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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宫,兄弟几人便陆续在宫道上相遇了。 “十弟今儿可是难得赶了趟早啊。” 直郡王左右扫了眼给自己见礼的几个兄弟,竟是难得的齐整,这便揶揄了十爷一句。 十爷的脸皮说是比城墙还厚都不为过,即使当着所有兄弟的面,他也不会觉得没好意思,甚至还冲着直郡王抱了抱拳,“有大哥带头,弟弟若是再拖后腿,岂不是又要教你挨训,弟弟又于心何忍呢。” 一把年纪的人了,老是教皇上训诫没管教好底下这班兄弟,更没面儿的是直郡王才是。 直郡王哼了声,也不跟十爷计较,反而把枪头调转到了八爷那儿。 “要么说这还是八弟调教的好,连最淘气的九弟十弟,如今也能这般乖巧懂事。” 躺枪的九爷想反驳什么来着,让他五哥给拧了把后腰,嗷的一下跳了起来,“你掐我做甚五哥。” 这个缺心眼的。 五爷强忍着给他这个亲弟一脚踹过去的冲动,“瞎嚷嚷甚么呢,谁掐你了,这不瞧见有只苍蝇绕着你转,顺手打了一下嘛。咋咋呼呼的像个甚么样。” 说到最后,反而还成了九爷的不是。 九爷才要说这个时节哪来的苍蝇啊,哄鬼也不找个像样点的理由,都当在场的是傻子。五爷就已经率先往前面去了,“紧着些走罢,我瞧着张大学士都过去多时了。” 兄弟几人这才收起瞧热闹的心,一齐往乾清宫去了。 待人到齐,康熙便让梁九功先把折子递下去让众人传阅,再依着惯例一个个询问良策。 大家都知道赈灾并不棘手,皇上之所以把人都叫来,只是为了定下个领差之人罢了,要不底下人又该说皇帝专断独裁之类云云。 可这寒冬腊月的,谁愿意揽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了都未必能回得来过年。 所以一个个的,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太子,毕竟是储君嘛,最有发言权。 太子自然想揽这个差事,可是他知道,皇上不会轻易让储君出京,所以也只能以举荐为上。 “儿臣以为,四贝勒堪当此任。” 想来蛮讽刺,即使门人遍布朝野内外,真正能让太子放心托付的,也只有四爷一人。倒不是说太子的门人不得用,而是底下盘根错节,存有私心之人太多,救灾不同儿戏,倘若没有落到实处,势必会激起民愤。 所以皇上会把大家都叫来,为的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该谁来当这个钦差,想必他的心里早就有数了。 这不,太子提议完,张廷玉这个皇帝心腹马上就站出来附议了。 其他人等哪还有什么异议,不过是配合着皇上尽力演好自己的角色,还齐齐称赞太子慧眼识能。 这事,就这么毫不意外地拍板定下了。 事后皇上还特地把四爷单独留下来谈了一回话。 等再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金灿灿的曦光下,整个紫禁城白得泛光。 难得的是十四爷竟然还在宫外候着。 “额娘在宫里准备好了早膳,四哥快回去吃罢。” 四爷瞅了眼十四爷,也没同他说什么,径直朝永和宫去了。 德妃知道四爷如今正受用,也不盼着他能立什么大功回来,不过是重复交代,“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多带几个伺候的人去,吃穿用度能多带就多带些,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才是。” “额娘,四哥他不是出去玩的。” 十四爷在那头逗着八哥儿,扭头回来接了句嘴,还惹得德妃嫌,“去,好好读书去,别跟这儿添乱。” “是啊额娘,您就不用cao心了,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四爷才会觉得德妃像个亲额娘。 德妃却掸了掸四爷的肩,“家里的事你无须cao心,额娘让十四常去看望。” 说着觑了眼左右,还悄悄同四爷说:“额娘听说山西有种土观音十分灵验,特别是送子的,你不妨也带尊回来供着。”对于乌拉那拉氏至今才生出过一个孩子,德妃一直耿耿于怀。 合着如此这般竟是为这。 四爷虽然无语,也不能过分忤逆,只随口应下,具体如何便就另说了。 从正殿出来的时候,四爷把十四爷叫上了。 “四哥还有甚么要交代的,只管吩咐。” 虽然十四爷平时爱顶撞四爷,遇上正事的时候,还是尊重的。 四爷往正殿后的廊房眺了眼,“昨儿晚上的事,你知道。” 十四爷哦了声,“皇阿玛只是把宁汐叫过去问了几话,没甚么的,那丫头不求上进,应该不会有事。” 四爷知道宁汐是个不求上进的,但有的事却是不能不防,“往后还消停点罢,别再带着她四处招摇了。” 十四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起这个,他上次之所把宁汐带出去现眼,还不就是想刺刺四爷,结果他没被刺激到,自己倒是给气得半死。 “四哥真要喜欢,为何不向额娘开口要了去,这般偷偷摸摸也不嫌有失体面。” 四爷从鼻翼间嗤笑出声,仿佛在嘲笑十四爷年轻。 从小他们就被教导喜欢吃的东西不能吃超过三口,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喜欢,就是短处。 “你如果真觉得要为哥哥好,倒不如去求额娘把宁汐赐给哥哥当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