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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战之后,他们三兄弟尚且年幼,那时大战刚过,东绝尚且需要修养身息,四方势力皆是对焰城虎视眈眈,再加上一次一次的天族追杀,让他们终日生活在惶恐当中。 又一次刺杀后,火煜差点丧命,这次他没那么好运逃脱,他被人蒙了眼睛,抓到一个阴暗的地牢里。 他在一片黑暗里被关的不知时辰。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才过了一瞬。 期间不停有人对他侮辱,责骂,审问,面对仇人,火煜自然憎恨,愤怒挣扎却又无力反抗。 就当他以为他要死了的时候。 有人说,要给他一份差事。 只要办的好,不仅能放他回去,还能有一些丰厚的奖励。 他问,是什么差事? 白祁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白祁说,只要火煜做监囯寺五大监囯之一,监督火焰,他就放他自由,并且帮东绝渡过难关。 火煜当时很不能理解。 为什么仇人会提这样奇怪的要求。 但当有人扯下他蒙眼的布条,刺眼的光照进来,他睁眼,看清了白祁那跟火焰八分相像的眉眼时。 他有些懂了。 火煜很早就知道火焰的身世了,这也是他如此早熟的原因。 在当时那样的局势下,火煜答应了这样的条件,白祁也信守了承诺。 各方想争夺东绝地盘的势力被悄悄按下来,再也没有无休无止的追杀,有人暗中保护他们,大批真金白银拨到东绝私账上为安抚东绝的灾难,甚至连火麒麟军的重建,都有白祁的一份功劳。 在此期间,白祁并没有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只是按时要他写几封信,说说火焰的近况。 就这样万年的时光,相安无事,火煜都差点要忘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直到火焰想起了记忆。 他被紧急召回了天族。 “让我看看,白祁给了你怎么样的地位,让你心甘情愿的去做了仇人的走狗!” 火焰邪笑着,捏紧了火煜的手,催动灵力,一把云旗浮现在火煜手中,“居然是旗。” 五大监国。 一人执香。 一人执旗。 一人执剑。 一人执书。 一人执帝王玺。 每一个都低调无比,外人不知其真面目,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直属于白祁座下。 “怪不得呢?堂堂天界监国寺五大监国之一,执掌云旗,可调令天兵,比落魄焰城的二当家威风多了吧?” 少年相依为命,一起渡过了最落魄最黑暗的那段时光。 那时前有豺狼后有虎豹,食不果腹,衣难保暖,他们都挺过来了。 如今却走到刀剑相向这一步。 火煜暗了眼神,再没有当初跟火焰讲话时的游刃有余,“大哥……我很抱歉,隐瞒身份这么久,但无论我怎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帝君只是想借助我知道这些年你的近况而已,你执意取折念,赴聚仙宴拜北玉洐为师,帝君是知晓的,甚至东绝重建火麒麟军,帝君也是知道的,他……从来没有阻止过你。” 他声音小心翼翼,“两万年了,大哥,不是我不恨了,是我觉得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你放下你的那些执念,那些偏见,好好看看如今这安稳的盛世,好好看看现在,大家都是为了你好的,白祁纵使可恶,但他毕竟是你的父君,他一直都在默默的对你好。” 火焰问:“你说什么?” “你刚在说什么?” 谁在对他好? 白祁? “可笑之极!”火焰猛然抓着火煜的头,逼迫他对着东绝山的方向跪下,“哐哐——”的大力磕头,直把他莹白的额头都撞出了鲜血,“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对着东绝山,对着数万乱葬在那里的英魂再给我说一遍!!你说?!” 火焰抵制着火煜的胸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你吃了那么多年的天家饭,你就忘了你的仇人是谁,你现在就是白祁身边的一条狗,你想对他摇尾巴,可是我不想!你忘了,你忘了父君,忘了阿娘,忘了东绝山上的尸山血海,你忘了阿娘纵身一跃的决绝!他们都该死,该杀!” 火煜愤然道:“我没忘!正因为我没忘,我才记得当年罪之战的惨景!东绝屠城,九尾灭族已然过去万年之久,无可改变了!火焰!!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光景,执意开战,要死多少人你想过吗?你真的有好好想清楚吗?” “死多少人我都不在乎。”火焰冷着眸,金瞳里泛着阴暗的波光,“我要取下白祁的头颅,杀了凤姬,我要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rou,我要把这三界染成一片尸山血海,让他们都给我的阿娘陪葬!!” 火煜:“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阎罗已经疯了。 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止他屠戮的杀意。 他要见血,要吃rou,要染满鲜血,才能抚平内心的仇恨。 有暗卫从空中飞落,“主子,属下无能,被他逃了。” 火焰站起身,欣长的声音投下了一片阴暗,他沉默很久,像是在竭力把怒意压回心底角落。 “把北玉洐关进地牢里,重兵把守,谁也不许探望,剩下的人立刻带到麒麟殿,本尊要亲自审问。” 他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