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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桢一脸正色道:“我们现在只听您与辛先生的命令,旁人调动不了我们。” 童殊涌上笑意,对景桢嫣然一笑,凑近了对方,道:“这样啊,也就是旁人并无机会像我如此近距离的与你说话?” 童殊的笑容是很难让人抗拒的,连景行宗修为最高的臬司仙使也拒绝不了,景桢自然也没有抵抗力,当即脸可疑的一红,踉跄了一步,站定答:“是。” “那真是对不住了。”童殊眼里精光一闪,只要对方有一丝的松懈,便足以童殊得手,近距离一个定身咒落下,对方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地中招了。 因为不能让景桢离阵太久,他留了手,只落了极轻的一个咒。 “你——”景桢终于破了功,又骇又恼地道。 身为一代魔王,为图省事,竟然对一个修为低于自己的人用上了美色计,童殊丝毫不觉得丢人,毕竟他也不忍心对景决的手下下重手。 他笑盈盈道:“你放心,只要三个周天,你能就动了。之后你立刻复位,无论谁来都不能离阵,一定要保护好辛先生。我想你们尊主也一定嘱咐过绝不能让辛先生出事。辛先生是你们的第一保护对像,只要护好他,你们就算完成使命,这个你该懂得。” 景桢却道:“童公子,我们尊主不是这般吩咐的。” 童殊已经迅速地装回夜行衣,急步走到门边,他没有停步,三个周天以景桢的修为很快就能完成,只要多说几句话便能拖延过去。 景桢的声音在童殊手摸上门栓上时响起:“尊主说的是——您和辛先生一样重要。若你出事,辛先生也会不好;若您丢了性命,辛先生也不会独活。” 童殊手指凝在门栓上,他回望景桢,见对方神情郑重绝不有伪,心中微微颤起,道:“我知道了,替我谢谢鉴古尊。” 景桢追着道:“所以即便这样,童公子还是要走吗?” 童殊若有所思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景桢万年冰雪的脸上,突然现出掩藏不住的激动神色道:“您能不能告诉我,辛先生就是我们真人罢?我们的真人,没有殒落?” “……是。” 听到洗辰真人还在——景桢一个成天挂着棺材脸的七尺大男儿,竟然,眨眼之间,红透了眼眶。 他克制着哽咽道:“辛先生是我们真人,那么,您肯定就是鬼门魔王了。如是,您更不能这样走了。您是……没有见过真人那五十年如何过的,也没有见过真人身殒时的样子,您真的不能这样走了。您不知道,若你出事,意味着什么。” 童殊曾经非常隔应景行宗。 一方面觉得景行宗人六亲不认,毫无人性,违背人性极不正常,只怕有朝一日全都会成疯子。 另一方面又被景行宗莫名其妙的特殊友好搞得非常抓狂,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他现在觉得景行宗这两方面的特点,都挺讨喜的。 他听着景桢说着话,心中跟着一颤一颤,很没有魔王风度的差点也要动容地跟着哽咽。 景桢说的景决那些事,他以后会一件一件地问景决,但是现在,他必须走了。 他少有的,对景桢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道:“你很聪明,你几句话已经拖延了两个周天的时间,但是,不好意思,我必须在你解咒之前走,不能如你所愿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我分得清轻重,我不会出事的,你护好洗辰真人。” 童殊说罢,闪出门外。 也不知他用了哪种飞行术,悄无声息没了身影。 景桢定在原地,加速着运转周天。 然而等他三个周天运完之时,他已经有自知之明的发现,他追不回童殊了。 景桢焦急、懊恼又自责。 但常年的训练有素还是叫他迅速地冷静下来,童殊说的没错,他现在只能快速归位,守好阵护好景行宗的支柱——洗辰真人。 他正要动作,忽眼角瞥见床上微动。 这微小的动静,却如巨石砸进水面,溅起无数水花,他大骇之下,连走几步,焦急地轻声劝道:“真人……真人莫急,童公子说他不会有事的,您不能醒!” 然而,景决若是能劝得动,便也不会自殒了道体。 是以,景桢惊怖地发现,景决微微颤起眉,似要醒来。 景桢这下当真是急傻了。 他知道应该劝。 却又知道自己是没能耐劝的。 景桢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有更多动静而惊着景决,只恨自己修为浅薄,无力施为。 眼睁睁看着冰凉摄人的剑意自景决身上倾泻而出。 剑修守心难,旁人想要控剑修的心亦难。 到了无锋境剑修,就算被人偷袭攻心,也不可能失守很久。 尤其,这个剑修还是景决。 那个杀伐决断,无人能劝的臬司仙使。 正在景桢焦虑攀上顶峰之时。 忽然,心中一静。 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压住了一切焦躁。 不明缘由的,他鬼使神差回了个头,见身后空空如野。 满头雾水地回正,陡然警铃大作,正要拔剑爆起,已被一袭身影笼住去路。 还未待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已朝景决床榻走去。 景桢不由惊呼:“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