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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需要依旧在背诵《尚书》,刘朝生堪堪给虞玓教完了《礼记》给讲解完,《左传》正开了个头。 刘朝生的教育方式与旁人有所不同,是一层层覆盖下来的,先是背,再是教,继而是理解,这通常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来层层递进。但是他却不,刘朝生喜爱一次性把学识塞满,任由着学生消化理解,再有不懂的情况下再去问他。 但他会讲解好几次,第一次的讲解是浅层的,只是粗略让学生清楚这部经的内容,第二次是更深层剖析开来,掰碎了让学生消化,第三次……如今虞玓的《礼记》停留在第二层,《左传》还在第一层。 不得不说刘朝生这样的法子其实很多人都不适用,压根就不具备普及的可能。细心想来,或许当初那些被刘朝生怒骂过的学生里面,其实也有许多挺倒霉催的。 待刘朝生离开后,虞陟国子学休沐的那日就拖着他那冷漠的好二郎出去外面好生疯玩了一把,把平康坊里面适合去的地方都溜了一个遍。 还对房夫人美名其曰是为了让虞玓能好生休息,免得再如近来这每日每夜地扑在学问上,却拖垮了身体。 房夫人虽知道大郎在胡说八道,训斥了他一顿后,却没有阻止他带虞玓出门玩去这架势。 虞昶在前几日同她说过,“阿耶特地给刘夫子放假,怕是为了二郎。我看近来那夫子当真是把二郎压榨得够呛,我听说他院子里的灯常是在丑时才熄灭的?” 房夫人掌管着家中的一应往来,清楚这几月二郎院里的扶柳来支应的用具中,光是燃油与蜡烛一项就比旁的院子要多上许多,“那孩子过于苛己了。” 虞昶叹息,“其实二郎是个看似冷情冷性,其实极其心软。你看除了程三郎和大郎,谁能轻易把他叫出去玩?顶多再加一个前些日子大郎说的卢文贺,据说是以往经常帮扶玓儿的小郎君。你看看,掰碎了来说,除了这几个,便是郑国公府上的邀约他也多次拒绝。” 虞昶的话听起来前后没什么联系,但是习惯了自家夫君说话方式的房夫人却是理解他所说的意思。 二郎对于寻常事是淡漠不在乎的。 可对亲近他的,善待他的,关切他的人来说,虞玓又总是很软乎。 莫说其他,就是他院子里跟来的那几个刘家人,现下也不都是在外头二郎的店铺里做事? 他从不亏待。 “让大郎过两天拖他出去转转,别一直憋在府里。”房夫人说道。 只是房夫人忽略了自家孩子不大靠谱的一面。 清晨送出门的是俩清醒的小郎君,日暮接回来的是两个醉醺醺的小郎君。 虞玓还能有些意识,虞陟那算是直接一头栽倒在阍室里,惊得阍室里的门房急忙有的去叫人,有的帮着有些摇晃的虞玓扶起了大郎。 他们被迎进去前院的正屋里,房夫人急急赶来,看着这俩醉醺醺的小郎君好气又好笑,“这是怎么回事?” 虞陟歪坐在坐具上,看起来就是直接醉到回不了的。 虞玓刚要开口说话,甜辣的酒味就冒了出头,他怔怔地想了想,然后抓了抓自己的袖子,慢吞吞地用宽大的袖子遮住红晕的小脸。 房夫人看着二郎这般醉熏懵懂的模样,硬是忍住那要笑出声的冲动。 虞玓嘟哝着说道:“伯娘,我们在平康坊的酒楼遇到了柴令武与房遗爱几人,大郎被他们激得起了性,与他们拼酒起来。” 虞玓本是要阻止,因为只他们两个在,柴令武那头有好几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出身。只是凑巧秦怀道和李翼他们几个也在这酒楼里,好事的他们当即决定加入虞玓这边。 这两相平衡了后,虞玓就没再说话了。 甚至还腹诽了一句:这是走到哪儿都能碰到几个熟悉的人来? 虞陟在有些醉意后,倒是频频发起酒疯来,逼得虞玓也吃了几杯。 只他从来都不曾吃过酒,四五杯下肚脸色就烧红起来,分明是面无表情地坐在边上,漆黑的眼眸却带着些懵懂透亮。偶尔有人逗他,虞玓也是定定地看着,透着水光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岁数更小了。 秦怀道生怕真的把他灌坏了,后续就一直拦着人不给靠近。待他们吃完散宴后,又帮着把他们送了回来。 房夫人听完虞玓这慢吞吞的前因后果,让人去外头一看,果然有辆马车在外面候着。她让管家备了谢礼送去,待说明两位郎君已经安然后,车夫这才离去。 虞玓说完话后,就有些呆坐着。 房夫人让人送来热水帕子,亲自拧了水给虞玓擦拭手脸,哄着他说道:“待会醒酒汤来,吃了就睡。” 虞玓乖巧点头,那有点笨拙的模样让房夫人更加心软,搂着他说了些贴心的话,亲眼看着他吃下醒酒汤后,这才放下心来。 “别装睡了。” 等送虞玓回去休息后,那还一头栽倒在坐具上的虞陟还孤苦伶仃地躺着。 房夫人送了虞玓重新回来,拿着剩下那碗醒酒汤幽幽地说道:“被你那不靠谱的阿耶从三岁就灌酒的虞大郎,竟然只是拼了几杯酒就醉倒了?” 她似笑非笑地嘲讽着。 闭着眼躺倒的虞陟瑟瑟发抖。 吾命休矣! … “咳咳——” 虞玓有些朦胧的意识到应该是白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