旁走的江熠,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又收回来,一收回来刚好看见那小石头停下滚动的动作,他便又踢一脚,再看看江熠。如此重复两三次,江熠便主动握住了季祯的手,“怎么了?” 季祯心想我就算说出来你也给不了我答案,你身上是不是有魔气?那小铃铛怎么因为你响了?还有你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季祯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问江熠没用,他换个人问问是不是有用些?至于换个人是谁,那就不如直奔主题,直接去问江恪。 这个念头一出来,很快就在季祯心里定下。找个江熠不晓得的机会去问问江恪,也许不少问题就豁然开朗了。就算江恪不愿意讲,反正问一问又不吃亏。 主意一定,季祯的心思就没那么飘忽了。余光看见自己和江熠握在一起的手,江熠的指尖修长好看,单是一双手也让人的心在瞬息之间多跳几下。 季祯的想法兜兜转转,从江熠的指尖想到那一日在浴桶之中自己尽兴看见的诸多光景。再想到自己本来就想要占了江熠便宜,心就活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