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前几天我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情，和一个手串有关，你们找的应该是那个手串，我想直接把手串交给寻找柳翩跹的人。”郁语仔细斟酌后对李斌说，这样既没有暴露灵泉空间，又能引起国安局的重视。 现阶段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灵泉空间的事，不是不相信国安局，只是如果把手串交给李斌且告诉他空间的事，向上汇报运输手串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纰漏。 只有知道末世即将降临的人才知道手串的重要性，她把手串亲自交到寻找柳翩跹的人手里才放心。 上层的种种安排也表明了，那个寻找柳翩跹的人在使用各种办法应对即将到来的末世，把手串给他能救更多的人。 末世降临后觉醒者越来越多，基本上觉醒越早能力越强大，现在看起来她的话有些奇怪，但末世降临后都可以用觉醒来解释。 上交灵泉空间时不掩饰自己的特殊，这是她和父母共同商议的结果，天赋不需要掩盖，天赋越好越容易被保护被重用。 要隐瞒的是重生，还有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这些她不会告诉别人。 “这...”李斌犹豫了，“这不符合工作规定。” “你可以把我说的话逐层报告给下令寻找柳翩跹的人，相信他会来见我的。” 上京，一行人匆匆搭乘专机飞往s市。 李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郁语的要求，真的把她的原话上报，十几分钟后他就收到上级的消息，发布寻找柳翩跹命令的人已搭乘专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去s市。 那人的身份保密等级相当高，他也不知道是谁，华国内拥有如此高保密要求的也没有多少，可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有谁会对一个手串感兴趣。 “郁语同学，他的身份是高级机密，不方便出现在这里，请你跟我去最近的部队驻地见他。”李斌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算奇怪，如果上层真的有一个知晓未来的重生者，安保措施一定会做到最好。 s市附近的某部队驻地，一道路障挡住去路，一旁有士兵在站岗，出示证件后，路障被撤掉允许车辆继续前进。 这不是郁语第一次进部队驻地，大一军训她就在a市的部队驻地呆了半个月，军训很幸苦好在部队的伙食不错。也是在军训期间她第一次学习打靶，10发子弹1发都没有命中，反而因为后坐力把锁骨处磕出一大片淤青。 这次显然比军训时更加深入，她看到装甲车，甚至还有坦克，十多辆坦克一字排开，非常有气势。看到坦克她心理及有安全感，后期不好说，但前期的异化人一定抗不过坦克的攻击。 李斌的车停在一处小院外，里面是一幢水泥面的二层小楼，院门口有士兵把守。李斌出示证件，专门有女兵来给她搜身，没发现任何危险物品，女兵带着她进入小院。 只有她一个人被允许进入，李斌在院外等待。 她靠近二层小楼的时候，屋内一个年轻男人把目光从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移开，隔着墙看向她的方向，单手捂住胸口，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跳快了几分。 自从踏入部队驻地，郁语的心跳一直很快，并且随着深入继续加快，进入小院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先迈哪条腿。 虽然在国安局调查员李斌面前表现得很轻松，甚至还能和他讨价还价，争取见到疑似另一个重生者的机会，可那是因为李斌外表非常普通，所处环境也是她比较熟悉的派出所。 现在的气氛却由不得她不紧张，捂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她敲响小楼的房门。 门马上就开了，好像门后有个人一直在等待。 她看到一个很年轻的男人，“想见我的人就是你吗？”年轻男人轻笑着说，侧过身子邀请她进屋。身后的女兵悄然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那个，我叫郁语，是手串的主人，”她没说是哪个手串，相信年轻男人明白她的话，看到年轻男人的瞬间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应该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了吧...她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但说话是还是免不了带上一点颤音。 年轻男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专注地看着她，又好像透过她看另外一些东西。 郁语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躲的，也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1秒，2秒，3秒... 男人的一声轻笑打断尴尬的安静，“简易，普通的科研工作者。” 第9章 简、简易！？郁语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心跳加速，这也许就是大反派光环吧，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保持平常心，毕竟末世中觉醒者的地位是特殊的，觉醒能力越高地位就越高。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觉醒能力是什么，但书中的潜在规则是觉醒越早能力越强，即便面对末世前的上位者，她也不虚。 可简易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觉醒能力是什么，书中也没有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早就成为觉醒者，这个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末世前。 