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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太子妃平日里喜欢上种花,在毓庆宫辟了块花田,种的都是些珍贵名花。 太子妃的心头之好谁敢摧残,也就小十五,敢整天顺手牵羊。 小十五挠挠头,献宝似的将花送给她,“祝额娘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像花一样漂亮。” 闰月点了点他的眉心,“小心太子妃再也不让你上门。” “这是jiejie让我自己采的。” 闰月纠正他,“说了多少次,要叫嫂嫂,二嫂嫂。” 小十五缩进闰月怀里,“儿子在jiejie那里玩,听到有人在喊叫,jiejie就让我自个儿在花田采花,还让人把我送回来了。” 还没等闰月问是什么事,小十五就自己说了,“我偷偷去看了,是二哥哥的侧福晋要生孩子了。” 李佳侧福晋怀胎足月,确实是到生产的日子了,大概是太子妃怕小十五受惊,还拿花安慰他。 “以后不许在咸福宫以外的地方用这些东西。”闰月一下就猜到他是怎么去的。 小十五立马保证,“额娘放心,没有人看见。”又嘟着嘴,“那个侧福晋一点也不好,好几次抢jiejie的东西,二哥也不管。” “这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小十五想了想,说:“额娘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闰月想到自己生小十五的时候,当真是疼得撕心裂肺,现在想想那种疼还能打个冷颤。 她当时她疼得彻骨,全身都没了力气,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拼着命生下小十五,当时心里想了千万种恶毒的语言骂康熙。 一边忍着疼,一边心里委屈。 她只想好好在宫里活着,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宫里养老,寿终正寝是她唯一的目标。 计划好的人生就等着康熙驾崩,万万没想到她还能和康熙扯上关系,还要给康熙生儿育女。 生产时闰月就发誓,这样的疼,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耗空了力气,产后睡了四天,康熙没日没夜守着她,就怕她出事。 现在想想,那些事情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看到小小的儿子的时候,心中一下柔软了起来,她竟然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本来闰月是想喝避子汤的,但是想起小十五刚出生的模样,又娇又软,可爱极了,她突然就想再生一个,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会好好护着他们长大。 “是啊,生你的时候可疼了,额娘又疼,又怕,又很期待见到你。” 小十五小手摸摸闰月的小腹,仰着头说:“额娘你不要担心,小十六说他会很乖的。” 小十六? 闰月把这三个字在脑袋里转了转。 然后盯着小十五看,“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知道呀。”小十五再摸摸闰月的肚子,说:“额娘这里有个小娃娃,他说他是小十六。” 闰月张了张嘴,想到小十五的那些本事,突然就不奇怪了。 看来,小十五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她先前还想过,或许是漂亮可爱的女孩,现在小十五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行吧,小十六。 闰月和小十五商量,“儿子,咱们先不要把小十六的事情说出去好不好。” 小十五疑惑,“皇阿玛也不告诉吗?” “对,连皇阿玛都不能告诉,小十六的事情,只有额娘和你知道。” 小十五先是不明白,不过他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坚定的说:“嗯,我绝对不会告诉皇阿玛的。” 母子两个达成约定,闰月叫来云隐,方才小十五在外面玩,出了一身的喊,打算让云隐带小十五去更衣。 不过小十五现在无心更衣,他抱着他的花,在殿内翻箱倒柜,就想找一个漂亮的花瓶安置它们。 闰月宫里的花瓶都是简素的青花瓷,小十五嫌弃颜色太单调,不够贵气,配不上他精挑细选采的花。 小十五心念一转,嘴角咧开了笑,将花一股脑儿塞进闰月的手中,只留下一句“额娘你等我回来。”就突然消失在原地。 “你!”闰月有些恼,小十五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也不知道他又要去哪里。 转眼间,小十五的身影到了康熙的库房,这是康熙的私库,就在乾清宫侧殿的暗房内,幼时小十五误打误撞来过一次,差点把自己塞满都没把这里搬空,还在康熙面前露了馅,他喜欢的那些金器全被康熙抖了出来。 小十五“怀恨在心”,当时就发誓,总有一天,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皇阿玛的私库搬空。 康熙的私库常常有专人打扫,一件件东西都按种类归置好,小十五慢慢摸到了放置花瓶那块地方。 高高的架子上摆放着几十件名贵的花瓶,形状不一,颜色各异。 小十五一眼就看见了那放在最高层那个花瓶,华丽的色彩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眼睛,蓝粉两朵盛大的牡丹栩栩如生开在瓶身,周边缠着碧绿的枝叶,金碧辉煌、繁花似锦。 管理库房的奴才们都是按照康熙的喜爱程度放置物品,康熙最喜欢的东西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最难拿的地方放的都是康熙不喜欢的。 这个高度对其他人来说确实难,不过对小十五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转眼间,架子上就空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