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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以为,我是谁?” “贵人是宫乱第二天就能在乾清宫刺绣的人!贵人是让皇上天天到咸福宫的人!” 闰月猛地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突然就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要摔倒。她下意识地一把扶住了身边的桌子,勉强稳住了身形。 “主子,您怎么了?”云隐一直在不远处注意着,见此情况立马冲过来,扶着闰月慢慢坐下。 闰月按着胸口,大口的喘气。 瓜尔佳氏赶紧上前,用手轻轻地帮闰月顺着胸口,“快传太医。” 云隐立即喊了个小太监出去找太医,她和太子妃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闰月入殿内的软榻上坐下。 “去拿两个软枕来让贵人靠着,会舒服些。”瓜尔佳氏吩咐说。 话音刚落下,突然,闰月猛地一弯腰,低头冲着地上干呕了数声。云隐赶紧拿了痰盂过来,拿手在她背上轻轻摩挲,“主子可好一些了?” 闰月只觉得自己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恶心一阵一阵发作,想吐,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就觉得浑身发冷。 “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瓜尔佳氏问云隐,“贵人晚膳用什么了?” “用了涮锅,放了很多的辣椒。”云隐这样说。 瓜尔佳氏突然就想起了刚才遇见康熙时,闻到他身上那股很冲的辣子味。 容不得想其他,看闰月这么难受,瓜尔佳氏说:“去倒杯清水,给贵人漱漱口。” 闰月什么都没吐出来,嘴里却一直泛着酸,漱了两回口依然是难受。 突然听见门口一声喊,“皇上到——” 紧接着脚步声杂沓而来。康熙匆匆而来,喘着大气,直接冲到闰月身边,“怎么了?难受吗?想吐吗?太医来了吗?”探探闰月的额头,又摸摸她的手,“手太冷了。” 瓜尔佳氏被康熙忽略,她站在一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对着一个女子嘘寒问暖的人,竟然是康熙。 她跪下行礼。 “瓜尔佳氏,谁允许你私自到咸福宫来的?”康熙冷了脸。 瓜尔佳氏无法辩解,跪在康熙面前不发一言。 “出去!没有朕的传召,以后不要再踏入咸福宫。” 康熙放了话,梁九功走到瓜尔佳氏面前,弯腰行礼,再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瓜尔佳氏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出去。 “还难受吗?”康熙问。 闰月头很疼,胃里更难受,生病的人总是很脆弱,她极为依赖康熙怀抱,将脸贴紧在康熙的胸膛。 康熙搂着她纤细的身子,心疼不已,“让你少吃点你也不听,以后把辣都戒了,跟朕一块儿吃淡口的。” 闰月抿了抿嘴,“皇上也没有少吃,怎么难受的只我一个人。” “还不服气。”康熙按了按她的鼻尖,“本来身子也不好,朕的错,今日就不该纵容你。” 李德全领着太医冲进来,一见康熙和闰月的姿势,两人不约而同的愣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诊脉!”康熙呵斥了一声。 胡子发白的太医跪在闰月身边,细细诊脉。 大约过了半刻钟,闰月注意到太医的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滑下,整个身子抖得如筛糠似的。 闰月怕了,“太医,我怎么了?是不是……不治之症啊?” “胡说什么呢!”康熙立马说:“到底是什么病,你快说。” 太医吓得连磕了几个头,身子瑟瑟发抖,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敢开口说半个字。 “说!”康熙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一个字。 太医磕了两个响头,语速飞快,“贵人的脉象流利如珠,是‘滑脉’。” 一骨碌话直接把闰月给说晕了。 康熙经验足,一听这话,立马追问,“几个月了?” 太医的胡子抖了抖,磕磕绊绊的说:“一,一个月。” 众所周知,皇上大病昏迷三日前才醒,王贵人如何能怀胎一个月的? 太医突然觉得自己命数到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跟那该死的陈太医换班了。 “哈哈哈哈!”康熙立马大笑出声,“有喜了!闰月,咱们有孩子了!” 李德全的马屁立马拍上,一咕噜吉祥话从他口中蹦出来,把康熙夸得通体舒畅,当场给满宫奴才全下了重赏! 顿时咸福宫喜气洋洋的! 太医揣着一把金瓜子松了口气,看皇上这样子,王贵人腹中怀的必然是龙嗣了。 至于其他的,后宫密辛,他少知道些才好。 看皇上那么开心,他还是要上去泼盆冷水,王贵人胎像不稳,初次有孕,月份又不大,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绝对要少吃。 瓜尔佳氏一直在殿门口等着,她也想知道王贵人的身子如何了,万一是被她气病的,她难辞其咎。 殿门敞着,殿内太医说的话,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月,王贵人怀孕一个月了! 皇阿玛不是三日前,在宫乱那天晚上才醒的吗?王贵人何来一个月的身孕? 瓜尔佳氏瞬间将目光转到梁九功身上,见梁九功脸上也是喜悦,半点没被王贵人怀孕的月份吓到。 再听到康熙满含喜悦的笑声,瓜尔佳氏瞳仁收缩,脑中迸发出一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