但看对他的保护就能看出他末世前的地位，再加上不比自己弱的觉醒能力，这种人在末世降临后会迅速成为权力中心。 “你好像有些紧张？我不会伤害你，可以告诉我你经历过的难以想象的事情是什么吗？”两人坐在沙发上，简易神色轻松，“别担心，有过类似经历的人或许不只你一个。” 他是在暗示觉醒吗？简易八成已经成了觉醒者，正因为如此才会相信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元旦之前，我逛学校附近的饰品店，看到一个手串心理十分喜欢，那种喜欢很奇怪，不是对漂亮首饰的喜欢，而是觉得那件东西应该是我的。”路上她已经想好要怎么应对调查，虽然对见到简易这件事情非常惊讶，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挥。 “虽然有这种感觉，但我当时没有买下手串，因为它款式比较老气，戴起来也不好看。” “可之后我总是会想起这个手串，实在忍不住了，就去把它买回来，那是1月2号，饰品店还没开门我就去门外等着，按原价买的我都没有还价。” 她提前去饰品店门口等待和原价买下手串的事情瞒不住，如果简易有心肯定能调查到，这种事情不能骗他，但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买下手串我就回了宿舍，不久后柳翩跹进来，想拿另一个手链换我的手串，我没有同意，后来又想花钱买我也没同意，然后她就走了。” “她走后我一个舍友开始指手画脚胡言乱语，我以前也不太喜欢她，被她这么说就更加生气，摔碎一个玻璃花瓶，还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划伤左手。” “舍友被我的样子吓跑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宿舍平复心情，然后就感觉到新买的手串热热的，接着就进入一个空间，就像很多小说中的空间那样，有土地有泉水。” “我用泉水清洗左手伤口处的碎玻璃，却发现伤口很快愈合，不光如此连低烧都好了。” “那几天我一直在低烧，吃退烧药也没用，当时我就觉得空间里的泉水是宝贝，只是突然一下子有了空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请假回家找父母。走之前我还特意给两个关系不错的舍友留下一些泉水，不过没给另一个bb我的舍友和柳翩跹，柳翩跹的表现让我有些担心，担心她知道我的手串里有空间，而且在密谋夺取空间。” “回去之后mama跟我说医院有好多发热病人，而且很难彻底治愈，总是反复，我就把手串给她，让她用空间里的泉水救治那些病人。” “后来舍友告诉我，柳翩跹打算来我家找我，我想试探一下她对手串的执着程度，就和我父母一起布了个局，她果然上钩，之后就报警把她抓起来了。” “之后国安局的李斌联系我，打听柳翩跹和手串，我猜找柳翩跹的人实际上找的是手串，想通过他联系到找手串的人。” 她没有说得太详细，细节处最容易出问题，要在隐瞒自己重生的前提下，让自己的行为听起来尽可能合理。 简易耐心听着，不时点点头，“为什么想联系找手串的人，”他没有对郁语的话表示任何怀疑。 “他没有接触过手串，却好像知道手串的特殊，寻找手串的人应该比我更了解那个空间。这几天我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所以宁愿留级也不想去学校参加期末考试…”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呢，即便有了空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有大事发生，空间留在我手里或许能庇护我和家人朋友，但如果上交国家，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救更多的人。” “你知道手串的特殊，也有很高的地位，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空间的存在，把手串给你能让国家更快重视起来。”郁语的表情有些纠结，虽然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内心也从未动摇过，可对简易说出这些话后，心里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你的感觉没错，确实有大事要发生，那是足以改变世界，改变人类命运的大事。手串空间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如果在你手里，你可以成为所有人的救世主，站在权力的巅峰，你确定要给我吗？” “我…确定，”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也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抱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足矣。 “谢谢你。” “谢我给你空间？” “不，是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简易笑着说，“我代表中科院接受郁语女士的赠予，空间不属于任何个人，它属于国家，属于这个国家的全体人民，空间内的所有物品及全部研究成果也属于全体人民。” “只是出于保密条例，你赠予空间的事至少30年后才能公开，也可能永远不会公开，几乎没有人知道你做了多大的贡献。” “我也没有做很大的贡献，”郁语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贡献最大的还是你这样的科研人员。” “不，你赠予的空间是最前面的1，所有的科研人员是后面的0，如果没有1再多的0也没有意义。很多人都认为把他们从灾难中拯救出来的人是英雄，这一点没有错，可更伟大的英雄却总是被人忽略，那就是提前预警让灾难免于发生的人。” “你夸我是英雄？”她对这种说法很满意，或许她重生的最大意义就是尽力让灾难免于发生。 “不是夸赞是事实，可惜保密时间未结束前很少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只能是我一个人心里的英雄。” 