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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刚和众人交代完,说此次完全仰仗师尊才破除幻境诡计的风听寒:“……” 猝不及防地翻车了。 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瞬间灼热起来,风听寒试图勾起嘴角,却以失败告终。 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风听寒自暴自弃地摊摊手,起身就想溜:“师尊说话真好听,瞧我,累得记忆都出错了,先回房休息去了,各位慢聊。” “慢着,我让你走了吗?”傅斯乾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乖乖坐下。” 风听寒:“……” 遁走计划中道崩殂。 坐在小板凳上的修者不自觉挺直了腰背,仙尊对自己独苗苗徒弟这么严厉的吗,累了都不让休息,太可怕太没有人性了。 不愧是鼎鼎大名的昭元仙尊! 风听寒苦着一张脸坐回去,暗暗思索起来,自己究竟哪里又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大人。 算得上高兴的应该只有燕方时了,明明脸还惨白着,眼睛却亮晶晶的。能看到大魔头吃瘪,简直活久见,应当列入他一年之中的趣事排行榜。 垂头耷脑的小徒弟跟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一样,傅斯乾心情突然就好了,眼里蓄起点笑意。正准备安抚一下小兔子,就瞥到一旁燕方时闪着光的眼神,这家伙莫不是见到风听寒回来开心成这样? 傅斯乾的脸又黑下来。 好心情一扫而空,郁气当胸,他开始思索要不要把风听寒赶回房间。 看什么看,不知道别人家的东西少看吗?! 傅斯乾暗自在心里将燕方时骂了个天翻地覆,甚至将此人记在了他小本本上,只待有朝一日寻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 风听寒刚坐下就被傅斯乾拽着胳膊拉过去了,力气太大导致他差点一头摔进傅斯乾怀里,冰凉的手指贴上他额头,微微用力将他压在膝上。 傅斯乾垂着眼皮,言简意赅:“睡。” 风听寒当即就笑开了,连被那双手冰得头疼都顾不上了,调整了一下姿势,侧枕着,脸舒舒服服地贴在柔软如云绢的衣衫上。 傅斯乾揉了把他头发,抬手捂住风听寒的耳朵,对着燕方时幽幽一笑。 燕方时:“……” “燕楼主,怎么坐在地上啊?” 这等掉面子的事能说吗? 那势必是不能的! 燕方时抬了抬下巴,对着眼前这个试图向自己挑衅的男人摆出最高傲的姿态:“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燕楼主把凳子坐塌了,怕再摔着才坐在地上的。” 傅斯乾眸中划过一丝诧异,短促地笑了一声。 尴尬得恨不得跳下飞舟的燕方时:“……” 这位修者,你是哪门哪派的?哪个缺心眼的教出你这么个看不懂脸色的徒弟? “不愧是燕楼主,凳子都能坐塌。”傅斯乾极其不走心地“夸”了一句。 有修者插了句嘴:“何止是坐塌,那凳子都四分五裂了。” 一个人插嘴,就给剩下的人开了先河:“我徒手劈都劈不了那么零碎。” “燕楼主身怀绝技,名不虚传。” ……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根本不是看不懂脸色,反而是太会看脸色,一个是带队除灾的仙尊,一个是刚认识没两天的外人,二者交锋,不用选就知道要给名声地位更上一层楼的仙尊站街。 正道之中果然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燕方时气得说不出话,索性闭了嘴装哑巴。 傅斯乾再没说话,阖着眼皮不动如山,一只手还稳稳地捂在风听寒耳朵上。 不比风听寒,没人敢扒着这位仙尊问东问西,他就坐着不说话,一群人也不敢走,就陪在一旁干坐着,吱个声都不敢,生怕吵着他。 直到飞舟停下,众人才松了口气,默默在心里想着往后少去仙尊旁边。 一路上只有清风流云作陪,风听寒竟真小睡了一会儿,飞舟停下时都没醒,还是傅斯乾把他叫醒的。 伸伸胳膊踢踢腿的修者们又酸了起来,再严厉的仙尊也有温和师尊的面孔,同人不同命,风听寒可真不错。 风听寒刚睡醒,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么困?” “困。” 傅斯乾睨他一眼,忽然想起在文家时,风听寒也是这样,黏黏糊糊地蹭着他手心,软乎乎地说困了。 思及此,傅斯乾微微一哂:“困了之前还不回房里,和他们有那么多好聊的?” 风听寒一下子精神了,掩下笑意,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说:“自然是有的。” 不等傅斯乾嘲讽的嘴角勾起,风听寒就迅速补上一句:“聊了关于师尊的事呢,师尊太厉害了,尤其是三秋剑招,大家都很佩服,一直拉着我问有没有见过,只可惜……” 江面风平浪静,傅斯乾收起飞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岸边走去,之前跟着纯粹是打了通酱油,他现在突然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邪祟隐匿在江水中,之前尸体残肢已经被他们用化尸水处理了,冤魂戾气还没化解,文荣被扔到江边做诱饵,没一会儿江水中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紧接着黑色的漩涡在江面上浮出。 傅斯乾活动着手腕,足尖一点,就悬立在半空中,他挥手劈向漩涡中央,赤光瞬间激起狂澜,将那漩涡彻底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