郁语被他夸，哦不，被他的实话说得心花怒放，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大反派呢，分明是大好人啊，柳翩跹和她的主角小队才是反派。 “那我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把手串送过来吧，你好像不方便离开驻地，托别人送手串我也不放心。”经过几天的救治，医院的发热患者已经少了很多，白玉容也留下足够的灵泉水，早一点把空间交给简易，就能早一点救更多的人。 “好，拿到手串后我会马上返回上京的研究院，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聘请你作为团队的特邀研究员。” “特邀研究员？我、我连大学都没有毕业…”不仅如此她还留了一级，对科研工作更是一窍不通。 “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所有人都是从零开始，接触过手串的人那么多，只有你能激活空间，这就足以说明你的特殊。相信你自己的天赋和能力，也许你比我更适合研究这个空间。” 他说得也有道理，郁语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即便她不懂科研，也能凭借书中的经验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只是这样她就要常住上京，又要和父母分开了，末世降临后她最想在的还是家人身边。 好像看出她内心的担忧，简易又说：“虽然赠予空间的事不能放在明面宣传，可暗中奖励还是少不了的，比如把你父母的工作也调动到上京，这样一来你既能加入我的研究团队，又不用和父母分开。” “好，”这一次她没有再犹豫，简易研究团队在的地方可以享受到最新的研究成果，是末世降临后最安全的地方。 “我们加个好友吧，还有这是我的住址，不过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大多数时候都住单位，你有什么想法或者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简易是不是对自己太热情了？有那么一瞬间郁语甚至怀疑他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很快就想明白简易这么做的原因。 自己从茫茫人海中发现空间手串，又是激活灵泉空间的人，要不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斤两，还真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天命之女。 简易应该是把自己当作观察目标了吧，提建议的时候要更加小心，自己重生和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很快，郁家父母送来手串，在简易的盛情邀请下一起吃了部队驻地的晚饭，比大学食堂的好吃，不过比不上mama做的。 把手串交给简易，他马上动身乘专机返回上京的研究院，郁语一家则坐车回家，唯一拥有驾照的郁承是郁家专职司机。 “小语，简易应该是国宝级的科学家吧，钱学森那个级别的，一个人顶五个师。”车上一家人随意攀谈着，离开部队驻地郁承才开始提起简易。 “他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白玉容点点头，“但是小语，你以后可不能找简易这样的男朋友。” 郁语：？？？ “简易确实非常出色，做的事情也很伟大，但这也意味着他把几乎所有精力都花在工作上，不能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妈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他。” “你以后不都和他一起工作了么，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一个男人再出色都是他一个人的，不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郁语：彳亍口巴 回家吃宵夜后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书中把柳翩跹抓起来做人体实验的简易，发现灵泉空间后才放弃人体实验的打算；另一个是今天见到的的简易，那么温和有礼的人怎么会是书中的大反派呢。 估计着简易这会儿应该下飞机了，她摸出手机找到新加的好友，给他发送第一条信息。 郁语：如果手串在柳翩跹手里，她又不打算给你，你会怎么办？ 简易刚结束对灵泉空间的初步探索，正在整理下一步的实验计划，听到新消息提示音打开手机。通常他都是直接屏蔽所有消息，免得打扰到工作，只有今天新加的好友例外。 简易：很少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交换的，无非是开价不够高。 简易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郁语这样想着，即便很需要手串也会用合法的方式买下来，只是那本书是以柳翩跹为第一视角，和她站在对立面的简易自然被塑造成反派形象。 她把空间交给简易的时候没打算以此为自己牟利，上交前已经薅过羊毛，足够父母成为觉醒者，对与她们一家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父母的工作调动，和自己的特别研究员身份是意外之喜，即便没有也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上学期间她很喜欢泡在图书馆，读过一本书叫《博弈论》，里面简单介绍过囚徒困境。个人的最佳选择并不是一个集体，乃至整个社会的最佳选择，有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整个社会的利益。 但人并不是单独存在的，社会利益受损最终还是会危及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她把空间上交国家，看起来自己的短期利益受到损害，失去了在末世中崛起的机会，但从长远的角度看，社会秩序得以维系，自己和家人可以过上更安静富足的生活。 书中末世降临后不久，社会秩序全面崩溃，到三年后绿洲基地建立的时候，就连首领柳翩跹也吃不到一块没过保质期的巧克力。 她不想做乱世中的救世主，只想做盛世中的普通人。